姜昭仙将穆子峰打下台去,身手了得,加上绝美容颜,更引得人头攒动,接连几个英豪上去均败阵而归,这下人人皆知,天绝门有个武功高绝,美艳非凡的女弟子,真可谓一战成名。
沈风谷在台下自是欢喜,对那些英雄豪杰妄图博美人赏识也暗自冷笑,但如此一来,天绝门因着有姜昭仙守阵,竟然半晌也没有一个胜出之人,如此一来,众英豪虽爱美人,但声名也极是重要,便纷纷往大禅寺和涂山派的擂台移去,刚才热闹非凡的天绝门擂台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姜昭仙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擂台,目视远方,山风微微吹动她的长发,衣袂飘飘,更显清冷。
忽然,一个声音远远飘来,“武林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倒是想见识一番。”他语调轻浮,话说时,人已到台上,只见一个面容俊雅,有几分柔美之气的少年郎,手摇一把折扇,微微轻笑,他风度翩翩,与适才的穆子峰等人的故作潇洒,自不可同日而语,更有一份矜贵之气。
沈风谷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心中但觉这少年郎虽然俊雅,但一身邪气,分外让人不适。
姜昭仙眸光一冷,仔细的凝视了那少年几眼,眉头轻皱,道:“请!”
那少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姜昭仙一番,啧啧赞叹道:“美则美矣,可惜如此清冷,好似千年寒冰,可惜可惜。”
台下众人见有人胆敢如此调戏姜昭仙,早已愤怒至极。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到封魔大会撒野。”
“姜姑娘,将这登徒浪子打下台来,咱们好好揍他一顿为你出气。”
沈风谷心中更怒,恨不能立刻将那油头粉面的混小子揪下台来,打他一顿。
姜昭仙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极是不喜,她眼光打量那少年一番,忽然一顿,淡淡道:“请!”
那少年见姜昭仙毫不生气,嘻嘻一笑,道:“你不生气,莫非是看上在下?”
姜昭仙不理他,一招刺了过去,沈风谷见姜昭仙举手便使出了御风剑法,可见是动真怒。那少年毫不在意,手中折扇轻轻一档,嬉皮笑脸道:“不说话,便是默许,在下回去准备聘礼便去你天绝门提亲,可好?”
姜昭仙只管出招不理他,那少年虽然油嘴滑舌,武功却是奇高,见招拆招,与姜昭仙足足打了一百多招,更有诸多胡言乱语。
姜昭仙冷冷道:“我一再手下留情,你莫要不知好歹。”
那少年贴近姜昭仙耳畔,轻声道:“你爱我,才会手下留情,我俩情深意重,不如今日就洞房花烛,做一对快活鸳鸯。”
姜昭仙眸光转冷,剑招忽变,一手举剑指天,一手指地,那剑上似乎有巨大的引力,众人只觉得身上似乎有什么力量被吸走。
那少年变色道:“通天绝地神功!”但他神色瞬间回复如常,一把折扇使得风声呼呼,使得姜昭仙的剑尖微微抖动,扇面如利刃,竟然硬生生的逼到了姜昭仙身侧。一把搂主姜昭仙的纤腰,转了几圈,嘴唇亲到姜昭仙面颊。
姜昭仙大怒之下,一剑拦腰劈了出去,那少年身上却有宝甲护身,只听得剑刃划出刺啦之声,那少年的衣衫被划破,却借着通天绝地神功的一劈之力,远遁而去。哈哈大笑之声远远传来,“一吻定情,娘子莫负此情,我幽都冥教日后定上天绝门求亲。。”
这一变故出人意料,众人眼见自己心中的天仙被当众轻薄。一时间,竟然无法回过神来。更被那少年所说的幽都冥教惊呆了。
人群中一声怒喝,一道白影闪电般追逐那少年而去,陈笑楼在高台之上,急道:“忘书!”
那白影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兄,我去去就回。”人已远远追去了,陈笑楼叹息一声,极是惆怅。
陈笑楼所唤之人名叫陈忘书,是涂山派上一任掌门陈烈之子,陈烈因爱妻离世郁郁而终,留下一子陈忘书尚且年幼,陈笑楼感念师恩,将陈忘书一手带大,教他武功学问,如兄如父,更一心想把掌门之位传给陈忘书。但偏偏陈忘书最怕这位天下英雄人人称赞的师兄,更怕将来继承了掌门之位,终身被困在涂山,不得自由、
他生性最是洒脱,宁愿遨游江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也不愿做那高高在上的掌门之位,是而,常常借口下山修行,三五个月不见踪影。上一次下山修行,足足有半年不见了踪影。
此番封魔大会,他早已得知消息,早早到了历城周边吃喝玩乐一番,才算好日子出现在封魔大会,隐藏在人群之中,生怕被陈笑楼认出,届时少不得一番来往应酬,倒不如藏在群豪中吆五喝六来的快活。
直到姜昭仙被那少年郎一番调戏,他才越众而出,追了出去,这一追正合心意,不用见师兄受一番说教,且名正言顺显了名声。
钟离澹身形一动,已到姜昭仙身边,姜昭仙微微低头,道:“徒儿给师门丢脸,还请师父责罚。”
钟离澹微一沉吟,目光远远的看着那少年郎远去的方向,目光极是深幽。
赵桐英拉着姜昭仙的手,带她下来,众人瞧着姜昭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若安慰她不用在乎,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但当众被邪教之人轻薄,毕竟难堪。沈风谷捏紧了拳头,暗想有朝一日,定要将那轻薄师姊的贼子碎尸万段。
赵桐英道:“那妖女有备而来,你一再手下容情,才没有伤她,若真论武功,她远不是你对手。”她说起妖女二字,用了内功,众英雄好汉听得清清楚楚。
沈风谷一惊,叫道:“师娘,你说什么妖女?”
赵桐英道:“那幽都冥教的贼子,是个女子,你没看出来?”
“女子?”
众人大惊,仔细一想,那人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但相貌太过阴柔,且没有喉结,只是她行事风度太像男子,众人一时间竟未发觉,此时想来,那分明是一个女子胡闹,假扮男子。
沈风谷大喜,如此一来,姜昭仙被一个女子亲了一口,倒算不上轻薄,只是幽都冥教实在胆大可恶,封魔大会如此多的群豪相聚,那妖女竟视天下英雄为无物,孤身一人闯了进来,着实可恨,正道英雄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涂山派号称天下门派之首,在天下英雄剑丢了如此大的脸面,陈笑楼却浑不在意,只是担忧陈忘书孤身犯险,落入邪教的圈套。他忧心之下,分派弟子下山,四处打探陈忘书的消息,嘱咐他尽早回山门,但心中也明白,要想找回这位一向任性妄为的小师弟,寻常弟子只怕不行,还需他这位掌门师兄亲自出马,只是他琐事缠身,一时之间脱不开身,只好寄希望陈忘书知晓轻重,早日归山。
因着这一插曲,比武大会被打断了片刻,后又重新拾起,不多时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天绝门这边另换了别的弟子轮番守擂。沈风谷陪着姜昭仙在台下看热闹,众人对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多是同情敬畏,倒无一句闲言闲语。
到傍晚时分,大禅寺的擂台下已决出八十四名英雄豪杰,涂山派决出了九十二位,天绝门也决出了四十七位,共计二百二十三位英雄进入下一轮的比武。
这一晚,群雄欢聚,大是欢喜,胜出者固然高兴,输了的也喝的欢畅,觥筹交错,杯来盏往,好不开心。涂山派早在几个月前,就在历城周边大量购置米酒等物,不然,只怕难以应酬如此多的英雄好汉吃吃喝喝。
晚间时分,赵桐英命人来唤沈风谷,沈风谷跟随传唤之人上了山,进了门,只见钟离澹,陈笑楼,苦禅大师均在厅内。
钟离澹见他一脸茫然,心中不喜,喝道:“还不向诸位掌门磕头。”
沈风谷一惊,忙跪下道:“晚辈拜见陈掌门,拜见苦禅大师。”
钟离澹道:“苦禅大师慈悲心肠,答应为你医治,你上前来。”
“弟子……,弟子多谢师父救命之恩”他心中欢喜,语声却哽咽。
他一生梦想便是成为一个侠客,后来因着姜昭仙,便想练好武功寻找三师叔,谁料,突遭变故,毕生心愿无望,再也不能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心中若说没有遗憾,那是自欺欺人,此时能有一线生机,也觉得欣喜万分。只盼望苦禅大师医术高超,能为他治愈顽疾。
他又向苦禅大师磕了一个头,道:“多谢苦禅大师!”
苦禅大师微微一笑,面容和蔼慈悲,如莲花真佛,他开口言道:“小施主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小施主请上前来。”
他手指搭在沈风谷手腕,察觉他脉象虚滑,时断时续,古怪至极,又伸手向他胸口,腹部一番按拂,眉头越皱越紧。
沈风谷见苦禅大师眉头紧皱面色为难,一颗心吊到了嗓子口,生怕从老和尚口中吐出一句“老衲也无能为力”。但他生性豁达,道:“苦禅大师为晚辈如此费心,晚辈感激不尽,生死有命,若当真不能医治,也是晚辈命限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