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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事与愿违

沈文悦把乔羽晴接到自己家中,递给她一罐冰镇啤酒:“你明天没手术吧?”

乔羽晴摇了摇头接过啤酒,“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乔雨晴口中的‘那儿’,就是指胡雪峰家小区的花园。

沈文悦抿了一口啤酒,迅速的打着腹稿,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没有说服力:“我沈文悦是谁啊?我掐指一算…”

“文悦,我没心思开玩笑。”乔雨晴的声音不大,缺不失穿透力。

沈文悦用一种极其不清楚的发音,咬着牙迅速的说到:“胡雪峰找我去的…”

虽然在沈文悦听来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含糊不清的,可是乔雨晴还是听到了‘胡雪峰’三个字,她的眼睛中顿时闪着希望的光芒。

沈文悦拿起手边的发带,用最熟练的手法给自己扎了一个丸子头,燥热感一扫而光。她转头看着乔雨晴,迎上她希冀的目光,一人冷水泼了下来:“别想了!没可能挽回的!”

“为什么?”

“雨晴,你说你别的事情能想的那么透彻,怎么感情的事就想不明白呢?你和胡雪峰之间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情感问题了!横在你们之间的是他前妻,他儿子,他前妻的父母,还有你的父母,你们中间隔着的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人不会因为你们结了婚就消失不见的!”

乔雨晴簌簌的留着眼泪,她知道和胡雪峰结婚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从胡雪峰的生活中消失。这两年加上上学的那些年,胡雪峰已经变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像自己身体里的器官,在自己的身体中肆意的成长。

听到胡雪峰说分手的那一刻,乔羽晴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剖开了身体,挖走了心脏一般。乔羽晴捂住自己的心口,心中空荡荡的,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那种伤口被撕裂还滴着血的疼…

沈文悦一手揽住乔羽晴的肩膀:“别难过了,我跟你说啊!一场错误的感情就像是智齿,让你疼的死去活来却不舍得拔,也许它并不影响你正常的生活,只是长得稍微歪了那么一点点,可是,留着它,它迟早也会腐烂、发炎,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智齿要趁早拔,错误的感情也要尽早结束!”

那天晚上乔羽晴和沈文悦都喝醉了,乔羽晴笑着跟沈文悦将她和胡雪峰大学时的那些荒唐事,讲着讲着就哭了,嚎啕大哭!沈文悦抱着她,摩挲着她的背脊,喃喃的说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越是美好的从前,越幸福的曾经,现在只能带来追新的疼痛,痛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最后终于痛到不再痛了,不再有感觉了,终于麻木了…胡雪峰不是不爱乔羽晴了,是没办法了,因为,他给不了乔羽晴想要的幸福!

只可惜,胡雪峰不是乔羽晴,他不会知道乔羽晴有多在乎他,更不懂乔羽晴有多害怕失去他。

沈文悦看着醉倒在一旁的乔羽晴,回想起自己和司马亮分手时的样子。那时候,她把司马亮骂的一文不值,喝的酩酊大醉,当时乔羽晴劝她的话,她现在原封不动的又说给乔羽晴听。果然,当局者迷,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都是最理智最清醒的。一旦深陷其中,便茫然不知所措了…

乔羽晴醒来的时候,沈文悦已经响应司马亮的号召滚回剧组了。乔羽晴看了床头沈文悦留下的纸条,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失恋了。乔羽晴从沈文悦家的冰箱里取出她留给自己的早餐,把两人喝光的啤酒罐收拾干净。乔羽晴回想起昨晚沈文悦的‘恋爱智齿论’,不禁感叹,失恋就像拔牙,牙是没了,可洞还在那里,伤口永远都在,不经意间触碰,还是会痛。

乔羽晴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坐在办公室里,周围的一切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有乔羽晴,失恋了…那是一种被抛弃的孤独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孤独、寂寞一点一点侵蚀着乔羽晴的身体,她急需工作,将她从寂寞的万丈深渊解救出来。

乔羽晴拿起桌上的病历,走在查房的路上。一路上,她像往常一样和遇见的同事、病人打招呼,只是笑容不如之前灿烂了。

“乔医生?”

“家扬?”乔羽晴微微一愣,她注意到家扬的眼圈红红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样高兴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家扬微微低下头,咬着下嘴唇,哽咽着说道:“我爸爸…”

乔羽晴瞬间就明白了,家扬的父亲得了肺癌,前两天就说试药的情况不太好,难道…乔羽晴抓住李家扬的手臂:“家扬…”

李家扬在泪水中挤出一丝笑容:“两天前的事了,看你一直都忙着,就没跟你说…”

“家扬…对不起…”乔羽晴不知道自己出了‘对不起’还能说些什么。

“我来医院办手续,想着,应该跟乔医生你说一下…”

“家扬,你要振作,你…”

李家扬拍了拍乔羽晴握在他手臂上的右手:“我知道,谢谢你,乔医生…”

乔羽晴的手从李家扬的手臂上渐渐的滑落,看着李家扬含泪离开的背影,乔羽晴的心不知为何忽然揪了一下,也许人生中唯一不可跨越的只有生死吧!

乔羽晴请了假,去参加了家扬父亲的葬礼,葬礼办的简单而隆重,花圈上的祭词诉说着逝者的身份。乔羽晴缓缓走进灵堂,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家扬,按照流程向逝者行礼。李家扬显然是没有想到乔羽晴会过来,微微一愣,向她鞠躬回礼。

乔羽晴低头向李家扬致意,两人目光交回那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李家扬注意到,乔羽晴特意挽起了长发,用的就是他送的那条发带。

葬礼上的人乔羽晴几乎都不怎么认识,她未多留,转身离开了。不知是不是迷信,乔羽晴转身离开的时候,仿佛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一道门,仿佛不只是生与死的界限,还是情感与现实的界限。乔羽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这个凡俗世界的一份子,刚刚还沉浸在生命逝去的哀伤中,一跨出那道门,哀伤就被现实击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感受。

乔羽晴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得不承认,家扬父亲的死将乔羽晴从失恋自怨自艾的状态中拉了出来,让她看到,失恋只是人生中一次小小的挫折。昨天,因为失恋而撕心裂肺的痛,在生死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乔羽晴忽然决定了,她接下头上的发带,走进了路边的一家理发店。乔羽晴剪掉了陪伴自己二十几年的长发,换上了齐耳的短发,整个人都显得干练利落!她对自己的新发型十分满意,挥别过去才能迎接未来。乔羽晴感到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之前的压力、阴霾也因头上轻松一扫而空。也许真的是因为新发型,乔羽晴感到整个人生都有了新的希望…

另一边,沈文悦发现,司马亮火急火燎的把她召回剧组竟然是为了让她参加杀青宴!坐在明星、制片人中间,沈文悦很没有存在感啊!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演员敬制片,制片敬导演,导演敬演员…独留沈文悦一人在角落默默的喝着饮料。

几杯可乐下肚,沈文悦就觉得腹胀,她起身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在半路就被人拦下了。

“沈…编剧…”贺飞有些微醺。杀青宴上贺飞喝了不少酒,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沈文悦也很高兴,杀青了嘛!她再也不用看到这些大明星的嘴脸了!

“你好。”沈文悦得体的笑着,准备绕过贺飞。可不曾想,贺飞一把拉住沈文悦,晃晃悠悠的向她走去。沈文悦不由得向后倒退,没退两步就靠在了墙上。下一秒,贺飞的动作就让沈文悦吓了一跳!她竟然被偶像明星贺飞——壁咚了!

沈文悦的脑子‘嗡’的响了一下,但是,一秒钟以后立刻恢复了正常。沈文悦大脑恢复正常以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周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也没有记者之后,她轻舒一口气。这要是被什么人拍到,真是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沈文悦刚要开口说话,贺飞便支吾了一句:“你认识立云啊…”

沈文悦反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立云就是自己的好友兼闺蜜——孙立云!“你…你说什么?”沈文悦一时拿不准贺飞话中的意思。

谁知听了贺飞的下一句话,沈文悦的脑袋顿时就炸了!

贺飞低声的说:“我好想立云…”

沈文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偶像大明星贺飞,出道期间绯闻女友不断,相传还和自己的经纪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喝醉了以后竟然说想念一个已婚妇女?!这要是传出去可比当红明星壁咚编剧来的刺激啊!

沈文悦的嘴角一抽,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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