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十数人的队伍只剩九人,分别是我、杀教使、湮教使、灭教使、红莲、三名骑云部成员及一名随行的黑衣人,其余人尽数葬身兽腹。
在杀教使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追随过来,包括已经杀红眼的湮教使。
杀教使一只玉手搂在我腰间固定我的平衡,尽管香色,本人却并无邪意,手中攥着缰绳,身下的坐骑在起伏狂奔,四面八方是无数异兽张牙舞爪的杀境,带给我的并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兴奋。
湮教使、灭教使在左右同行护卫,因为掌控骑云龙的是我,所以他们眼中透露着不解的神色。
三大教使开头,一般异兽实在难以阻挡这攻势,更何况有我这个六感极强的人领路,专往弱的异兽群闯去。
在教使们的击杀下,异兽鲜血四溅,嗷嚎遍地,而那些强大的异兽亦无可奈何,鲜有几只追杀上来也不过纠缠片刻便在教使联手下命丧当场。
死亡杀气的包围让我就像是黑暗万年的荒芜被重新注入炙亮的阳光,不由热血沸腾。
心头恍惚片刻,为何在这种血暴如雨的场景会这么振奋,自问是我对生命没有怜悯敬畏之心吗?不!没有人比我这个“瘟神”更能了解生命的珍贵之处,可此时心境又作何解释?脑里闪过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却又偏偏抓不住,说不定,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带着令本人苦思的问题,不多时,我们已冲出重围返回主线,哪怕后面仍有大群异兽在死命狂追,但形势已大为好转。
湮、灭二人对我的厌恶有着明显改变,从他们嘴角的些许笑容便不难猜测。
“小家伙,现在我对你又高看一眼了,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身后的杀教使咬着我的耳朵轻语道。
避头刚要回话,忽然,一声肃吼,使得山林巨震,后面的异兽全都停下追逐。
一股超越所有异兽的气息骤然靠近,心中肃然大动,怎么把它给忘了!
在所有异兽之中,有一只最强大的领头兽,之前包围队伍的命令就是它下的,下完命令后它便潜伏在远处,以至于本人忽视了它的存在。
从气血判断,领头兽的实力在三位教使之上,只不过三个教使共联手的话,输赢如何,便难以判断了。
“追上来了,它的速度比骑云龙还快。”红莲惊呼道。
众人震异,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它一身如雪的皮毛,形态如豹,四爪强劲有力,如箭矢般追蹿而来,碧绿的眼睛深邃且泛着精光,竟透露着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似虎的头颅上顶着一根长长的灰色尖角,极其醒目。
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二十米,领头兽的碧目微微一眯,四爪陡然爆发,整个身躯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凌然消失。
不,在我高度凝神的捕捉下,它并未消失,只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超过了队伍,当我猜测它的意图时,它却在前方数十米处停下了下来,眸光凶悍地咆哮,似乎想已一己之力拦住整个队伍。
众人无一不惊于这诡异的变数,我亦大为悸动,若是说之前难以判断三教使与这领头兽的胜负,此时却无须多虑,三教使定然不是它的对手。
在被囚禁十八年的时光中本人早就臆想过这大千世界异类频多,所以今日在这大川莽泽中遇见这等兽物,只坚定了自己活下去的决心,不然这如此奇异多端的世界岂不是与我无缘了?这绝对十分遗憾的事情。
话说,此时并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大声提醒道:“此兽绝非常类,避开它。”
一甩缰绳,往左边驰去,然而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湮教使抽搐嘴角狂妄道:“看本教使如何剥了他的兽皮!”说罢,腰间的短刀离鞘而出,刀光立时闪现,冲杀向领头兽。
我暗道不妙,可此时提醒也晚了,只能默默祈祷这锥子头能躲过一劫。
******的战斗一触即发。
湮教使跃离坐骑,对着领头兽持刀怒劈而下,空气发出鸣肃,这一刀的威力显然不小。
领头兽张牙一吼,挥出一雄厚的巨爪,直接撼上刀锋。
砰,两者交接处逸散飒飒罡风,使得两旁的枝木不断颤抖,湮教使被击退数米,还未立稳,领头兽的第二爪霸道袭来。
湮教使提刀堪堪一挡,再度后退,领头兽得势不饶人,爪影铺天盖地漫洒而下,临近的树石纷纷化为碎屑,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战斗,诡异的是,面对如此险境,湮教使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发了狂似得甩动着短刀,苦苦抵挡着领头兽的进攻,不需多久,他将被抓成肉沫。
不过瞬时功夫,骑云龙便带领着我与杀教使远离战场数百米,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头拯救那个锥子头时,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悄然响起,音调明明不大,却好似能穿透整片山川般绵绵回荡。
同一时刻,座下的骑云龙陡然停下,卷起一波烟尘,若不是杀教使紧紧搂着我,怕是会摔个狗啃泥。
不单单我这一头骑云龙,其他的亦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紧接着,所有的骑云龙都发出怪异的叫声。
杀教使的从我手中夺过缰绳,控制着骑云龙往湮教使的方向前进,不但如此,其余的人也紧随而来。
“杀教使!”我回头一瞧,顿时动容,杀教使一脸淡漠,原本水灵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红晕,余下众人亦是如此。
我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他们的神志都被压制住了!这笛声会控制人的神魂,不然不会这么巧,笛声一出,他们就变样。
因为杀教使被控制住,已经不能兼顾本人的安危,只能反手死死抱住她,不断在她耳边呼喊,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即使在她身上数个醒神的穴位用力点按也丝毫无作用,可见他们被控制之深亦或者是敌人太强大。
没有时间思索为何我却丝毫不受影响,杀教使已经带领着整个队伍接近了湮教使。
此时的湮教使已经浑身是伤,但仍用鲜血淋漓的手挥舞着短刀,完全乱了章法,如今想来,在这之前,杀教使可能已经被类似的手段给影响了。
领头兽见队伍朝它驰来,停下对湮教使的进攻,转身往原本想诱导我们的方向奔去,速度故意放慢,显然不想我们跟丢。
不出意外,整个队伍包括浴血浑身的锥子头湮教使尽皆追随过去。
了无人烟的大泽、成百上千的异兽、强大聪慧的领头兽、诡异的笛声,事态出乎意料地朝着本人无法掌控的地步发展,就像是深陷泥沼中一点点走向难以预测的深渊,生死难知。
不由升起一个念头:是否拔除银针?
未完待续,后续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