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分钟,明明距离风字擂台还有一段距离,居然已经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随处可见其他地方的学生们汇聚于此。
夏弥坐在滚球怪的肩上,“吧唧吧唧”吃着棉花糖,还不忘嘟囔两句:“哇…好热闹…这么多人!”
迪兰摇了摇头,无奈的吐露四个字:“树大招风。”
米兰格耸耸肩,无奈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默默无名的小卒!”迪兰刚刚所在的“林”字擂台和这场面比起来当真寒酸。
虽说三年来,爱尔兰斯、乔茜她们一样是学业上努力刻苦,生活中深居简出,恍若销声匿迹,可如今再次出现这瞩目的擂台上,时间依然未冲淡她们的所留下的痕迹。
昨日在竞技场上的抽签,她俩的美貌与名字早就铭刻在周围学生们的心中,今日学院两颗最耀眼明星的对决,自然是人山人海。
就在三人在寒嘘短叹时,一个身着水蓝短裙与长袖的短发女孩挤过人群,来到他们三人面前。
“请问,是米兰格学长么!”少女的话音清脆灵秀,倒和三年前的乔茜很是相似。
米兰格虽然疑惑,依然点了点头。
“学长的名字,我早就听说过!如今一见也是翩翩少年,气宇轩昂。希望在决赛中能相遇。”短发少女拱手抱拳,以示礼貌,脸颊呈现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米兰格有点摸不着头脑,迪兰、夏弥两人也露出一副茫然不解的神色。还不待他们明白,那短发少女便转身离开,而后又回头嫣然一笑,挥手作别,消失在人海之中。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然不解。片刻后,夏弥不怀好意地笑道:“米兰大虾,看她年纪似乎比我们还小,应该是新晋的学妹哦!你的大名,人家都如雷贯耳。”
迪兰略显谨慎道:“时间过去这么久,能认得你的应该屈指可数吧。”
米兰格说:“我判断,她应该是新生中的A级学员吧。”
“何以见得?”迪兰疑惑。
米兰格解释道:“年纪比我们小,衣物虽然偏似校服,却依然有不同之处,别忘了,这是A级学生的特权,而且我能感受到她……”忽然鸣锣响起,打断了谈话,听来比赛已然开始,他们无奈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冒出“看来只能上树上了的”想法。
世界之树全院“风、林、火、山”四字擂台中,现在要数“风”字擂台汇集的人最多,其他擂台的第二场较量到有枯木凋零之感。因为之前的对弈排序,几乎全校四分之三的人都汇聚于此,这里早被纷沓而至、水泄不通了。
刚刚还在观竞席上静静地看着比赛的乔茜、爱尔兰斯,此刻,已然是台上逐鹿。
鸣锣已逝许久,两个年方十七的花季少女依然不动,任由微风拂着秀发,伫立良久。两女那倾城倾国的美貌,致使场外无数人为之安静,能欣赏此情此景此人,倒也不枉此行。
爱尔兰斯的平静的看着乔茜,没有喜怒哀乐,只有静。内心的平静如水般柔和,只有她认可的朋友才能让爱尔兰斯如此对待。眼神更没有从前的冰冷,反而习惯了柔和,看着乔茜这个朋友。
戴着礼帽的乔茜,右手端着怀竖琴,左手轻拂琴弦,动听的琴声悠扬长远,脸颊露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流露着自信与阳光,淡笑道:“别忘了,不要手下留情哦!”
爱尔兰斯缓缓地点头,摘下精灵短弓,气势顿然不同。
乔茜抚动琴弦,琴声如潺潺溪水,波动蜿蜒,在她周身形成道道涟漪。
爱尔兰斯左手紧握短弓,右手夹箭搭弦,忽然利箭飞驰。这随意的试探,眼看箭羽似入湖泊,激起层层涟漪,却也无法前进分后,终究力竭掉落。爱尔兰斯嘴角轻浮自语道:“韵律之盾-涟漪。”
乔茜指间流淌流光溢彩,琴曲从未中断,这短暂的功夫,一位“风之剑灵”渐渐成形,先是守护在她左右,片刻后又化象为剑飞向爱尔兰斯。不得不说,乔茜倒是对米兰格常用的“风之剑灵”魔法很是钟爱。
爱尔兰斯落手又从右腿的箭囊中夹出三支箭羽在手指之间。(由于箭羽的数量总是不够用,在两年前新添了捆绑在右腿部的箭囊),丝毫不顾飞来的风之剑灵,凝着寒霜的一支箭羽直线飞来,另外两支成弧线飞出。凝霜的箭羽冻结着涟漪绿水,然后击碎。另外两支箭羽接连没入“涟漪”,第一支飞羽最为深入,眼看就要鱼贯而出,但是毕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怎能比得上滔滔不绝、从未停歇的音律呢!
乔茜的琴声实际上也为韵律之盾提供着无限的源泉,就算带有属性的箭羽也无法击破韵律之盾,另外两支也似泥牛入海,后劲全无。乔茜中指一弹,清脆的声音震飞箭羽。
琴声变幻间,风之剑灵也与爱尔兰斯交战在一起,就算被乔茜加持了诸多辅助魔法,风之剑灵显然不是对手,青色的风之剑灵已然虚幻了许多。
乔茜又召唤出一位风之剑灵后,接着咏唱着其他魔法。如此这般的消耗,换作她人魔力早就吃不消了,还好怀竖琴也非凡品,大大提高了魔法效率,乔茜只是有些嘘喘。
另一位风之剑灵已然出击,卷入战斗。两只风灵纠缠,化作一部分“风戒之锁”锁住爱尔兰斯的脚踝。
乔茜抓住这个契机,虽然“风袭”利刃魔法蓄势不足,但在比赛中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不过看爱尔兰斯从容应对,乔茜的担心显然多余,爱尔兰斯腰间匕首在手中一转,刀光割开风锁,又在地板上翻滚几下,避开了袭来的风刃。
台下观众们连连惊愕,只看两女共斗,妙法尽显,其势聚升,完完全全被这精彩表现呵住了,反而鸦雀无声。
此刻虽然看着乔茜处处占据上风,实际她自知消耗极大,现在已经气喘吁吁,防御自身的“涟漪”都有些黯淡。
爱尔兰斯解开风锁后,轻跃飞舞,躲过后续的风刃。看着黯淡的“涟漪”拉满弓弦,一支支箭羽凝结寒霜飞了出去,留下空弦震颤。
数支凝霜箭羽射击在同一位置,“涟漪”最终轻声破碎。乔茜奏响更高层次的“风之和弦-疏影”,红唇唱起:“疏影淡月秋千锁,愁云恨雨芙蓉面。伤情燕足留恋处,恼人鸾影闲团转。”接着琴声悠扬长远如风,在脚下形成无形的气旋,危险地躲过连连飞羽。
爱尔兰斯急奔而来,手上箭羽尽数袭过。乔茜凭借疏影以及精灵特有的灵敏,像是在走钢丝一般躲过飞羽,连琴声也变得紧凑幽幽。
近了,又近了,乔茜不得不将怀竖琴背于身后,向后连跳。只是后撤步怎能比得上向前跑的爱尔兰斯,爱尔兰斯握着匕首接近乔茜身前,就在眼前时。
乔茜的情绪依然镇定,面容不慌反而落手摘下腰间的风雅陶笛,吹响曲调,食指中指并拢,凌空在面前书写一行冰字。“虞美人啊!虞美人!双眸翦秋水,十指露白玉。仙姿无尘染,缥缈玉芙蓉。”
爱尔兰斯看着冰渍凝成的字,居然短暂失神,止住脚步,迅速摇头,以望清醒。这番笛音媚术居然能让自己失神一刻,要是换作其他少年郎恐怕早就认输了。
乔茜略微叹息,看来果然无效,这短暂的失神还不足以让自己展开攻击。接着用风雅陶笛替代怀竖琴,奏响短暂的有如昙花一现的风之独奏曲-“狐步虚影”悄无声息、立时隐形的撤了很远。
现在两女又如初始一般相互望着。乔茜稳住脚步,微微摇头,右手摘下靓丽的礼帽高高举起,对着裁判导师淡然道:“我输了。”
这三个字引起周围学生们一片骚动,在他们看来两位女孩刚刚展现的实力已然名不虚传,更想目睹更多的风采,没有丝毫抱怨,更多的是期待惋惜。
夏弥瘪着嘴巴道:“不是吧…连输都输的这么坦然!”
米兰格与迪兰用无语的表情看着夏弥,意思明显就是:“还不是因为你…”
擂台上,爱尔兰斯同样惊讶的看着乔茜,顷刻后静下心来,心中颇为敬佩乔茜的心境。
待导师公布裁决结果之后,乔茜、爱尔兰斯离开擂台与米兰格三人汇合。夏弥跃下树木,奔跑着扑向乔茜,抱着乔茜纤细的腰身,发挥擅长的表演,安慰道:“乔茜姐,你真厉害!虽然输了,但输的坦然,千万别气馁。”
“切,你少来了!”乔茜把夏弥从怀里推出去,伸了伸懒腰道:“我饿了!”经过一上午的折腾,现在已接近晌午。
“对了,我在擂台上看见你拿彩色的东西,那是什么?”乔茜疑惑道。
“没什么,没什么!”夏弥紧张的摆摆手,害怕乔茜责怪自己贪吃,也没说实话。只是她怎么能经得住乔茜姐的小小利诱,最终说出了:“棉花糖”三个字。
“我也要!”乔茜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着米兰格,立刻任性道:“还有爱尔兰斯。对了,迪兰,你也要吧。他请客,不吃白不吃!”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的这些朋友,或许,只有在他们面前,乔茜才会展现她“捣蛋魔鬼”的一面,然而在米兰格面前反而是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任性。
只可惜,尚在少年时的他们还不能理解,这其实是乔茜感情的自然流露与爱的表达,然而当米兰格真真正正、明明白白时,却为时已晚。
汉顿馆早些时日便被学院收回,如今自然不能在汉顿馆享受高级聚餐服务。米兰格几人一起去学院餐厅,五人围坐在长方的桌子上,品尝各自的快餐便当,只是刷的都是米兰格的黑卡。以至于后来米兰格看乔茜都是一副:“怎么又是我。”的无辜表情。
按乔茜的说法:输了,就需要安慰。当然,这安慰的人自然是米兰格了。
乔茜也不在意身边支着脑袋怄气的米兰格,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聊起天来。乔茜道:“夏弥,来讲讲赛事中有什么有趣的事?”
夏弥嘴里叼着餐具,思忖片刻道:“没吧,最大的新闻也就是你俩了。全院大半人都在风字擂台,据说最后的“山”字擂台加上选手、导师才十几个人看…”
夏弥说着说着忽然“啊”的一声,话锋一转,道:“对了,对了。在你们比试前,有个女孩来找米兰格!似乎还是A级新生。”
乔茜微笑的看着米兰格,“我们米兰格不仅俊俏,还有天赋。有人仰慕搭讪也正常,是不是!”然后不知不觉中一脚轻踩在米兰格脚上,还不忘拧两下…
坐在乔茜身边的米兰格突然有些冷冷的感觉,疑惑的看着乔茜,咀嚼着口中美味的食物,道:“嗯…你说的…是。”
乔茜盯着米兰格那清澈的双瞳,无奈叹息道:“哎…”
在几人当中若论人情世故,也就乔茜和夏弥懂得最多,其他三人自然不太明白这一幕幕。
夏弥趴在白桌上“哈哈哈哈!”大笑着,嘴里嚷道:“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
乔茜眼睛莞尔一瞪,夏弥立刻捂着嘴巴作闭嘴状。
夏弥扯回话题道:“下午最后一场,我在“山”字擂台,你们一起来看吧。特别是乔茜姐和爱尔兰斯,你俩要是出现了,那我在学院的知名度岂不是大大增加了!”
乔茜犹豫着:“我们不在学院经常走动,熟知的也就那几个老生也早就毕业了,现如今反而认识的更少了。我看莉莉娅也是最后一场,不过在“林”字擂台,我倒更想去看她的比赛。”
“我也是。”爱尔兰斯淡然道。
夏弥听后撅着嘴巴,知道两女惹不起。于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米兰格和迪兰,那样子明显是在说:“你俩也要抛弃我嘛?”
虽然看着她们吵吵闹闹,又好似讲经论道。可在他们之间,呈现着总是有欢声与笑语,也有蓬勃朝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