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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门

指剑峰下的路平坦的不像山路,前人用石块修葺的平整,一点凹凸感也没有,脚踏在上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平整,继而整个人都变的异样起来。

面前是三三两两的树木,树干大腿粗细,叶子青黄不接,显然没有多少年头,但生机勃勃的绿意还是染上了秋的颜色,一副即将凋零的样子。树木旁就是山阶起始的地方,只有短短的一截,道路便整个没在了其后茂密的林子里。

远方的峰静静的矗立,越是接近苍天的地方越是纤瘦,从人群落脚的地点到那纤瘦的地带,有很长一段的斜坡,植被就那样的在斜坡上倾盖下来,只不过那远处的针叶和近处的粗枝大叶相比,看不出来一点的不同,都绿成了一个模样。

众人竟没有看见峰顶,离得近的时候。

“真是怪了啊,峰顶怎么就不见了呢,去哪了?”

薄薄的雾将天上的云连接,却并不能遮掩偌大的山峰,指剑峰的峰顶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没有被遮住的可能。

“这是一处奇景,名为隐峰象,是指剑峰最负盛名的,峰顶并不是真的不见了,只是看不见而已,具体的原因,要到上面才能一探究竟,可能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是对于很多人来,或许一辈子都没有知道的机会。”

远处,高重明对弟子们的疑惑毫不吝啬的解答,只是话的最后一句,让人唏嘘,以指剑峰的崇高地位,能有机会登上峰顶的人的确寥寥无几,那是剑宗掌门的隐居之所,历代只有掌门和承接掌门衣钵的弟子才有资格涉足的地方。

“不知将来你们这些人当中是否有人会登上那里,如果真有那个机会,别忘了给我也讲讲,这峰顶是怎么没的。”

高重明绝对是笑了,弟子们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高重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竟然也会开玩笑。

“好了,时辰正好,我们也该上去了,聂天扬!你还不快换衣服!”

高重明原本心情不错,语音柔和,看到聂天扬的时候,却突然整个人都变了,他脸部扭曲,眼睛也不怎么用力就瞪的滚圆,一副吃人的面孔。

聂天扬立马脱掉衣服,套上借来的长衫,意外的发现竟然很合身,琢磨起自己的衣服怎么每次都是那么大,原来以为是他自己瘦的原因,可现在却发现不是。

“这牛鼻子,干嘛那么凶,算了,看在你今天好心帮我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聂天扬回瞪着高重明,心里却是这么想,其实他也知道高重明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搭理他。

“释霞峰的脸都在你们身上了,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表现。”

高重明边走边说,走路的姿势在聂天扬看来倔的不行。

林间有小鸟飞过,聂天扬总是不时的张望,每每看完了才意识到要矜持要收敛,才肯安心的目不斜视。他不时的看看苏秦,觉得他真把师父苏一道的那些优点给学来了,温文尔雅,是一个谦谦君子。

一路上出现了不少忙碌的身影,那些人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将道路两旁的枝桠砍得七七八八,让路看起来宽阔了不少,他们将夜晚引路的油灯的灯罩擦拭的仔细,在阳光下透着半透明的橘黄。

路上聂天扬不时的停下来和人交谈,问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惹得高重明皱眉,不过倒是因为他跟的上步伐,高重明也没说他些什么。

倒是谢云,会在高重明的身边不时笑喷:“没想到娄长老的宝贝弟子这么有趣。”

高重明则是一脸的严肃:“这叫有趣?我要是娄墨墨,我一巴掌拍死他!”

谢云:“……”

“你看这灯罩都脏成什么样了,你还擦个什么劲啊,我要是你啊,都用内功震碎了,然后换一批,那到时候客人一到,夜间该有多美啊。”

“什么?你说执事长老不给换?还非要你们擦个彻底?你傻啊,你先敲碎了,他会不管吗?”

释霞峰的众弟子听着聂天扬忽然在上了指剑峰之后喋喋不休,都不禁的脸上浮现起笑意,即便偶尔聂天扬的一些言行会直白的让释霞峰弟子脸红,众人还是觉得,他这样做没什么不好。反倒有些羡慕,至少换做是他们,他们就张不开那个口。

“哈哈,这个小子……”

谢云在高重明面前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笑的自然,一点不担心会激怒师父。

高重明对于聂天扬的行为嗤之以鼻:“哼!看来我是白提点他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谢云听了这句话,却是收了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弟子倒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故意?”高重明皱眉,眼神狐疑的望向了谢云。

“故意。”谢云点了点头道:“师父有所不知,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最初他接近我的时候可没说自己是谁,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娄长老的宝贝弟子。”

“这么说你和他早就认识了?”

高重明的语气明显变冷了许多,在外人看来他怕是又要动怒了,可谢云知道,高重明这不是要动怒,他只是习惯性的把惊讶、在乎的事说的语气偏重,加上长相威严,才看来可怕。

“是啊,还有过交手呢。”

高重明与谢云对视了一眼,谢云轻声道:“他隐藏了实力,不过还是比寻常弟子强出太多,我看不透他的底。”

半晌,高重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正常的,不然娄墨墨不会那么宠着他。”

众人沉默无声,小声交谈的只有高重明与谢云,放肆谈笑的只有聂天扬一个,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很远。日头即将攀上天空正中的时候,一行人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道古朴的山门。

这道山门高逾三丈,宽逾一丈,门前站立着两个应门童子,皆是七八岁左右的年纪,衣着整洁,稚嫩的面孔故作老成,见了众人,齐齐的迈开步子,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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