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聂天扬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一跃而起,竟是双手迎上了那妖兽的利爪!
“你还没有死!”
那妖兽大惊,退开了数步。
聂天扬道:“你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比你先死呢?我说过,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去杀一个人,我说过的话,又岂能有不作数的道理!”
流霜剑闪过一丝光亮,重新的飞跃了起来,在空中一个盘旋,便是径直向那妖兽刺了过来。
那速度不知比刚刚快了几分,竟然夹杂上了极为恐怖的味道,让妖兽觉得万分危险。
“嗤!”
一道血口在妖兽的身上出现,令其血如泉涌,那森亮的鳞甲再不能护住妖兽分毫,像是豆腐一般,在流霜剑的面前毫无坚固可言。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有灵力!”
那妖兽此时已经变了音调,仓惶逃窜,却快不过聂天扬的飞剑。
再一剑跟上,又一道血口划开!
妖兽嘶吼一声,大叫:“小子!你一再伤我!实在罪无可恕,你给我等着,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说完,便是化为一道黑影,再次退去了。
山洞之中众人如释重负,才发现汗流浃背,不禁觉得一阵虚弱,脚步一软。
却未等他们倒下,聂天扬便是先倒了下来,白莹莹就站在他的背后,倒是没有让他摔倒在地。
众人相视,打量了一番,发现幸存之人不过十指之数,皆是苍白着脸色,说不出话来。
宋帅缓缓的走到聂天扬的近前。
“聂兄弟,是我们连累了你,如今我们在这里拖延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倒不如我们前去给那妖兽吃了,你借此机会,逃命去吧。”
村民们围拢了上来,虽是六神无主,却听得宋帅一言,眼中发亮,频频点头。
他们想不到聂天扬一个外人,竟然会因为他们舍命与妖兽拼死相博,细想之下,还倒真是他们拖累了这少年。
“聂兄弟,我等村民,死不足惜,你年少英雄,实在是不该为了我等,丢命在此,我等……实在是愧疚啊。”
“只想不到那妖竟然如此的凶恶,我等白活在世数十年,竟然一点都未提防过,早知如此……”
那人欲言又止,聂天扬虽然重伤在身,却也不禁开口。
“老人家,此言差矣,人妖善恶,妖自然也有善恶,怎么能一概论之呢?凭心而论,我是真的羡慕你们可以善待妖族,与之共生的气魄,只不过如果经此一难,令你们伤了心,就此对妖族看法改变,那实在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那老人听闻此言,瘫坐在潭边的身子不禁颤抖,他的额上流下滴滴的汗珠,不住的叹息摇头。
“怎么是大错特错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活了一辈子,这一次,是真真的看清了。”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聂天扬,却见聂天扬摇头,虽然虚弱极了,可还是强忍着有话非说不可。
“老人家,刚刚我击退那妖兽,凭借的可不是我自己的力量,而是妖力。”
听闻聂天扬此言,众人大惊失色,却见聂天扬的手指摊开,雪球正匍匐在他的手心里,模样比之前缩小了一圈,精神萎靡不振。
“我被那妖兽重创,昏厥了过去,正是雪球,以自身的妖力打入到了我的体内,方才让我苏醒,并且有能力将那妖兽击退的。”
“我想这件事情,恐怕应该能让你们清楚,即便是妖,只要以诚相待,也终能获得妖的诚心,而非您所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雪球就趴在聂天扬的手心里,昔日与人为伴,供人欢乐的音容笑貌不停的在众人的脑海之中浮现。
那老人不禁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抚着雪球的毛发,一声叹息,五味陈杂。
“它现在已经将全部的妖力传入到我的体内,口不能言了,不过我相信,日后我一定会让他重新恢复修为的。”
聂天扬脸上露出勉强的笑脸,说出的话语让众人精神为之一震。
有一丝光明,刹那之间出现在众人的脑海。
直到此时,众人才是发觉,他们在聂天扬的身上,从未见过绝望,即便是到了何等糟糕的处境,似乎是只要有他在,无论他是否拥有足够保护他们的力量,他们都是那样的心安,即便是恐惧,都仍有一丝希望的存在。
白莹莹不禁的动容,她紧紧的抓着聂天扬的手,用衣袖抚了抚脸颊上的泪滴,眼中有一丝坚定,缓缓的落在了聂天扬的脸上。
正在此时,那刘存却是走上了前来道:“聂大哥,这里有一处宝地,是我在几年之前无意间发现的,我发现只要是在那里呆上一阵,便能耳聪目明,在使弓箭,便能百发百中,不知那里对你的伤是否有所帮助。”
听到这些,宋帅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他不禁的激动的脸色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里呢,那里对我等凡人无用,恐怕对于聂兄弟你,却是大有益处。”
聂天扬虽是伤病,极为虚弱,却仍旧是听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他见那刘存先是心直口快的说了,宋帅才是恍然般的附和,觉得事有蹊跷,恐怕没那么简单,却也没有多想。他觉得即便是宋帅存心隐瞒,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说到底还是个外人,不到最为要紧的关头,凭什么教人对自己全盘托出呢?
想着想着,便沉吟道:“情非得已,我便却之不恭了,只希望那里能够对我有帮助,我也好早些杀了那妖兽,解当下之围。”
听得聂天扬此言,宋帅不禁的脸色一红,心知聂天扬已然知道自己之前是有所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