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刺眼的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群慵懒的羚羊在享用着它们的午餐。
草原上的生物都是这样,它们总会很享受每一顿食物,因为每一顿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顿,当然它们也不知道畏惧,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逃跑。
正在这时,一个淡淡的黑影,顶着烈阳,悄然接近着羊群。
而这群羚羊还全然不知一个渐渐靠近的威胁。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距离越来越近,然而并没有任何一只羚羊有所察觉。
“嗖!”
一个破空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宁静。
羚羊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开来,分秒间,便全部消失地无影无踪。
……
“草。”
千泽爆出一声粗口,就差一点点,他就能瞬间出手,撕裂一只羚羊的喉咙,扔下这只羊,再追上至少一只羚羊,扛两头羚羊回家,饱饱地吃上一顿。但是现实却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羽箭,毁了他的晚饭。
他只能干巴巴地看着那些鲜活的羚羊四散跑开,消失在视野里,无奈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看向旁边。
“哟,这不是那只蠢猫吗。真是不好意思,吓跑了你的猎物啊,哈哈。”随着一声嘲讽,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人身边伴着一男一女从旁边的草丛中走出来。
“吼。”
千泽死死地盯着中间的男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
“哼,你慢慢吼,走,继续寻猎去。”中间的男子挥了挥手,招呼身边的两个人想要离开。
突然,千泽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三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中间的那个男子只感觉到背后一阵撕裂的痛感,痛至灵魂。
疼痛到眼前都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石泉,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千泽闪烁到三个的面前,冷冷地对石泉说道,石泉就是三个人中间的那个男子。
石泉的背后衣物被完全撕碎,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流出来。三道深深的爪印,出现在他的背后,持续传来着火辣辣的疼痛感。
“啊啊,蠢猫,你是想死了吗。”石泉强忍着疼痛,正视着千泽的目光,愤怒地说。
石泉的瞳孔渐渐从正常的棕色,变成了墨绿色,变得格外有神,举起手中的弓,搭上一根羽箭,对准了千泽的额头。
箭和千泽的额头仅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瞬间,石泉拉满了弓弦。
千泽脸色一黑,那么近的距离,面对石泉的箭,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再快的速度也不行。他有点后悔,刚刚趁他不备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直接用爪子贯穿他的身体。
但是,他真的敢杀了我吗?
千泽在赌,他不信,正像他刚刚没敢直接袭杀石泉一样,草原是有着草原的规定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严禁互相残杀!
嗖!
这一箭射出来了。
糟糕。他居然真的敢!
突然,正在千泽等待死亡的时候,一股狂风突然涌动。
噗。
羽箭射穿了千泽的右肩,巨大的冲力将他整个人扔出数米开外,沉重地身体砸进草丛中,发出一声闷响。
“要不是顾忌草原的规定,你早就是死人一个了,劝你不要太跳。”
石泉冷声说道。
在箭出手的那一刻,他身旁的女子,操控起风的力量,调整了箭的轨迹,重创了千泽也不至于直接杀死。右肩贯穿,加上箭的巨大冲力,千泽的身体必须要在草药中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咳,要不是……草原规定,你比我死的还早!”
咳出一口鲜血,千泽捂住流血不止的右肩,侧卧在草地上,说道。声音微颤,但是双眼中散发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光芒。
听到这一句话,石泉背后的爪迹,又让他感觉到了几分疼痛。论实力,他比千泽强太多,但是千泽却完全可以趁他不备,随时要了他的命,这无疑是个很大的威胁。
“哼,我们走。”
……
石泉带走了他的两个跟班,千泽很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看着石泉三人走开的方向,内心万般不甘,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趔趔趄趄拖着劳累的身体,开始往家里的方向回去。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相比于白天,黑夜对于千泽来说会更为安全,因为,他是豹族的族人。
这是一片没有城邦,没有国家的地区,这里被称为万族荒野,除了这里的氏族,别的人类在荒野内半步难行,同时整个万族荒野的人类,也都是被正常人族所排斥的异类。
每一个氏族,都收到过原始兽族的祝福,千泽的氏族,是草原地区的皇族之一,信仰猎豹。
而石泉的家族,也是草原地区的霸主,信仰秃鹰,两者一个主宰陆地,一个是主宰天空,自古以来,两家就一直冲突不断,但是作为普通人族之外的异族,为了生存,不管是草原地区,还是森林地区,或者是雪山地区,万族都有一个规定,那就是自相残杀。
所以刚刚千泽和石泉,恩怨再大,也不敢动杀手,甚至不敢致残对方,这不仅仅是惩罚,更是深植在每一个荒野族人心中的信条。
团结,才是他们生存的根本
豹族千氏,人数不是很多,但是霸占着草原最大的地域,千泽的父亲,正是这一代氏族的酋长。
因为豹族人数所限,为了保持血脉,不得不从正常的人类领地掳掠一些少女,为氏族的成年男人生下孩子之后,会让这些少女选择是留在氏族,过着正常族人妻子的生活,还是安然回到从小生长的正常人类世界。
千泽的母亲就是这些少女之一,生下千泽以后就回到了她的家。但是他的哥哥和姐姐却又着同一个母亲,正宗的豹族族人,现在的酋长夫人。
所以虽说他是酋长之子,但是相比于他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族内地位上,还是有点差距的。这也是为什么石泉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他的原因。
捂着右肩上一个巨大的血洞,千泽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帐篷。
帐篷内很精致,有床,有书桌,有椅子。一个青年男子在看一堆书卷,一个妙龄少女在镜边梳着头发。
“二姐,我受伤了。”
进了帐篷,千泽立刻对正在梳头的少女说道。
这是千泽的二姐,千芸,从小对千泽就非常好,相比于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千芸不光做了千泽的姐姐,更像是他的妈妈一样。
“啊!怎么回事,怎么受伤那么严重?”
千芸惊慌地放下手中的镜子,赶忙过去扶住差点因为流血过多晕倒的千泽,很焦急地问道。
她豪不嫌弃地握住了千泽血染的手,显得很是担忧。
温柔的声音可以分分钟让人融化。
“被石泉打了。”千泽强行睁着眼睛说道。
“怎么又是他?没事,别慌,我去拿药水和绷带。”千芸安慰道,然后转身跑到一个桌子下面,翻腾起来。
千泽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休息一下,尽管距被射伤过了很久,但是血依然没有止住,流得满地都是。
正在千泽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废物,不光猎物没有抓到,还被那个鸟人欺负了,你今晚别来吃饭了。”
刚刚还在看书的青年,猛地把手中的书合上,对千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