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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求仙

待长生堂众人走后,木玄清对邵冲道:“邵小友,你可知我为何要你与我等同行?”

邵冲一愣,心想不是州牧派自己给木玄清三人带路吗。可又一想,自己又何曾带过路,他们三人御风来此,并未问自己路途所在,显然是知道路的,那带上自己一个凡人,又是为了什么?心下疑惑,老实答道:”冲实不知。“

木玄清道:“五百年前,我与汝祖梅林先生曾有一面之缘,当时我还只是全真派普通弟子,他却已是闻名天下的易学大师,当时我心中曾有疑虑,便去请教梅林先生,而梅林先生寥寥数语便解我心中之惑,只是却与我约下一桩事来。“木玄清此刻声音飘忽,眼光游离,仿佛又看到五百年前那人风姿。

“梅林先生?我祖?“邵冲实不知梅林先生便是自己祖先。梅林先生之名传遍九州,自己也曾因与梅林先生同姓而自得,但伊川县邵乃大姓,姓邵之人亦有千百,所以从未想过梅林先生便是自己祖上。况且当年梅林先生可是易学大师,来人不须说话便能解其疑惑,连当时皇帝亦拜其为师,其著作《梅林易数》、《渊海康平》更是流传海内。然而邵冲自己家世代为城门守官,于伊川虽有老宅却也很久不回,家学虽严也都是理学文章,家中更是没有一本《梅林易数》、《渊海康平》,这如何能说是梅林先生血脉。

“当年梅林先生学究天人,世间变化无出其手,我亦曾劝他修行增岁延年,他却回了一首诗”木玄清说道。

“什么诗”,陆琳琅也被勾起了兴趣,见师父停住话语,连忙问道。

“世人只道神仙好,离情背义入深山。持戒诵经又何苦,修性修命为哪般。久在山中无岁月,不知真理在人间。不如还做城门守,阅尽繁华五百年。”老者悠悠吟来,竟有种岁月沧桑之感。

“真乃豁达之人”,宗明诚大为敬服,“虽道见不同,但听其言知其人,恨不能仰慕梅林先生风采。”

”世人无不想长生久视,唯他却不愿修行,倒真是古怪之人”,陆琳琅道。

邵冲却敏感的听到了城门守、五百年六字。自家世代为城门守,梅林先生故去又正好五百年时间,莫非此诗中所言真与自己有关?

“当年梅林先生曾与我约定,只要其墓碑尚存,坟茔尚在,他的后人便不可修仙,而后人也不可去其墓上参拜,这便是梅林先生与我所约之事。“老者接着刚才所言,继续说道,”所以你家世代为洛阳城门守官,而你也不知梅林先生便是汝祖。如今想来梅林先生果然事事料到,前日其墓为人所掘,听那孟操所言,应当是魔教中人所为,当年他所放生的一条鲤鱼,却修行大成因此暴怒,水淹伊川,他的坟茔亦被冲毁,如今算来正好五百年。”

木玄清转头看向邵冲,充满慈爱,“如今约定之言已破,邵小友当修仙求道,这便是天意,不知小友可愿入我全真门下,为我三徒?”

邵冲听完前因后果,正彷徨震惊,猛听得此语,更是惊喜,连忙扣了个响头,“修仙入道,固所愿尔,弟子叩拜师父!”只是引动身上伤痛,膝盖支撑不住,变成了趴在地上,却再也起不来。宗明诚、陆琳琅见状大笑不止,二人都是本性淳良之人,知道自己师父一向不喜收徒,见多了个师弟,都欣喜不已。

月上中天,几缕清辉洒下,陆琳琅于月光之下更显清丽,邵冲正好抬头望见,想到以后能与她同门学艺更是欢喜。木玄清道:“本门门规道法,待回到山中再传授不迟,当务之急,还是摆脱魔教中人逃离此地。”

………………

邵冲师徒四人取回鸿钧宝剑,趁着夜色,连夜赶路,小心避过数波魔教人众,到得天光大亮才到洛阳城下。此时洛阳城外依旧是熙熙攘攘,排队进城的聚在城门外。而不时可见英俊公子、年少佳人含笑出城,想必是出城赏玩去了。木玄清道:“冲儿,你且去收拾行李,我等在此处等候,昨夜那孟操所言,事关重大,我等要早些赶回山门。”

邵冲便跑回城楼,一路连程甲招呼都未看见,只从家中带了几本书和几件衣裳,便会和了老者往嵩阳山赶去。

一路无话,第二日傍晚,一坐连绵起伏的大山便出现在眼前。入得山中有一石道,皆青色巨石铺就,干净平整,两边山势起伏,许多银杏杨柳种于其中。偶尔飞过五彩斑斓的小鸟,留下几声清脆鸟鸣。行不多久,便依稀可见楼宇房屋现于山中,落日一照,屋顶连带山体都成金黄颜色,又传来一声声鹤鸣,邵冲心里暗赞,好一个仙家福地!

当路有一巨石,一丈多高,四尺来宽,上书“全真”二字,邵冲平日亦好写字临碑,所推崇者是书圣王左军,但见此二字,虽工整法度方面不及左军书法,但论笔画之间圆转如意整字之气象保罗,却胜左军一筹。邵冲望此二字,一时觉得力透石体,整个石头都被这两个字的笔势所连;一时又觉二字缥缈飞扬,竟不似刻在石上,随时要飞天翱翔一样。

“小师弟,此石在我派立派之初,便立于此处“,宗明诚见邵冲被巨石吸引,落后了几步,过来说道,”之后我派开山主师纯阳真人便以此二字开山立派,千万年间,此石一直立于此处。“

“原来如此,此石果然气势非凡”,邵冲见陆琳琅扶着师父走远,知道宗明诚是过来叫他,连忙报以感激一笑,“师兄我等还是快快追赶师父吧”。

入得山门之内,已有数名身穿鹅黄道袍的道童迎上,见木玄清身上有伤,连忙过来搀扶,“掌门师伯可安好?”木玄清道:“且不用管我,去叫你们各山首座来中元殿议事。“各个道童连忙散了各自去叫自己师父。

木玄清道:”琳琅,不必扶我,你去请你师叔祖元风上人,就说有魔教之事,请他务必出关,之后你便自去歇息养伤。“琳琅便急急往后山而去。木玄清招手唤过宗明诚,“明诚,你去各山统计有多少游历在外地址,告诉各山,明日之前务必全部找回,之后你也去养伤吧”,宗明诚应了声是,匆匆行去。

“冲儿,你且随我到中元殿中,见见你诸位师叔,以及你师叔祖,为师也好告知他们一下”。

邵冲上去搀住木玄清,便往中元殿走去。一路之上亭台楼舍,皆青瓦黄墙,偶有飞来瀑布沿着山势,垂于道路一旁;又有清溪穿于脚下,无色奇石点缀其间。山中树木,多松多竹,随风清摇,更见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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