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餐桌上摆满各种零食,餐桌左边坐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身材偏瘦的瓜子脸,丹凤眼外加剑眉的样貌本应该很好看。但乱糟糟的头发和黑眼圈导致他现在看起来很邋遢。
少年此时正眉头紧皱,看着餐桌的右边。那里坐着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白色的羊首人身的怪物。怪物抱着一桶方便面吃的正香,红色的汤汁把它嘴边一圈白色的羊毛都染上了颜色,看着很是喜感。
似乎是注意到少年的眼神,怪物抬起头来,用卫生纸优雅的擦了擦嘴,用一只手撑住脑袋,歪着头表情严肃的看向少年。
“你....你的伤怎么样了?”白潇率先发问。
艾利克的伤已经通过契约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本人并不是很想用这种办法。
毕竟对于王室来说,那个契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建立的,只是不那样的话自己可能会死于那个重伤。
会突然遭到那样的袭击是艾利克没有料到的,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这个人类呢?说实话现在坐在这里连艾利克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就……
不过契约的事倒是令艾利克更加肯定了那件自己怀疑的事情,白潇身上的那个果然就是……
“伤的事情不必担心,而且汝的伤口我也做了相应的处理,因该没有大碍,另外吾知道汝有很多疑问,然而吾也有问题要问你,不如这样,汝问一个,然后换吾问汝一个如何?”兽人少年正视着白潇说道。
“嗯~可以!那么我先问!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跑?”白潇很严肃的问兽人少年。
“当然是察觉到了相当不好的存在!当时如果继续留在那里会有危险!”
“你一开始是不是想要攻击我?”
“关于这一点,没错,毕竟对于我来说突然来的这种地方,看见眼前出现了陌生的人类,肯定会因为害怕而产生攻击欲来保护自己,这不应该是生物的本能吗?
另外汝听好了,吾不信任人类。
还有就是,凭借汝那不完整的术阵,要不是因为媒介的缘故……”兽人少年望着白潇自嘲道,“那么恐怕吾会当场自爆在那里。”说着白兽站了起来。
“什么...?”白潇有些吃惊,自爆什么的会有这么严重吗?
“按理说流传于你们世界的传送术阵图应该已经被销毁掉了,不过真是幸运啊!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葬身于混沌之中了!”面对兽人少年的一席话白潇有些不知所措。
“也就是说那可不是什么召唤的法阵,而我也不是你召唤出的【异兽】!”兽人少年耸着肩向白潇解释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说我只是恰好在我家天台上给你搭了一个桥吗?”白潇有些不相信的质疑道。
“'桥'?有趣的形容...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吾通过汝搭的桥来到了这里!”
“可是为什么......”
“现在轮到我了!”兽人少年又重新坐了下来,用自己的金色的眼睛紧盯着白潇。
“吾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进行了传送,本来会因为扭曲的空间而丧命,可是因为这个!”兽人少年举起了自己胸前的金色菱形护符,“这个东西对吾进行了更进一步的引导,使我来到了这里!”
“那个东西....”看到护符的白潇皱起了眉头,然后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赤珠。
“汝最好老实回答吾!这两样东西原本就是一个整体!是属于我们一族的圣物——起源纹章(Origin emblem)!但是现在…汝怎么会拥有它的一部分?”兽人少年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而且汝身上的气息……让吾很熟悉…”兽人少年看着白潇,眼神变得很复杂。
白潇听了兽人少年的话,陷入沉思。许久后,带着不确定的口气说“这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汝的父亲是魔法使吗?”兽人少年的语气激动起来,甚至可以看见他随时可能冲向白潇的站立起来!
“什么魔法使?父亲他只是一个学者。”白潇被兽人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举起手挡在身前。
“这个纹章曾属于吾的母亲,是作为吾之一族身份的象征与证明!母后曾经来到过你们的世界,但是遭到了你们的魔法使的攻击!
在受伤后返回了我们的世界,但至于她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她什么也没说......但我现在一定要搞清楚!现在可以肯定,汝的父亲肯定与此有关!”
兽人少年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慢慢的抬起双手靠近白潇。“关于这一点,汝觉得你最好如实回答,证明母后遇袭与汝之父无关!”
“什么!”白潇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想走,可是立马就被兽人少年再次压倒在座椅上。
“等一下!父亲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啊……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袭击你的母亲呢?”
“那汝怎么解释汝脖子上的赤珠?汝说是汝父亲留给你的,难道不是他从吾母手中夺去的吗?”
“可恶!我哪知道啊!这东西我从出生开始就带着了,只知道被嘱托不能摘下,来历什么的一概不知!”白潇还在挣扎,但是兽人少年力气大的惊人,自己被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无奈的对兽人少年说道。
“从小佩戴?到底是为何!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毕竟汝可是将那个残缺不全的传送阵画出来了的!非要吾逼你才肯说吗?”兽人少年说着腾出一只手,作出握拳状,看来是要挥向白潇。
“你想干什么?你冷静一下啊!你不是救了我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白潇惊恐的说道,他发现兽人少年眼中居然充满愤怒。
“吾只是因为觉得你还有需要的价值,否则才不会救你呢!而且吾怀疑汝的父亲就是袭击母后的魔法使!”兽人少年对白潇露出了尖尖的虎牙,被白毛覆盖的拳头紧握。
“原来是这样吗?等一等!还只是怀疑吧!不要像个怪物一样不讲理啊!话说其实你自己因为救我擦点死掉吧!”白潇扯着嗓子大喊着,看着艾利克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
“才不是呢!吾怎么可能会因为救个人类擦点死掉!不要自以为是了!
而且没错!吾就是怪物!但对于吾来说,汝等人类也同样是!”艾利克恢复冷漠的说道,“汝家中的摆设,特殊的设计一同构成了一个隐蔽的结局,本来吾离开之后是可以根据汝身上的气息找回来的,但是因为这个结界,害得吾不得不等你出现在那家店铺才能找到你!而一个普通的学者可能做到这些吗?”说罢艾利克就一拳击出。
“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啊!”
眼看拳头就要袭来,白潇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但是预计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咦?”白潇慢慢睁开眼睛。
“切~”耳边传来的是兽人少年恼怒的声音。
“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兽人少年慢慢放开白潇,向后退去。
“什么…”
“原本以为只有威胁人类,就可以知道想要的东西,但汝貌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兽人少年依然紧盯着白潇,“不过你身上的魔力浓度,居然和吾的母后如此接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潇心里很乱,他不明白上一秒还好好坐在自己对面的兽人少年为何对自己突然充满敌意,不知为何父亲会在家中布下如此结界。
白潇揉着被兽人少年捏的发痛的肩膀,慢慢站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可恶啊!”兽人少年抱着头向后退去,白潇也沉默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汝的父亲现在在哪里?”可以看出,兽人少年在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再次回到餐桌另一旁,坐下来。
“父亲他……”白潇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脸色苍白的对兽人少年说,“我一出生,他就已经不在了……”
“这样……吗…汝什么都不知道,而汝的父亲又和吾的母亲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抱歉……”兽人少年扶着额头说道,态度突然缓和了许多,这种落差极大的转变让白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兽人少年重新抬起头,正色道:“吾不知道汝到底是怎么得到吾母后的魔力,但汝包括汝的父亲依然具有嫌疑……”
“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我不认为我的父亲会袭击你的母后,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潇坐在兽人少年对面,手不自觉的伸向已经恢复原样的赤珠。
兽人少年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这些吾现在不想听你说,但是……”
兽人少年金色的眼睛扫视着白潇上下,让后又看看手上的印记。
“吾会找到真相!而且从现在开始,汝要作为吾的魔力供给,一直到我查明真相!”
“什么……魔力供给?”白潇一愣,然后看向了自己手背上同样出现的奇怪印记,像纹身一样在自己手背上,貌似从自己醒过来就有了。
兽人少年望着赤珠说道:“汝不要想着逃跑,不管汝跑到哪里吾都会找到汝!并且如果真的让吾发现汝和汝父亲就是袭击吾母亲的凶手……”
兽人少年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看到白潇打了个激灵。
“吾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你击杀!”
“但如果不是呢……”白潇低下头小声的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和悲伤。
自己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和兽人少年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情况,父亲的死会和兽人少年的母亲有关吗?
明明自己也有疑问,现在却被动的被怀疑为凶手,本以为能好好聊一聊的,谁知道……
“如果不是汝也一定是有关联之人,总之现在赤珠在汝的身上!大不了不杀你了……”兽人少年又重新来到白潇跟前,居高临下眼神冷漠的对着白潇说:“吾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只是对于人类吾并不信任,总之就是这样了。”
“呵……我真傻,以为你救了我,就是可以好好说话的……”白潇对着兽人少年说道:“但是显然不是这样,果然兽人和人类的关系很差吗?差到连一点信任都没有了……”白潇说时,眼睛偏向一旁,黯淡下来。
兽人少年听了,耳朵抖了抖,将头偏过去,不再看向白潇。
“不过还是谢谢你……在雨中救了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袭击是怎么回事……”白潇握紧拳头,望着桌上的旧笔记说,“如果父亲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愿意代他向你赎罪……”
兽人少年将要离开的身形停顿了一下,踌躇一会儿之后,开口向白潇说道:“吾名为艾利克。”
“嗯?”白潇愣了一下。
“吾的名字。”说罢艾利克便转身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