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磅礴大雨冲刷着庞大繁华的S城,街道两侧没有半点人影,在这座虚渺奢侈的城市里,一条足以被彻底遗忘的旧巷子几近破碎。
恶臭肮脏的垃圾桶旁,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纱裙拖着地,缓慢的蹒跚着,露出满是泥泞的细腿。
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孩用力地向着被雨水打成糊状的馒头爬行。
她已经一星期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吃了,嘴角干裂的咧起一丝笑意。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用脆弱的指甲扣着坚硬的柏油路,鲜血从指缝蜿蜒流出。
终于碰到了,她双手抓着拼命在牙齿上咀嚼研磨,囫囵咽下。
可还是又冷又饿,浑身止不住的颤动,她双手环胸,喘着微弱的气息。
紧紧蜷缩在角落。真的太冷了,冷得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夜色被无数雨丝笼罩着,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航缓缓行驶进巷,在黑夜的衬托下更加罪恶窒息。
训练有素的保镖抢先一步下车,毕恭毕敬弯腰拉开车门,一个男人步伐稳健地迈出车门,修长有力的双腿踏在泥泞中好似不沾一丝肮脏。
笔挺的黑色西装彰显霸气,一步步犹如天堂的使者,背对着车光映照出淡淡的光芒,又好似地狱的修罗,压迫得人无法喘息。
他微微弯腰,修长骨感的手指伸在她的面前。女孩下意识地,又仿佛被魔力吸引着,泥垢不堪的小手费力地想要握住,却毫无防备地扑了空。
双手因为使了全力,小石子深深地嵌入手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不清醒的大脑被刺激了一下,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充满戾气的背影毫不留情地走远。
女孩身体内的倔强和不甘,让她跌跌撞撞地扶着地,尖利的痛感更深一步。
她咬着牙努力抓着前面的背影,男人身边的保镖们带着墨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这略微残忍的一切熟视无睹。
手够到了西裤的裤腿,丝绸般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握紧,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低下头静静地注视着她,眼里夹杂着常人看不懂的情绪。
精致如天神般的面容冷峻狠戾,周身散发着强大的骇人气场,却做出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他竟俯下身,丝毫不嫌弃女孩身上的肮脏,以一种极其保护的姿态把她环抱在怀里,走向那辆豪华至极的布加迪威航。
车舱里的气压低到零点,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包围着她。
他把她放在后面,手掌抚了抚她毛躁的长发:“你叫什么名字?”
她像个小鹿一样受惊,慌忙挪了一下位置。其实...刚刚他把她抱起时,她是有些不可思议和慌张。
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下意识地她想要挣扎开陌生的怀抱,她无法分辨他究竟是黑是白,但那种强烈的安全感包围着她。
更何况,如果不离开旧巷子迟早会死在那,想到这里她渐渐放弃了挣扎。
鬼使神差的上了车,思绪逐渐回过神来,落寞地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光:“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男人眸色暗了暗,哪怕是离他最近的地方也看不清其中的深意,薄唇微启:“南歌。”
被叫南歌的女孩微微诧异,仰头看向五官绝美的男人:“是…给我起的名字吗?南歌…”
偶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闪过一丝强烈的疼痛,神经被刺激的苏醒。
她晃了晃头,那感觉一闪而过,并没有在意。选择直切主题:“你是谁?为什么会救我从那里出来?”
封卿夜的嘴角勾起一丝轻佻:“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救世主就好。”
车舱的窗户被轻轻地敲了两下,一个身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进来。
古铜色的皮肤上五官坚毅,给人一种极为禁欲的印象。“卿少。”
封卿夜神情冷肃,点燃了一根雪茄:“说。”男人僵住了一瞬,转眼恢复如常:“这个…需得屏蔽一下…”
他虽然在跟封卿夜说话,目光却是直对着南歌,眼里的戒备之意十分明显,南歌顿时感觉坐如针毡,车里一共就三个人,她此时若是再不下去怕是没有自知之明了:“我先下去。”
半晌,车里的气氛忽然尴尬冷寂下来,封卿夜慵懒邪肆的眸子横扫过去:“不用,她不是外人,有事快说。”
慕子湛叹了口气:“夫人刚刚下令封了我们刚刚开始起步的两个场子,还让身边的人放话,若是少爷再不回去,下一步就要冻结银行卡和房产了…”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慢慢沉下去了,怕是又要来一场腥风暴雨。
封卿夜嘴角冷冷地噙着笑,却给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她是真把我当成那个小时候跟在她身后,冲着她要糖吃的小孩子吧?银行卡和房产?呵,她又知道我多少,就敢放这么大的狠话。”
最后几个字陡然加重,嘴边勾起一丝邪恶的笑:“慕子湛,把那几张照片发过去。”
慕子湛一向沉稳的神情也出现一丝裂痕:“卿少,是半个月前那几张?”
“恩。”“好,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身侧的男人从不多话,办事稳准狠,这也是封卿夜一直重用着他的一个最大的原因。
南歌略有疑惑:“卿…卿少,发照片和之前那件事有什么关联吗?”刚问出口,南歌就后悔了,身旁这个男人身上的阴冷气息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敢保证,自己的莽撞出口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封卿夜性感的薄唇微张,烟雾直冲南歌的小脸:“你逾矩了。”
南歌被呛得猛烈咳嗽,有些青涩的脸庞微微发红。
车里恢复了死寂的气氛,玻璃被磅礴大雨冲刷地闪着晶莹,雨滴接连从顶部流淌下来。
墨黑的天空弥漫着阴森,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南歌的心情忽的低落了起来,身边这个男人虽然把她从困境中救了出来,可是那种压抑窒息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逃。
想到这,她娇小的身躯又往座位的角落挪了挪。封卿夜眸色冷了冷,显然对这个动作很不满意,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把她桎梏在自己身边。
因为用力过猛,南歌的头撞到了他坚硬的肩膀上,眼里闪着泪花地呢喃道:“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