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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云谁之思1

重明鸟振振翅膀飞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原来母神女娲只是给月绮补了个生辰礼物,要返回九重天依然还要再要等几个月。月绮这几天眼圈红红的,不知是哭了还是只是等待中太过困倦熬红了眼。算了,还是放下吧。

几日后,月绮告别西王母孤身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洛河之滨赶赴与河神的约定。

洛河宽广风景秀丽,极目望去只见一派青山绿水格外喜人,在洛河之滨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俗称有洛氏,族人们勤劳善良以捕鱼为生。只见河畔的草地上三三两两的少女们正有说有笑洗衣裳,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悦耳而清脆。低矮的灌木里黄发垂髫的小孩们则开开心心摘着果子,一边摘一边啃虽然一双小手被果汁弄得脏兮兮的脸上却洋溢着纯真的笑颜。路旁的茅屋外白发老者摇着扇子幸福地晒着太阳,而远处的山坡上健壮的青年们则背着一捆捆柴荷准备交给家里勤劳的妻。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喷香的饭菜在锅里冒着泡泡发出诱人的清香。

有洛氏居民们的穿戴也别具特色。妇人们头戴银冠,衣裙绣满了繁复的花纹,而男子们则习惯一身黑,只在领口与袖口绣上一层华丽的滚边作为装饰,简约而大气别有一番风味。最可爱的还是孩子们,只见男孩女孩头发都绑成了尖尖的发髻,上面有金色的小铃铛叮当作响。身上则是鲜艳美丽的花衣裳,上面绣着古老的图腾保佑平安。一张小脸两侧抹上了红红的油彩,眉心还绘着一朵五瓣的桃花,俏皮活泼格外惹人怜爱。

看着脚下这原始而朴素的小部落,月绮心中充满好奇。轻轻地,她降落在了河边一艘无人的小船上,催动神力驱使着船儿慢慢前进。

船儿稳稳地在水里飘着,月绮一时无聊便从墟鼎中拿出了心爱的翡翠七弦琴。琴声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之间,碧水青山在音乐的衬托下便也愈发的钟灵毓秀了。乐声凄清而婉转,在这大好风光中便又平添了一缕浓浓哀思。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月绮一边弹奏,一边轻轻吟唱。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似有人击节而歌接上了后面的句子,转头一看,原是好久不见的少君后羿。

“这位姑娘的琴声清雅醇厚,诉哀怨之情婉转而真切。敢问师承何处高侠?”

“大哥?”月绮吓了一大跳。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后羿这才发觉这姑娘有些似曾相识。

“敢问姑娘芳名?”

“大哥,其实。。。我是月绮。。。”

“绮弟?可是你的模样。。。”声音和神态是绮弟没错,但这张脸虽也是绝色却是个女孩。

“过去只是易容,如今方才是真面孔。”月绮对于过去性别的欺瞒心中有些内疚,声音低低的不敢直视后羿的眼睛。

“原来你竟真的是女子!”后羿闻言看着月绮又惊又喜,而月绮则对他的兴奋有点莫名其妙。

“你。。。”月绮有点尴尬。

原是后羿自离开山村后便来到了洛河,洛河山水秀丽格外养人后羿也便隐姓埋名定居下来成了一名渔夫。这艘小船的主人正是后羿,后羿睡在船舱里听到歌声后便随口相和,却不知居然逢着了故人。而发现月绮是女儿身,后羿也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不是断袖,“绮弟”本身就是个女孩。

“既然大哥知道月绮是女子,那以后就兄妹相称吧!大哥可以称月绮绮儿。”月绮开开心心看着后羿,而后羿心中则略显失落,但相拜行礼后却也压制住失望改口称“绮儿”。

翡翠七弦琴发出淡淡的荧光,月绮左手抚弦右手吟揉挑拨又一支新曲轻轻响起,绕梁不绝。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听着乐声,仿佛自己就是那深情的兄长,在为远嫁的阿妹伤感而叹息。阿妹已经渐行渐远,唯留下多情的阿哥泣涕如雨。实劳我心,只愿阿妹能出家后做一个“终温且惠,淑慎其身”的好妻子,好儿媳,不要辜负了父母和哥哥的信任与牵挂。

琴声随着神力向周围荡去,远远的渔家少年少女闻之若有所感纷纷落下了泪。就连一位打鱼的老汉也想起死去多年的结发妻,不禁浊泪纵横。

“绮儿的琴声惊天地泣鬼神,真乃六界之一绝。”后羿心下佩服,暗觉能有如此琴声绮儿真实身份说不定是哪位神界琴仙之后。却不知自己只猜对一半——月绮身份并不是什么琴仙之后,而是神界无痕琴仙最得意的门生。当然,她还是伏羲女娲最疼爱的幼女,神界最尊贵的神姬。

河神处理完黄河的水患,自支流潜入洛河去寻找月绮赴那半个月前的“洛河之约”。远远的听到熟悉的琴声,河神心中一喜便恢复白龙真身向洛河游去。细细搜寻月绮的气息,片刻后便发现了河心那艘小小的渔船。渔船中有一位白裙神女正轻抚一张巧夺天工的琴,而身侧则赫然一位紫袍黑发的男子身长玉立。

河神立刻无名火起,只一翻身小船便被巨浪吞没。后羿月绮双双落水,河神携月绮向河水深处潜去去往黄河中的水晶宫。

后羿轻轻念了个咒便从水中浮了起来,四处寻找绮儿却再也寻不到绮儿的踪迹。念到月绮本是神自能化险为夷,长叹一声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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