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端木铮设计了……”端木贤激进的话没有说完,就消失在离洬清明的眼神下,离洬那般看他,像是笑他还在找无聊的借口,在她那样的眼神下,端木贤责难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离洬见他闭言才眼神悠远的看向天际,笑道:“端木铮的计谋其实算不得高明,王爷认为他为什么一举就成功了?”只一句反问便胜过千言万语,端木贤苦涩一笑道:“怪我……怪我啊!将军你可知道,我现在几乎连杀了端木铮的心都有了?”离洬只是浅浅一笑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相信,可你一定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是睿亲王!”端木贤闻言却露出了比哭都难看的笑容,他叹息着低声道:“将军啊将军,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离洬只淡笑不语的看着他,端木贤想了想才问道:“将军之前,可曾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心?”离洬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愣了愣才如实回答道:“确有,我曾认为我与你或许能成为,不一定是最相爱但却会是最合适的一对,可现在想想,不相爱又怎么会合适?也许端木铮的插足是对的,我真的不想多年后才发现,我与你其实一点都不合适,那样就真的太可悲了!”离洬的回答比她说从未心动还让端木贤觉得难受,好像如果没有端木铮的插足,她多年后一定醒悟会后悔的话,真的让他难以接受,离洬说完看了看天色,终是没有再与他闲谈,带着齐云景兄妹出了营!
离洬在晚间十分召集了莫言诺和李怀仁等人,在中军大营商讨着西北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却被突然走近神色怪异的齐云萝打断,齐云萝快步走近离洬的身边,颇有些为难的凑近离洬耳边说了什么,就见离洬一愣,近乎惊愕的看着她,问道:“人在西北郡城?”齐云萝露出要笑不笑的扭曲神色,点了点头回道:“嗯!清枫的如意酒馆!”离洬抿了抿唇,将剩下的事情交代清楚后,才让齐云萝移步带路。
离洬一入郡城就有不少行人与她驻足问好,大多数人眼中带着浓浓的惊艳让离洬有些不甚自在,留在京都的那段时间,离洬习惯以真面目示人,京都显贵居多,他们自身的修养和内涵让他们即使心中惊叹,也不会过多的表露出来,可民风彪悍的西北就不同了,他们若是好奇就不会管你舒不舒服,想看你便会十分直接的打量你,离洬至今还记得那日一进郡城,犹如被现代探测灯直接照射的情景,说他们那时两只眼睛亮的几乎都能放光都不为过。离洬与齐云萝一路走进如意酒馆后,如意酒馆的老板娘清枫,扭着一条水蛇腰便风情款款的搭上离洬的肩,娇声调笑道:“奴家盼了这么久的风,可终于把将军给吹来了!”离洬微微抬手隔开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柔,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在一旁的角落里看见那个趴伏在圆桌边的熟悉身影,她微微蹙了蹙眉,几不可闻轻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身影已经也能用熟悉这种字眼了呢?清枫一双妙目流转,跟着离洬将眼神定格在那个角落,笑道:“将军是来找他的?你说你都是在造什么孽呦,好好一个大好男儿被你整的魂不守舍、半死不活的模样,纳兰素那丫头还一个劲儿的跟我说这货不是什么好人,那丫头片子,哪个在你身边打转的人,她看的都不好人!”离洬闻言也只是笑笑道:“今日麻烦你了,我先把人带回去了!”“别急着走啊!”清枫人影一转,转到离洬身前巧笑倩兮的笑道:“我让人大老远跑去给你传话,可不是让你把人领走就了事的!”离洬莫名的看着她,猜测道:“他酒钱尚未结清?”“嗤!”清枫颇为讥讽的嗤笑一声,道:“人家好歹也是堂堂正正一个王爷,哪会没钱结账?离洬你可别逗了!”离洬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好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想说什么吧?”清枫嗔怪的斜睨了她一眼,用肩膀蹭了离洬一下道:“反正时间尚早,将军有空就留下来听我一言可好?”离洬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她,然后对着身边的齐云萝打了个手势,便跟着清枫走上二楼包厢里去了!
一进包厢清枫那副风尘模样就卸去了大半儿,她十分不雅的环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若有似无的绕着离洬打转,离洬眼神投过窗帘遥遥望着酒馆的一角,清枫不急着开口,她也就不着急似的,半点没有要先开口的打算,最终还是清枫败下阵来,不满的抱怨道:“你果然还是那个能不开口就不动嘴,半辈子都不愿蹦出一句话来的闷葫芦离洬!我当初就看出来,喜欢上你的男人这辈子怕是要废在你手上了,果然让我给料中了!”离洬对她的声讨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清枫觉得无趣便道:“你若是与他闹了什么矛盾,可要赶紧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我可不想天天看见一个酒鬼在我这如意酒馆闹腾!”“他这不是第一次了?”离洬诧异回想这几天好像确实没怎么看见端木铮的人,也可以说其实从端木铮来到现在为止,她本就没怎么见他,清枫被她的问话问的一噎,几乎不可置信的瞠目看她:“你这做人妻子的……也太尽职了吧?”说完颇有些不是滋味的白了她一眼道:“就你这样的,除了长了张天仙似的脸,到底哪儿好了?”是啊!到底哪儿好了呢?离洬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上也找不到任何优点!清枫一见她这模样,就不指望离洬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叹了口气说道:“这两****算是看出你家那位王爷对你可真是够掏心掏肺了,简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没有你离洬就不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脸面都不顾到这个份儿上,更何况还是一身高位半载的王爷,我说你可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么!不就是因为爱而不得,小小的算计了一下你么?至于把人往死里欺负吗?若是有个男人肯这般为我,就是算计了我我也高兴!”离洬抿了抿唇笑了笑,这中间的事情,她真的跟别人也说不清楚,索性不说!清枫见她说了半天,离洬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来了气,她有些愤愤不平的嚷道:“哎!我说你怎么去了趟京都,变得越发叫人觉得讨厌了呢?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也表个态啊!可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你家这位王爷往西北这么一站,那姿容那气度……啧啧!西北多少小姑娘、大妹子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呢!就说这些天我这如意酒馆外面,多少双情窦初开的少女眼将人看着呢!你这丫头可长点心吧!这西北的民风一向豪放、彪悍,哪天你家王爷真让哪个小娘子给算计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离洬笑了笑混不在意的说道:“那么容易就给人算计了,他就不是端木铮了!”清枫一听又朝她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的说道:“离洬,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了还不知道你?你若是当真不想管他死活,他就是醉死在我这如意酒馆又与你离洬何干?”离洬微微恍惚了一下,淡笑道:“他的死活我自然还是要管的……不管怎么说今日还是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我先把人带回营了!”清枫也不再拦她,只起身倚上一扇窗边奉劝道:“你呀!回去与他好好说说,夫妻一场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叫什么什么无价……什么什么难得有情郎的,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你这丫头可悠着点儿,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离洬回头朝她笑了笑,应道:“我理会得。”“切!但愿!”清枫吭哧一声‘啪’的一声便关上了窗户!
离洬将人带回大营,看了看人事不知的端木铮一眼,想了想还是将人扶进了自己的帐篷,齐云萝委婉的表示要留下来帮忙照看,离洬淡淡的拒绝了,只吩咐她跟风炙、赵虎两人支会一声:人找着了,省得端木铮的人还满世界寻人。其实端木铮这回有点过了,可离洬却不觉得无奈、失望,反而有些想笑!没来由的,觉得这样的端木铮真的让她无法生起气来,其实她也真的从未有过要与他置气的意思!不去见他也不是为了要逃避什么,当时却是单纯的觉得累,也对自己有些怀疑与迷茫,端木铮只是恰巧在她自己都迷茫心累之时凑了上来,离洬那时自然是给不了他满意的心境的!
深夜中端木铮清醒了过来,他敏感的察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是平日所呆的监军大帐,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看出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离洬的帐篷,因为此时的离洬还伏在案机上研读兵书,一点烛光将她的身影斜斜的拉长在地上,发觉到床上的动静,离洬侧了个身道:“醒了?”端木铮坐起身,揉了揉眉心道:“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离洬没有抬头,平声应道:“那倒没有,只是这里毕竟不是京都,你独身在外酒醉到人事不知,到底是危险了些…”端木铮有些脸热,起身走近离洬的书案边,倒了杯水喝下去后,才随手抽开离洬手里的兵书道:“一不看着你,你就又这样,晚上对着烛火看书太伤眼了,已经半夜三更还不休息……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端木铮的语声平静却让人有种絮絮叨叨的错觉,离洬闻言没有说话,她沉默了端木铮却想要与她把话说清楚,他矮身坐在离洬的左手边,专注的看了离洬良久才说道:“仲卿,我有一席话想同你说,就是不知道你可还愿意听?”离洬无声的笑了笑,道:“你想说什么?”“不瞒你说,与你成婚的这段日子,真的是我这三十几载以来觉得最幸福的日子了!”端木铮恍惚的笑了一下道:“可你知道你终归是我用了手段得来的,这段时光我虽然觉得幸福,却也时常觉得不安,总担心哪天你就被皇兄或其他人夺了去!亦或是你知道实情后会离我而去!我深藏在心的不安不能与任何人分享,时时压抑着、小心的隐瞒着,确实有想瞒你一辈子的想法,可你还是知道了,我就慌了……没经大脑的就说出了不可理喻的话,甚至放任你转身离去,我想我应该紧紧抱住你,同你坦言,直到你消气为止!”离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脆弱都毫无保留的摊在了她的面前,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在端木铮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离洬才叹息了一句:“那你也挺辛苦的……既然这么辛苦,干嘛不干脆放弃呢?”是啊!既然她让他这般辛苦,只要放下她不就好了吗?离洬的叹息很小声,要不是端木铮离的近恐怕还听不到,他毫不回避的直视着离洬的眼睛,说道:“我不想也根本做不到,仲卿!你是我的执念!”离洬微微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她动了动薄唇却不知道想说什么,端木铮便笑了起来,说道:“又说了让仲卿觉得为难的话了,其实你那天与我皇兄说的话,我恰好听见了,你问我的手段并不高明,为什么却成功了?原因不过是他不够了解和信任你罢了,他当时若是肯与你商讨……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想说的是,我虽然用计娶了你,却在后来跟皇兄犯了同样的错误,难怪你会觉得失望了!”离洬一直静静的听着端木铮的话,没有丝毫插言的意思,直到看出端木铮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之后,她才抬起头目视着他,轻言说道:“对,我确实对你有些失望的,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这种失望的心情即使对着当初的端木贤也不曾有过,我为什么对你产生了这种心情,我那时对端木贤又究竟抱着的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我自己也迷惑了,所以有些不负责的逃避了你,我总想自己先理出些头绪的……”离洬看着端木铮好像心中稍微挣扎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有些想明白了,端木铮?”离洬轻轻叫了一下他,就好像之前无数次那般叫了他,端木铮的心情像是等待极刑的犯人,有些紧张、忐忑,又有些无望和做好一切准备的释然,离洬却突然低下头说道:“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你的。”“!”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的端木铮浑身一震,一瞬间就瞠目结舌的露出与他的俊脸极不相符的扭曲神色,离洬侧头看着他一副活见鬼的神色,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看起来你并不相信!”端木铮缓缓挨近离洬,张臂将人环进怀里紧紧锁住,他喉咙动了动,嘶哑说道:“仲卿,我的仲卿,你说的我都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终于等到你,原来是这种心情,她可知道他等的几乎开始觉得无望,好在,终于让他等到!
离洬怀孕了,这个消息在她第二天早上莫名呕吐得到证实,端木铮喜忧参半,喜得是他与离洬的结晶正孕育在离洬的体内,忧得是离洬因为身体刚调理的差不多,担心突然受孕会不会影响她的身子,而且这么一来她势必要被太皇太后三催五请的接回京城,她一走这边定要留下一个能主持大局,而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是端木铮,端木铮想到离洬要一个人大老远的往京都赶,就怎么都不能放心,可自从太皇太后接到离洬怀孕的消息,从京都太和宫来的急件几乎照着三餐的速度传播而来,而且已经极是迅速的从宫中派出了一支,由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宫婢、月嫂甚至接生嬷嬷都有的队伍,虽然感觉像是反应过度了,但总归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端木铮和离洬自然不会置啄什么,只是难免觉得好笑罢了!离洬说是活了两辈子,可怀孕也总归是第一次,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只觉得有些开心,胸口也涨得满满的,她还担心自己第一次会不会手忙脚乱,有个事事都为她想到了的婆婆,这样她反倒能放心了,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无疑是慎重的,所以即使明知道太皇太后紧张过度,她也愿意配合,孩子!真的应该是在众人期待的心情下降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离洬被太皇太后派来的仪仗接回京都的那天,天气很好,只是端木铮紧紧握着离洬的手,脸色不愉的良久不愿放开,他闷声说道:“这次回京,我不能陪着你,你自己路上要小心,有什么想要的,或者不舒服都要跟她们说,她们经验丰富,能多帮称着你……”离洬微笑的看着端木铮,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即使这段话端木铮这几天已经反反复复的讲了不下十几遍了,只是看着等在仪仗旁已经开始有些烦乱的众人,她抽出了一直被端木铮紧握的双手,好笑道:“你再不让我过去,今日可就走不成了!”端木铮僵了僵道:“不行,我总是觉得不放心,要不还是我与你一道……”离洬没等他把话说完,便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得留在这里,替我看着西北!”“那让我送送你!”他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要求道,离洬却笑了:“你能把我直接送回京城?端木铮?你到底担心什么呢?”端木铮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不安的很。
离洬终于还是在晌午十分上路了,让端木铮稍稍释怀的是,离洬一路平安的回到京都,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离洬一离开西北,旭日干便一反之前戏弄着离洬姿态,对西北重新展开了攻势,甚至较为之前更为激烈,甚至给人一种夹杂着什么怒火的感觉,端木铮与旭日干曾远远对视过,他眼神里的嫉怒他深有所感!呵!在嫉妒他么?原来他对离洬抱着的不仅仅只是征服欲而已吗?当得知自己从来都当做对手的将军是个女人后,不仅觉得兴奋还动心了是吗?所以对于能娶到离洬的端木铮来说,他自然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敌意了!
西北的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端木铮总觉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可又想不起自己到底该警醒什么,这天两军酣战正休,远方突然升旗一道旗帜,既不是千玥的旗帜也不西蒙的旗徽,端木铮凝目望去,是北幽溟海的战旗,他微微蹙起了眉,这北幽溟海王不在他的海上呆着,跑到陆地上来干什么来了?他与西蒙结盟了?若是这样事情就比较棘手了!端木铮徒然想起之前确有一方番邦神秘人似乎是与旭日干有所牵连,只是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两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结盟瓦解,端木铮也就没有在意,难道那只是障眼法?不等端木铮理出个什么思路来,就见莫言诺神色匆忙的走了过来,他看着端木铮说道:“北幽溟海王指明要见王爷,王爷见是不见?”端木铮诧异的一挑眉,道:“要见我?”“嗯!对方极为有诚意,已经前往我营阵中,看起来倒像是来帮我们的……”莫言诺十分疑虑的说道:“可咱们与他们素不相识,王爷还是小心为妙,这北幽溟海王为人神秘,突然前来想帮,总让人觉得靠不住。”端木铮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其实他只要不是来助那旭日干,便算是帮了忙了!”
端木铮见到北幽溟海王的第一反应是愣住的,就像西北大营所有人的反应一样,就连以李怀仁、秦修远和宋世杰等人为首的将领,看见那神秘海王之时,嘴巴都惊愕的张成了O型,倒不是那海王长得多么阴森可怖,相反他的长相十分俊美,虽以人到中年,但那泛着华丽金色的头发和无比挺拔的身材,加上那深邃的长相,放在人群中仍然是能叫无数姑娘羞红脸颊,年轻之时的风采便能可想而知!当然,让西北大营都惊叹的自然不是他到中年依然俊美的长相,让人惊讶的是看到他的一瞬间,你会在瞬间就想起另一个人____离洬!尤其是在看到那双几乎与离洬如出一辙的银紫色眼眸之时,离洬与他并不如何相像,相反除了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紫眸外,他们从长相上就没有半分相同了,离洬除了一双眼睛是银紫色的,面孔是纯然的东方脸型,与眼前这个深邃的西方面孔完全不一样,但怪异就怪异在这里,所有人都看的见他和离洬是不同的,但所有人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离洬,他们两人之间的神韵简直像的绝了!
那北幽溟海王见到端木铮以后,就以一种十分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用有些生硬的语调评价道:“你这小子也不怎么样嘛!”端木铮心中微微一动,有个猜测在心中慢慢成型,听见他不以为然的评价后,也不生气只是笑笑道:“在前辈面前,格非自然是不值一提的!”那北幽溟海王好像突然对他来了兴趣,他颇有深意的看了端木铮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说道:“看你的神情,相必是猜出来了,看在你眼力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且先算你过关好了!”“如此多谢前辈了!”端木铮笑了笑,旁边的人全都一头雾水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要不是确定这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几乎要以为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了?端木铮没有过多的与北幽溟海王寒暄,他看着他那双酷似离洬的眼眸,单刀直入的问道:“前辈想见她么?”北幽溟海王笑了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小子,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出来帮你吗?”“不是因为她吗?”端木铮想也没想的回道,那北幽溟海王点了点头,十分直白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她,不然谁管你去死?”他的语气可以说是极为不客气的,但让人奇怪的是端木铮那般身份的人,竟然没有露出丝毫不快的意思,好像那北幽溟海王与他那样说话理所应当一般。端木铮眯了眯眼,有些迟疑的沉吟道:“前辈的意思是?”“若是信得过我,你还是快些回京一趟吧,你若是还留在这里跟着旭日干耗着,京都那边就要被人逼宫了。”端木铮心头一震,是了!削藩之后那些藩王怎么可能那么久还没有动静?原来是与敌国勾结,打算里应外合干脆逼宫吗?那离洬这个时候回了京都,岂不是危矣?!他怎么就能放她一人回京了?那北幽溟海王眼见端木铮脸色巨变,晓得他会意过来便嗤笑道:“你瞎担心什么?要是来不及我何必兴师动众的走这一遭?你现下回去并不算晚,我怎么着也不会眼看着她出事儿的。”说完,他拍了拍端木铮的肩膀道:“有我在这里给你顶着,就是不知道你放不放心?”端木铮笑了笑道:“格非自然是能放心前辈的。”“唔?”那人到中年仍然俊美无比的海王,总算对端木铮露出还算满意的眼神,道:“这么一看,你这小子倒也还行,还算能配的上她。”
靖南王的逼宫计划因为北幽溟海的参与,还未开始就被掐死在摇篮里,京都的显贵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察觉一场浩劫在无声无息中消散而去,离洬回京的这几日倒是有发觉不对劲儿,但一来没有具体证据,二来整个皇城的禁卫军仅仅只供有保卫皇城的兵力,她若是贸贸然就说有人企图逼宫,不仅于事无补反而让人警醒,好在端木铮回来的及时,她心头虽然放心了一些,可是看着风尘仆仆的端木铮,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靖南王逼宫了?你这个时候回来,西北那边?”端木铮满身的尘烟,不便近离洬的身,可又想她的紧,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舍不得,就笑看着离洬,答非所问道:“我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的,是有个神通广大的贵人相助,而且那个贵人,仲卿会比较想见。”“我认得?”离洬想了想不确定的问,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神通广大的贵人了,端木铮低声的笑道:“容我卖个关子,日后你自会知晓的,这个人我不好说,得你自己见了才知道。”
离洬闻言不置一词,只是她没想到,端木铮所说的日后竟会来的这样快,这边靖南王逼宫不成,西蒙旭日干那边也就没有必要那么拼命了,再说西北与北幽溟海明显已是结盟之势,他根本讨不了任何好,于是没过多久便果断的收兵了,北幽溟海突然相帮,对千玥亦算的上是贵宾盟友,所以被诚邀来京相谢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