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夜带南歌去了场子的一个单独的房间。
男人的眸色幽深,一路无言。
南歌刚进入门,屋子漆黑一片,静的仿佛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南歌面对漆黑一片,心里弥漫着深深的不安。
当封卿夜把灯打开时,她的杏眸瞬间瞪大,看清眼前的情景,后背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狭窄而密封的房间里,架成十字的木柱上,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低垂着头,他的手腕处绑着粗糙的麻绳,男人听到声音,迷茫的抬头。
南歌的心又震了震,那人,竟是,慕子琛。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在完全黑暗的地方,不知时间的等待是多么的可怖。
两人对视的片刻,慕子琛眼里的恨意几乎要爆发出来。
封卿夜薄唇微启,开口却是阴沉至极:“知道错了吗。”
南歌不敢去直视慕子琛那刀般憎恨的目光,她的菱唇轻颤:“你先把人放了,好吗?”
封卿夜讽刺一笑,从精致西装裤的侧兜里,优雅地拿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南歌慌忙想要拉住封卿夜的手腕,她真的慌了:封卿夜,卿少!不要...”
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射进慕子琛的右臂,子弹入肉的声音在此刻极其明显清晰。
慕子琛一声没吭,甚至连动都没动,整个人仿佛死了一样。
南歌惊叫:“你在做什么!快把枪放下!”
“解释,今天和言大公子在一起一整天,去哪了,做什么,还有,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封卿夜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话时带着的醋意有多大。
南歌看了看慕子琛强忍着剧痛,不敢喘气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
她真的后悔了。
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严重的结果,她绝不会试图欺骗封卿夜。
她看向男人,似是想开口。
眸子里有两秒迟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恨,自己没有能力马上独立。
她真的,真的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囚禁的生活,包括像此刻这种威胁。
偏生遇到封卿夜这种极度敏感易察觉的人,混迹黑白两道这么多年,他若是连这点心思不到,早就被人弄死不知多少次了。
男人的眸里闪过一抹受伤,转瞬化作怒火,燃烧在他的胸腔愈演愈烈。
接近凝固的空气中又划过一枚子弹。
这一枪毫无防备地打在了慕子琛的肩头,那里极其脆弱,且被子弹打到极其疼痛。
这次,慕子琛终是闷哼了一声。
南歌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实在接受不了,那么硬气的人,此时浑身血迹地呈在自己眼前。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无法不去想。
是她,是她害了慕子琛挨了两枪,是她,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由,欺骗了封卿夜。
男人玩味地看着南歌浑身发抖的样子,喝着场子里服务生送的咖啡,侧身面不改色地跟跟服务生聊起了闲话。
慕子琛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头垂得几乎要看不清脸。
“我错了!我求你,救救他,都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你,他还在流血,你快救他啊,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南歌近乎崩溃地喊出来,连服务生都吓得手抖了一下。
南歌知道,封卿夜这是在挫她的锐气,他要得是她的臣服。
可是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亲自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逝,更何况是自己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