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停抽出背后一直没有拔出的长剑,一剑刺来,牧青州歪头,连拍剑身十几次,方将力道卸走,却见赵停将剑身一横,狠狠劈出。
牧青州一脚踹在赵停膝盖,以脚尖勾住赵停双腿,整个人仰躺下去,躲开剑劈之后,身躯转了一个圈就落在赵停背后,身躯向上,连续数拳砸在后心,赵停一个踉跄,牧青州随身欺上。
牧青州已经看出,赵停神智不清,所有招数只是快了,虽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杂乱的花拳绣腿,即便是再快,也能找到破绽,牧青州就是找到破绽的人,趁着赵停身躯前倾,牧青州并指如刀,击在其脖后脊骨处,赵停剑身后斩,牧青州恍若未见,扔点出数指。
在剑身即将斩落的时候,牧青州猛地下滑,双腿扔挂在赵停身上,只是身躯半横,双拳扔落雨般砸在后心。
赵停手势不及,一剑落在自身背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随后抽剑刺向牧青州的双腿。
牧青州又是一拳击出,这次双腿离开赵停,借势飘退数米,随后身躯一纵,又后退数米。
赵停转身盯着牧青州,剑身一举,就要向前,牧青州一动不动,淡淡看向赵停,方才击在后心数十拳,早已震碎其心脉,又点指其脊骨,裂开数道裂痕。
果然,赵腾一步迈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手中长剑掉落,双眼突出,握着喉咙,如同一个濒死的人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和悔意,然后,炸了开来。
破碎的尸块落在演武场,鲜血流了一地。
所有看着的弟子都吓得目瞪口呆,以往演武场不是没发生过意外,但也只有一人身躯不稳,自己撞在剑身身死,其余人最多受些伤,如这般场景,绝对是平生仅见,许多女弟子已经呕吐起来,个别还晕了过去。
萧长风一步跨出,落在前面,喝道:“牧师叔,同门比试,何必下此狠手!”
刘丹升立刻接道:“就是,牧师叔你竟如此歹毒,莫不是拜剑山庄派来的奸细!”
拜剑山庄和御剑神宗有连绵数代的仇恨,门下弟子互相仇视,御剑神宗大多数弟子不是死在任务中,也不是死于走火入魔,大多数死于野外偷袭,而偷袭的,自然是拜剑山庄。
相对的,拜剑山庄亦然。
双方之仇,是倾尽五湖四海都无法和解,刘丹升此话,简直诛心,将牧青州一下推到了所有弟子的对立面。
数千人沉默一瞬,随后群情激愤起来,人心就是如此奇妙,当一个人得到了其他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的时候,在这个人的力量还没有大的镇压一个时代的时候,其他人总是充满着恶意和冷漠,以及诛心的揣测。
牧青州此刻有此体会,心境微动,感觉三品初期的境界一旦出了演武场就可突破。
只是杀赵停,只不过是顺手为之,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一是用剑者死于剑,做武修,斗天斗地斗人,总要走这一条路,不是你杀人就是人杀你。
二则赵停变化巨大,体内力量爆发,简直是将五脏六腑燃烧换来的力量,必死无疑,牧青州确实是顺手推了一把,让反噬爆发的早一些罢了。
所以下面群情激烈,基本上都是五品以下的弟子。
江湖虽大,宗门虽强,但很多人连十品都入不了,入了十品,身强体健,寿命绵延,一步一天梯,御剑神宗目前长老加二代三代弟子这种,三品以上境界的人,不过两百人,而在此之下的,有数万人。
这就是武道实情。
其实很多时候,御剑神宗也知道这些弟子愚不可教,但人生活在世,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要吃饭,要喝酒,要娶妻生子,要打造兵器,这些都需要资源,或钱或物或人。
大财团希望有御剑神宗的庇护,御剑神宗也需要他们的支援,所以很多人,都是他们的子弟。
还有一些,则是仆役弟子,地位低下,天资愚钝,求个落脚地,便来神宗做仆役。
这些人看不出来很正常,但萧长风率先发难,并不是看不出来赵停必死,那就是有阴谋,要么这场演武,以及赵停之死与其有关,他知道一切,所以能迅速引导舆论,提前想好了一切。
要么,就是萧长风本能的想要反对牧青州,不管什么脏水都泼过来,先恶心恶心你再说,但在其他人看来,萧长风怒气凛然,为弟子之死斥责牧青州,以下犯上只为同门之谊。
“啪啪啪”,牧青州拍了拍手,点指萧长风,笑道:“很好,你很好,不过就是太蠢,我要是你,就一直在幕后,绝不走到前面来,未知的敌人才最可怕,你这样的蠢货,我一巴掌能打死十五个。”
萧长风大怒,正要开口,牧青州继续道:“别生气嘛,你一脸衰像,一看就是求不得的命,你要是挑战我,我可舍不得杀你,好歹你得好好享受你这求不得的一生,祝你长命五十岁。”
话音一转,牧青州看向众人:“说我是拜剑山庄的奸细?胆子不小,我是不是奸细,你们要去问我师尊,也就是你们的三师公,问过来再来聒噪。来吧,不是要挑战我吗?一起上吧,师叔我教你们做人。”
君如剑笑骂道:“这小子真是个嘲讽嘴,一会儿看他怎么收场。”
秋道人笑而不语,不予置评。
刘丹升心里一惊,诬陷一个没有背景的弟子没什么事,但涉及到三师公,那就是找死,整个神宗,连掌教至尊都不敢在秋道人面前太过压制,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普通弟子。
而台下之前要挑战牧青州的人心中火起,就要上台挑战,但见到赵停的尸块,又如被浇了一盆凉水,火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长风不动声色的踢了刘丹升一脚,刘丹升心中叫苦,面上却表现出悲愤之色,怒道:“兄弟们,士可杀不可辱,他再强也是一个人,我不信他真能把咱们都杀了,干他!”
牧青州眉梢一挑,叫了一声好:“是条汉子,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