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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弗雷教导

亲王宫廷内,议事大厅中的人群散去。在弗雷一侧的妖精剑客轻声道:“殿下,殿下,如您所料!强大的力量会孕育不安的嫉妒与妒忌的厌恶,您该去看看他了。”

“是啊,是该去看望小米兰了,年幼的他就像最初形成的太阳,有着完美无瑕的金色阳光。岂不正是最易被玷污的存在!”弗雷站在台阶上望着昏暗的天空怔怔出神,仿佛意料之中罢了。

世界之树学院傍晚,米兰格一如既往的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开门的一刻,发现门手上夹着一张纸条,写着工整的字:学院后山凉亭。

米兰格小鹿乱撞一般,在昏暗的魔法灯下飞野似地奔跑向后山。凉亭下微弱的夜光,是一个带着温暖笑容的青年人。“弗雷叔叔!”小米兰格惊叫出声,扑了上去。弗雷看着原本稚嫩、善良的脸颊有着憔悴、心酸的痛楚,弗雷轻轻拍着米兰格的背,任凭他在自己怀里哭泣。

小米兰擦拭干净眼泪,与弗雷叔叔秉月夜谈,妖精剑客在周围四处巡视。“给我讲讲最近在学院过的怎么样。”弗雷亲切问道。米兰格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乐于助人,勤学好进,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同学还是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大家都疏远自己?

“你很喜欢行侠仗义呢!为什么这么选择呢?”弗雷看着他单纯善良的眼睛里充满迷茫与孤独,疑问道。

“小时候,在雪莱高原,一次在冰雪森林里玩的时候,忽然听到求救声,本来我想要逃走,可是看到熊口里叼着的小孩哭着看着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就冲了上去。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是被那孩子感谢的时候突然觉得很自豪。”米兰格又流露出少有的阳光笑脸,“我觉得别人被帮助了之后,真心说'谢谢你'时的眼神,是世界最宝贵的东西!”

“你总是帮助别人,渐渐会成为他人的习惯,这些事放在别人身上,久而久之的都会毫不在意呢!”弗雷对着米兰格微笑道,“你呢,以后打算怎么办?”

米兰格嘟着嘴,一只手比划对勾,支在下吧上,想了想。然后握紧拳头,鼓励自己道:“弗雷叔叔,我想好了,我要更加努力,得到别人的认可!因为我很喜欢我的朋友,还有学院里的大家!我会一直努力下去,做的更好,更加完美!”

“小米兰,这不是我的本意。”弗雷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

“当然想听!”米兰格感兴趣道。

“曾经的我和你一样优秀、爱笑,而且乐于助人。”弗雷眼神空洞的望着竹林,树木,雨滴…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曾经的我是世界之树学院标志性的存在,总是身处战斗的第一线,每一次战斗能找到我关键的事迹。也多次在西海岸试炼的危机中救出同伴!尤其是在南部森林试炼危机中,我曾带领大家突出重围,救出很多同伴!很多试炼,都是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击退敌人!而他们总称赞我是金色的阳光,是世界之树学院标志性的存在!直到后来甚至被载入史册。然而,每一个人不可能会一直成功,永远胜利。北部冰川峡谷那一次,因为我的误判,赶到的晚,结果学员损失惨重。事实上,我也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也有被同伴搭救的时候。什么西海岸的英雄,那冒死救我回来的同伴又算什么?为我而死的同伴又算什么?救不到的同伴又算什么?到处都是我的失误,我根本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根本不是别人心中的太阳,当不起太阳的称号,也不值得别人期待。”

“渐渐的,误解越来越多,指责我,批判我。而我总在意那些不好的言语,一味的带给我伤害,指责我是凶手、叛徒、恶灵。那些安慰我、信任我的人说的话,我却没有听进去。恶语相加的他们指责说,就是我、就是这样的!我说不是我干的,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而我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我精神陷于深渊,呼喊着,别逼我,让开,滚开,否则都去死!”弗雷叔叔平静的讲着,表面并没有什么波动。“那时我才明白,纯白的背后就是黑暗,我所做的一切就像个笑话。”

“我弗雷一生的意义所在,就是守护西海岸,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家。明明把一切都献祭给了西海岸,却还是有人抛弃我,道貌岸然的批判我。”弗雷叔叔讲着,微微一顿,还朝着小米兰笑了笑,“洒尽热血换来的就是自己在泥沼中挣扎,我知道,自己骗了自己,渐渐的,我开始恨,恨这个世界,恨自己。那时的我,让所有人都滚开,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原谅,不需要救赎!我再一次拿起手中的剑,去发泄,去挥洒漆黑的血,只是这一次是真正的弥天大罪。我斩杀了同伴,伤了伙伴,一个人站在海边,我流泪,这个世界开始下雨,我伤心,乌云也会遮住太阳,我哭泣,大地也蕴满哀伤。”

弗雷叔叔站了起来,在小雨中漫步,话语却依然没有停,“金色的翅膀在哀伤中堕落,最洁白的羽毛沾染绝望的污秽。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拔出自己制裁圣剑,御剑扎入了自己的胸膛!在那一刻起,才看清了世界。隐约听到朋友急切地呼唤,慌乱地关心。”

“原来是我自己太在意那些不好的言语,过分追求完美,而忽略了在意我的人。渐渐知道了,太在乎别人,往往会伤害自己;渐渐知道了,对自己好的人,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少;渐渐知道了,很多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渐渐知道了,真心对一个人好不一定有回报,而你忽略的人可能最重视你;渐渐知道了,现实如此无奈,自己长大了。这,就是我的故事。”

弗雷站在细雨中,任凭雨滴打湿了短发,顺着脸颊,与泪水交织在一起,黑色的礼服居然泛出血渍,米兰格仿佛能从弗雷的身影上看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一切。

在黑暗中的妖精剑客明白,弗雷殿下的往事如深埋在肌肤下的刀锋,一碰就疼。

“小米兰,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弗雷苦笑着问道。

小米兰点了点头,却没出声,认真听着殿下的教诲。

“其实,有很多学生都很喜欢你!而你,却更在意那些否定你的言语。你太过善良,太过追求完美了,希望每一个人都认可你、善待你,从而迷失自己。天才不缺乏灵光一现,英雄则需要千锤百炼,经历人性的洗礼,无数的失败,最后仍能坚定自身的信念,百炼成钢,而英雄身后的艰难故事,是书里不会记载的。”

又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光,现在的生活与以往不太一样,米兰格渐渐适应了环境,感觉一切都是向光,守静,生长。这或许就是殿下让我学会的,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眼神,将善良隐藏在心底。不骄狂,不得意,不自卑,不气馁,为自己而活,而他也同样期待着弗雷叔叔所说的话:“你的朋友,会有的!和你对等的朋友!”直到现在米兰格还记得弗雷叔叔信誓旦旦的笑脸。他逐渐明白,孤独,其实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自己变得更强!

米兰格期待着弗雷说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朋友和自己成长,没有流言蜚语,平等、真诚相待,互相理解,相互体谅,倒的确让人期待。

三个月如水而逝,清晨的阳光空气,清爽温暖,米兰格在花园喷泉的长椅旁伸了伸懒腰,悄然间一只蓝羽小鸟落在米兰格的肩膀,鸟喙衔着一封忽闪忽闪的魔法影印件,米兰格疑惑的接过影印件后,蓝灵鸟飞向天际消失不见,信笺上写着“丛林猎捕赛”五个字,之后米兰格才知道,这是世界之树学院的“蓝鸟集结令”,在重大校园任务时都会使用,以求迅速召集学生。

今天是最后一堂基础课程,两天之后就是“丛林猎捕赛”,猎捕赛结束之后将会重新分配小型班级教学。

米兰格照常带着丰盛的早餐给自己体弱多病的同桌,而另一个灵族少年依然旷课,只有他们两人,就在一天平淡的结束,米兰格收拾书籍准备离开时,他笑着对着女孩讲:“愿我们还能再见。”女孩看着他,米兰格居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柔情!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一次,女孩有了回应,她慢慢摘下脖子上精致、漂亮的吊坠递给米兰格,轻言轻语道:“这个送给你,是我的护身符,它叫'魁星点斗',愿它护你平安。”

米兰格双手捧在手心,看着晶莹剔透的符石,微笑的对着女孩讲:“你,舍得么!”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米兰格也未推辞,背着单肩包远去,回头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女孩清澈的眼眸,却闪着泪光,心里想着:“希望我们不要在猎捕赛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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