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自被黄飞虎救回宫后,整整昏迷了一月有余,他这毒中的实在不轻。九王后和鄂妃寸步不离的侍奉在侧。
疾小臣琴应,也胆战心惊地日夜守护,不敢有一丝怠慢。
疾小臣便是当时的医官。
箕子,比干等老臣也聚在嘉善殿外,焦灼地等待。
“咱们大王到底怎么样啦?”见到琴应从殿内出来,箕子,比干等人急忙将其围住,齐声问道。
见众同僚如此关心大王,琴应也是迫不及待地,用简短扼要的语句回答道:“太,太,太……师,少,少,少师,大,大……王,王,他,他他,他……还,还没,没醒。不,不,不……不过,伤,伤,伤势稳,稳,稳定。诸诸,诸位,不,不,不必担,担,担忧。”
所有在场官员,都是憋着一口气儿,才听琴应说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因大王没事儿而放心,还是刚才憋得太久了。
说起这箭上的毒性还真是强,即使黄飞虎及时将毒吸出,余毒也足矣使得健壮如牛的帝辛昏迷这么久仍是人事不省。
“……孤是当今大王,……孤会来救你,……等着,等着本王。等着本王……”
正在琴应在殿外与众官员说话之时,帝辛忽然有所知觉,微蹙着双眉,迷迷糊糊地呼喊着。
“快来人!快来人啊!大王醒啦!”九王后见帝辛醒了,激动的面现喜色,冲外面喊道。
殿外众人听到这一句,皆大悦,几个老资历的官员,直接尾随着琴应一起涌进殿内。
琴应来到帝辛身边,伸手摸摸帝辛的额头,轻呼几声,“大……王。”
众人皆齐声呼唤。
终于,帝辛在妻妾臣子们的呼唤下渐渐醒来,他微张着眼睛环视众人,想坐起来却感觉双手如此无力,甚至连抬一抬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他使足了力气,眼睛用力张大,在众臣子之中扫视。当他看到黄飞虎时,轻轻眨了一眼,长出口气,招呼道:“黄戍。”
“在,大王。有何吩咐?”黄飞虎上前一步靠近帝辛。
“本,本王命你,兵发冀州,活捉苏护。”帝辛拉住黄飞虎的手,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务必将彭方中的……”说到这里,帝辛突然发现自己连吕鹿的名字都没问过,怎么找她呢?“将彭方中的所有奴隶全部带回朝歌。一个都不能少更不能死。”帝辛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努力抬高了声音,这语气是只有王者才会有的,那般威严不许有半点违背之意。
黄飞虎从这语气之中听得出来,这是绝对的命令,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遵命!”
“等等!”箕子拦住黄飞虎,他没想到帝辛睁开眼第一件事竟是讨伐冀州。“大王,此时讨伐冀州不合时宜。苏护跑不了,他一时也不会威胁到朝歌。但是,大王受伤一月有余,流言遍布于四方,不仅东夷有可能借机偷袭,各路诸侯也都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啊!此时将大军调离朝歌,我朝歌危矣!”
“是啊大王,讨伐冀州之事还需等大王伤病痊愈之后再议吧!”比干接着劝说帝辛。
“况且现在朝歌城中尚乱,黄飞虎做为朝歌城戍,不能擅离呀!”箕子继续道。
帝辛实在虚弱,无力与他们争辩,心里只着急,吕鹿会不会被火祭的事。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帝辛仍然坚持,气息奄奄地道。
这时,箕子和比干带头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求帝辛收回意旨。只有黄飞虎和微子启没有下跪。
黄飞虎武将出身,他早就想去平了冀州,生擒苏护给大王报这一箭之仇。
而微子启则巴不得朝歌城内空虚,他好借此机会发动兵变,夺回本当属于他的王位。
帝辛斜眼看到了微子启,深知他一向不服自己继位,心中迟疑:孤若真派兵前去冀州,恐怕黄飞虎刚带兵离开朝歌,微子启必兵变。到时候不必说平冀州救她,恐怕这祖宗基业,也会毁于此人之手。
此时九王后与鄂妃也坐在帝辛身边,劝说大王。
“大王您现在伤重,何必急于一时呢?”九王后含泪说道。
“是啊,姐姐说得对!等您伤好了,将苏氏满门问罪也不迟。况且,大王你看,姐姐就快临盆。此时,哪容得朝歌半点不安呢?”
鄂妃其实巴不得九王后的肚子一夜之间消失,但此时,为了让帝辛安心养伤,不要急于报仇,也只得拿她的肚子来说事儿。
帝辛看着九王后的肚子,脸上带出一丝纠结。
眼见百官极力反对出兵,又有微子启在城中威胁,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陷我殷商六百年基业于危难吗?
帝辛犹豫了,他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缓缓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把头转向另一边,似乎又昏睡过去。
箕子和比干互相看了一眼,明白帝辛的意思。悄悄起身冲其他人摆摆手,众人散去。
“这兵还发不发?”从嘉善殿出来,黄飞虎问箕子和比干。
“当然不发啦!黄戍,此时发兵是下下之举。随时可能危及我殷商百年基业。这个,大王心里是清楚的。”比干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对大王最后的英明决策很是满意。
……
不可不叹,帝辛的身体素质,到了次日,他已经可以勉强地坐起身子来了。
为了扫除这段时间城中以及各方国中的谣言,帝辛带着伤痛强打精神,乘车巡视朝歌城。
“诶!是大王,大王出来巡视啦!”城中民众见到帝辛,皆不禁欢呼。
“是啊!唉,早说那些是谣言啦!还说咱们大王遇害了呢!真是胡说!”
“就是,瞧咱们大王,那精神头儿,还是那么足。哪儿像受伤的呀!”
“真是,你看,大王还跟咱们招手呢!”
……
百姓见帝辛出来巡视,先前的各种传言也便不攻自破。
帝辛巡视后回宫,即刻召来亲信探子,大致描述吕鹿的样貌,然后道:“你务必到彭方打听一个女奴的下落,此人对孤十分重要。”
探子略显为难之色,没有名姓,又不能明查,实在难找,于是问道:“大王可有此人信物?”
帝辛蹙眉摇头,他突然想到件事,“本王曾将帝王刀送给她。刀身上刻有本王的帝号。此刀耗尽两代锻造工匠的心血,从先祖文丁时代就一直熔炼,至本王继位当天才炼好。故本王给它起名帝王刀,精雕细磨,锋利无比,世上绝无第二把。”
“大王,可是您自继位起,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宝刀?”
“正是。”
探子领命后,便潜伏彭方,打探身有此短刀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