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成讯,至今我还记得我出生以前的种种事情。
在我从娘胎出来之前,我记得我是在一个满是白雾的洞里,里面很多人,排着蛇一样的队伍,面无表情,毫无生气。我当时是五六岁孩子的样子,穿着清朝的衣服,在破旧的宫殿的门口玩着。
当然和我一样在队伍旁边玩的孩子,不只我一个,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对于我们来说,这里便是一切,时间是停滞的,空间也是单调的。
虽然有一些小伙伴陪我玩,我感觉没有那么无聊,但总在一个地方带着,我始终有些无聊。
终于,我发出了个提议,要到队伍外的地方看看。
其它的小孩儿也都非常高兴,一个个吵吵要过去看看。
但当我们离开了队伍的最前头,沿着队伍向远离队伍的地方跑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发现,我们迷路了。
周围满是白雾,不知走了很久,却完全找不到队伍在哪里。
那时,我们都非常着急,就一个嘴角有痣的小女孩一点也不急,她看了下四周,冲一个方向指了指说道:“哪里好像有声音。”
我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把耳朵侧过去听,确实有声音,好像非常凄厉。
刚要和她还有其它的小孩往哪里走,一个女人却忽然飘到了我们的面前,怒目圆瞪。
这个女人我们都认识,是那个在队伍的最前面管理秩序的。
因为发现我们不在,便四处寻找,最后在我们越走越远的时候,找到了我们。
“你们知道你们往哪里走了么?”她的脸冰冷无比,披散着头发,额头有棵红痣,生气的时候,那颗红痣变得非常的鲜红。
听到她这句话,我们谁也不敢吱声,低着头,不断地向后退着。
她也不说话,从身后抽出一条细长的鞭子,一甩,就将我们几个小孩给缠住了,一步一步地把我们拽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而当来到那里后,我们身上的鞭子忽然松开了。她把我拉倒了身边,然后便用力地抽打面前的小孩。
哭声,喊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洞穴,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只记得那个女人越打越狠,只把那些小孩打的发不出声音。
后来,那些被打的小孩虽然还在我身边玩耍,但都不搭理我了。唯独那个女孩,她一直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唱歌听。
我问她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玩,其它的小孩痘印已经离我远远的,生怕还被打。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说她喜欢跟我在一起。
于是,我们因此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并约定好投胎后,我俩成亲。
但后来,她被女人带走了,但好像并不是投胎,一直向着队伍的最后面走去,向着当初我们几乎要去的那个地方走去。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女人回来了,小女孩却一直没有回来,我曾问女人,小女孩去哪呢?
女人不说话,一直摇着头,说:
“你十二个时辰后去投胎。”
“我不,我要等她回来。”我仰着头说道。
女人没有说话,抽出了鞭子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转身对着一个老奶奶说着什么话,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我。
我正疑惑着,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事的时候,一个以前和我一起玩的小男孩忽然走了过来,他耳朵上有个月牙胎记,非常明显。但此时却非常生气,推了一下我问道:
“为什么你这么特殊,为什么不用排队就可以投胎。你看看那些人,哪个不是等上一百年才能投胎。”
我转头看向长长的队伍,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我现在也不记得为什么我会有这样,那样的特殊待遇。
“还有,上次,所有人都被打了,就你一个人没有被打,为什么?”哪个男孩看着我越来越生气起来。
我说不出话来,正低头的时候,哪个女人有走了过来,拿出鞭子便对哪个小男孩一顿打。
我觉得我对不起,这些和我玩的小孩。
我决定,投胎后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这些小孩。
那个女人不知打了多久,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忽然跑到女人面前,不知说了什么话,女人脸色非常难看,收起鞭子,就快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了的手:
“现在你就投胎。”
我想反抗,不想去投胎,但女人力气太大,一把将我拖到队伍的最前面,从一个桌子上拿出一个竹简,扯着我的手,大声对我喊道:“那个小姑娘已经投胎了,难道你不想去见他么?”
“想。”这时,我才停止了挣扎。看着她慢慢地把竹简打开。
“你要投胎的地方是青镇,有七个家庭可以选择。”女人非常着急,我见过别人投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讲解过,她也没有必要慢慢的给我讲解。但好像接到了什么任务一样,必须得这么办。
“我要家里有钱的。”我抬头看着她说道。
“有钱的家庭是陈登才这家,不仅是青镇,就连现在的县市都属他家最有钱,但他命不好,守不住钱,十年后就会一贫如洗。”
“那我就选这家。”我随便指了指竹简上被标注的名字,再次仰头说道。
“武封咏这家,小康家庭,日后可大富大贵,但比较花心,家里总是吵架,不和睦。”女人继续说道。
“这个比较好,”女人指着一个被标注的名字,急忙说道:“霓富贵这家,虽然不富裕,但人非常好,老实本分,你投胎这家,会过上非常好的日子。”
我一听,就非常生气,什么都她说的算,那还让我选什么啊?于是我把脸冲向一旁,噘着嘴说道:“你选吧。你选什么人家,我就投什么人家。”
“哎,这不是为难我么?”女人叹了口气说道:“你选,你选。”
我看了他一眼,随便指了一个名字说道:“就这家。”
女人看后,脸色非常难看,急忙说道:“这家不好,成天石,是个赌徒,脾气不好,没有人缘,不行,不行,换一个。”
“我就选这个。”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自己做主一把。
女人最后摇了摇头,把竹简收了起来。带着我走进了一个大屋子,那里还是排着长队,但是人没有外面的那么多。队伍的前面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不断从一个个大箱子里拿东西出来,发给那些排队的人。
看到我和女人过来,那男人便毕恭毕敬地拿出一个东西跑了过来,交给了女人。
女人结果东西,没有多说,便招了招手,继续拉着我向前走去,离开了屋子,又顺着队伍,超前走去。
我回头,这才发现,那个丑陋的男人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人皮,各种各样的人皮,男的,女的,丑的,俊的,什么样都有。心里一直想知道,女人手里的那个人皮是什么样的。
但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问。
没过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那里有个熬着汤的老奶奶,是当时和女人说话的那个老奶奶。
她看着我给我盛了一碗汤,碗很大,我看着老奶奶额头上那深深的皱纹,笑了一下,刚喝一口,却非常难喝,于是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女人显然有些着急,急忙拿起碗,让我喝:“这个是孟婆汤,喝了它,你就可以去投胎了。”
我点了点头,拿过碗,又喝了一口,根本咽不下去。
“必须全喝了。”女人生气地说道。
我再次拿起那碗汤,闭上眼睛,往嘴里灌,喝了不到半碗,就受不了了,把碗放下,死活也不喝了,太难喝了,仿佛是喝生油一样:“我不喝,我不喝了。”
“这……”老奶奶难堪地看着女人。
女人却点了点头对老奶奶说:“没办法,喝这点,就这点吧,反正他必须有一些记忆。。”
再后来,我的意识就开始有些混沌,迷糊。隐约记得后面的那些人也要喝半碗,但女人拿起鞭子就是一顿的打。
“你投胎后要找一个胸口有五个痣的女孩,”迷糊中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必须要找到他,胸口有五个痣。并且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否者你的头会疼,记住。”
后来,我就投胎了,记忆从新出现的时候,是我出生的那个瞬间,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投胎后要找一个胸口有五个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