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离殇又听到那凄厉的女声,离殇应声道:“弩姐姐,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殇妹妹,你要收好月滂石,你要收好。”
“弩姐姐,月滂石究竟有什么用?”
“殇妹妹,去入口,去入口,你会得到一切的,你会得到一切的。”
“弩姐姐,我能得到什么?”
“殇妹妹,我要走了,我没有时间了,记得我的话,收好月滂石,去入口才,去入口…”声音就此消失,无论离殇怎么呼喊,弩儿再也没有回音。
离殇就此惊醒,离殇唤道:“冬禾,冬禾…”唤了几声,冬禾推门而入,问道:“小姐,怎么了?”
“冬禾,你看一下,你涂抹上的浆糊有没有断了的?”
“嗯!”
冬禾四下检查回声道:“小姐,没有,哪儿都没有。”
“那你进来的那里,你进来时是连着的吗?”
冬禾搔了搔头,离殇出声道:“你忘记看了对吗!”
“小姐,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冬禾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小姐,是断了的,是断了的。”
离殇想了一会儿,冬禾又道:“小姐,有人进来过?”
离殇叹了口气将这几日每夜弩儿的来访告诉冬禾,冬禾大惊道:“小姐,你被鬼缠身了,等天亮了我就给你请道士来驱鬼。”
“冬禾,你过来,靠近我。”冬禾“哦”了一声,掀开帘幔走进离殇,离殇伸手狠狠在冬禾头上弹了一下道:“冬禾,你真是愚蠢,世上哪会有鬼!”
冬禾摸着被离殇弹红的额头问道:“那小姐,不是鬼那是什么?”
“不是鬼自然是人!”
“不可能啊,小姐我整夜都守在外面的。”
“你忘了刚刚你说有人进来过。你不知道定是被人下了药了。”
“小姐,你怎么那么肯定是有人过来?小姐,你不是也让我撒过面粉,可是没有人来过。”
“冬禾,面粉对武艺高强的人没用的。”
“小姐,你那么肯定是人干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离殇沉默下来,只觉头疼的厉害,离殇知道这是连日来受迷香的影响,除了睡眠不足外还有日日绷紧的神经,令离殇疲惫倦态。离殇伸手揉着太阳穴,放下之时碰到一清凉之物,离殇心下一惊,忙抓住探摸,“冬禾,你看看这是什么?”
冬禾接过离殇手中的石头仔细看了一番对离殇道:“小姐,是块玉石,可小姐我从来没见过。”
“上面是不是有字?”
“是啊,小姐,你真厉害,我都没注意到。”
“是什么?”
“月盈而亏,水溢而出。小姐不过只是句寻常话而已。”
“月盈而亏,水溢而出。可有日出西山,月落银川的字样?”
“没有了。”
“真的没有?”
“真的。”离殇心中疑惑,这一块不是那天被苏憬涸拿走的那块,那这一件是什么?是弩儿口中的月滂石吗?离殇不得而知,又想起弩儿口中的入口,便对冬禾道:“冬禾,明日你与苏府说,我想去白府留住。”
“小姐,白府破败,不宜居住。”
“无妨,你带人打扫一番即可,毕竟那儿才是我们的家。”
“是,小姐。”离殇听出冬禾口中的欢愉,知晓冬禾在苏府住的亦是不自在。离殇淡笑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可别睡在外面了。你放心吧,今夜不会在有事发生了。”
“小姐,你又不是神又怎会知道。小姐我可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少爷交代?”
“你放心好了,我说没事定会没事。”
“我才不呢。”说着冬禾便到沙曼外的椅子守着。离殇知道劝他不动便抱了被子给到冬禾。入内后离殇躺下,今夜应是无事,离殇暂时缓了一口气。闭上眼未有多时便睡熟过去,也不知因何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直到第二日晌午方才醒来。
离殇问及之时,冬禾告知苏憬洐已经同意离殇去白府居住,此时已经派人去打扫。离殇问道:“我们何时去白府?”
“苏公子已经派人去打扫了,晚饭过后应该便好了。”
“冬禾,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小姐想去哪儿吗?”
“我在问你呢!”
“小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冬禾,你是你自己,就该有自己的想法,你不是仆人。”
“小姐,我不明白。”
“冬禾,人生而平等,不平等的只是人的意愿。是人自私的意愿一厢情愿的将人划分为三六五等。但那些是别人的意愿。”
“小姐,你说的冬禾听不明白。”
“说的简单点,冬禾,我们是平等的,是那些自私的人为了自己而贬低了别人。我们生活在同一片阳光下,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你照顾我,我很感激你,那并不是你应该做的。”
“小姐,那本就是冬禾应该做的,小姐怎能感激我?”
“冬禾,老爷对你好吗?”
离殇问出此话,冬禾忙跪下道:“老爷待我,待我家人都恩重如山。”
“老爷待你、待尹叔、待蔡妈妈像下人吗?”
“老爷待我们如亲人一般。”
“冬禾,这就是平等。”
冬禾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小姐,冬禾似乎明白一点了。”
离殇点了点头道:“冬禾,这几日你真是辛苦了,去到白府便好好休息下,不用一直守着我。”
“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冬禾听你的。”
离殇点点头又道:“那你给我读会儿书,待收拾好了,我们便过去。”
“好!我去拿!”
冬禾刚刚出去,离殇平静的脸上又泛起凝重的神色,但当冬禾取了书在此过来时,离殇已收起了方才的凝重,转为一片随和。
去白府的事情异常的顺利,未到傍晚,已经收拾妥当,离殇便与冬禾一同搬回了白府。说来也奇怪,苏府下人只将离殇送出苏府并未一同随行。
到达白府,冬禾将离殇接下马车,直接将离殇送至厅房,对离殇道:“小姐,你坐下休息,让冬禾去准备饭菜,让你尝尝冬禾的手艺。”
离殇点了点头,昨夜睡得纯熟,今日精神自是好了许多,冬禾摆弄之时,离殇又去了水井边。“月盈而亏,水溢而出。”离殇默念此句,这一句似乎只是劝世的良言,但那一块若是弩儿口中的月滂石,那其中必有深意。
对于白府离殇再熟悉不过,即使没有冬禾引路,离殇也轻松的找到那口水井,离殇沿井沿坐下,这口井一直以来都是白府一切用度的水井,井水清凉甘甜,每每夏日时,便将西瓜置于水中,取出时冰凉可口,极其解暑,那时额娘在井旁的树下绣着荷叶,白敄与爹爹会为了一句诗词而争论不休,而离殇总是坐在秋千上,由冬禾推着,那些日子真是快乐无比。
这水井究竟藏着何种秘密?离殇想得入神之时,冬禾已备好饭菜来唤离殇。离殇收回思绪,在冬禾的搀扶下回到厅内,离殇问道:“冬禾,你准备了什么?”
“小姐,你知道冬禾手笨,做不来什么好吃的,只备了清水白菜和鸡蛋蛋羹。”
“本就只有你、我二人,仅此两菜却也足够了。”
离殇笑得温和,冬禾忙为离殇盛饭,先是喂给离殇,忙问:“小姐,味道怎样?”
“嗯,冬禾做的饭有进步了。”
“小姐,我以前做的有那么难吃吗?”
“嗯,还是可以下咽的。”
“小姐…”
离殇笑得更欢,忙道:“好了,冬禾,我自己来,这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你快吃吧,饭菜凉了吃下去伤脾胃。”
“知道了小姐。”
吃过饭后,离殇又去了水井旁,离殇背靠着井沿静静的坐着,冬禾来时只看见披着月影的离殇依靠着井沿,头微微抬起,双眼微闭,神情平和安详,那份宁静令冬禾不忍心惊扰。冬禾刚到时,离殇便听到了声响,出声问道:“冬禾?是你来了吗?”
“小姐,你怎么做地上了?地上潮湿冰凉,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无妨,冬禾,你看得见,帮我看看这水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姐,这井都用了十多年了,能有什么问题?”
“她引我到这,必有深意。”
冬禾听到此话四下看了一番道:“小姐,我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月盈而亏,水溢而出。”离殇细细思索着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正当离殇想得入神之时,隐约有细细的流水声自井内传来。
离殇听闻此声音,便起身伏在井沿细细听着,冲冬禾道:“冬禾,你听,这井里似乎有什么声音。”
冬禾凑到井边道:“没什么啊!小姐,现在井里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不对,有声音,是水声。冬禾去点火把来。”
“是,小姐。”冬禾应声离开,回来后手上举着火把。离殇对冬禾道:“冬禾,你好好看看!看看井里怎么了。”
冬禾举着火把伸到井内细细看了看,对离殇道:“小姐,什么也没有啊!”
“不对,你好好看看。”
“小姐,真的没有。”
离殇又道:“冬禾,你看看那井水可有什么变化?”
冬禾道:“小姐,这井里黑,除了印进去的月亮什么也看不清楚。”
“月亮?”离殇想了片刻道:“冬禾,将火把灭了,你看清楚那月亮的地方有什么?”
冬禾将火把递给离殇,又将头伸入井内,道:“小姐,那月光之下好像真的有东西!”
“是什么?”
“看不清楚。”说着冬禾更加将头埋入井内,只听“扑通”一声,离殇忙叫道:“冬禾,冬禾。”同时伸手到处触摸,却不见冬禾的方位,这时冬禾的声音自井内传来,冬禾道:“小姐,我没事。”
离殇缓了一口气问道:“你在哪儿?”
“小姐,我在井里。”
离殇听闻此话便凑到井沿问道:“冬禾,你怎么样?我去找人拉你上来。”
“小姐,我没事!井里水不深,仅没过我的腰部。冬禾没事的。”
“水不深?你别骗我,这口井用了十几年了,水深怎么可能只到腰部。”
“小姐,是真的!小姐,你等等,这里有东西,我看看。”
“冬禾,是什么?”
“小姐,是个凹槽,是扁平的。”
离殇想了一会儿道“冬禾,你将那块石头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放进去。”
冬禾将那块石头取出,摆弄了一会儿,突然惊呼:“小姐,可以,正好可以插进去。”那块石头为圆饼状,正好有一处圆形的缺口,冬禾将那缺口处对准凹槽,正好可以嵌入进去。
就在此时水流声更大,有石块移动的声音,离殇正要询问,却听冬禾惊声道:“小姐,下面出现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