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来到金城气道学院修炼已经二年过去,又是一个气者学涯的结束。挚友舞衣、死敌巫刚都进阶气者中阶了!唯独自己,自从无意间习得卧龙真言后,二年里,不知道捕猎了多少魔兽,吸收了不知多少魔兽之血予以辅助气道进阶,别人同样捕猎到差不多的魔兽之血吸收炼化之后,都能从气者初阶进阶至气者中阶,唯独自己,还是气者初阶,偶尔闪现的气者中阶功法还不稳定,时隐时现!为此询问了一万遍卧龙之灵,只能得到两个字的回答:嘿嘿!
“别去气堂了,棋歌!”教室里,只剩下舞衣和棋歌两人。
“去!不就是再多一次让你扶着回宿舍吗?”棋歌打了一个哈哈,话语坚决地回答了舞衣。
在棋歌的坚持下,舞衣没有过多地作无用的游说,因为,他们彼此了解开始深刻,从舞衣屈服于棋歌的执拗就可见一斑。
“来了呀,一个废物,一个小跟班,还以为你们怕了,不敢来了!嘻嘻!”气堂漆黑的大门敞开着,巫刚正双臂抱于胸前,嘴里嬉笑,但眯缝为一线的眼里却不可多得地射出一道寒光。
气堂——是专为气道学院配置的比试与实战教学场所,学院的理论课在教堂,而实战,就在这里了。
“呼!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妖族族佬的孙女。”站在巫刚身边的居然还有五人,五人中,其中的一个胡须已初长成的瘦高个接口道。其寓意,基本忽略了棋歌的存在。
瘦高个声音刚停,跟在棋歌身后的舞衣却拉直了他的手臂,不肯前进半步,唯美的脸孔突间变得如蜡炙般苍白。
“魔——魔族?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走,棋歌——快走呀!”
“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五个人以如眼看不到的速度移动开身形,将棋歌和舞衣围了起来。五人,五双深红得如狼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了两个柔弱的人身上。
从他们的身高,就可以判断出他们都至少是来自于中级气道学院,深红的眼色,更是标志着他们的气道修炼阶层至少是气者高阶。
“小跟班,你的长鞭呢?哇!啧啧!好威风的长鞭耶!这就是你的长鞭吧?嘿嘿!”巫刚一边晃悠着,一边滚动开身躯朝舞衣移来,待到靠近,五爪便一把抓住舞衣的长辫,放在鼻孔下方擦拭着深深地嗅了起来。
舞衣的心里瞬间像钻进了一只捎带利爪的猫,尖利的刺痛由五脏急速扩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她的双翅刹那灿开,随即腾空而起时,不料巫刚的双手确死死地抓牢了她的长辫,舞衣顷刻跌落地面,双拳紧紧抱住娇小的头颅,缓缓地蹲下!一项倔强的她,此刻也是像被击中心底最脆弱的软肋,她的无助与屈辱深深刻入棋歌的心底。
“放开她,不然,我——要——你——死!”棋歌双目开始缓缓闭合,棱角分明的脸孔出奇般平静得一如老翁入定,双掌极力张开而又缓缓紧握成拳。
“哇,废……”巫刚话音未落,棋歌双目张开间,一道红色之光夺目而出。紧随红色之光的出现,灵堂整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气流开始急速涌动,相互无规则的碰撞,撞击的间歇,不时传出丝丝强烈的电光,电光闪现间,发出哧哧的声音。
“怎么会?快、快挡住他!”胡须者喃喃自语,心智在瞬间产生及其震撼的冲击下,突然醒悟过来。
但,已经迟了。
棋歌的弓步已经完成,右拳已经缓缓由下至上勾出,平淡一拳,确准确击中巫刚的后背。
“轰隆——”一声如雷般的轰响未绝之余,巫刚已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撞向气堂石壁,石壁破,一个残破的身躯带出漫天的血花继续朝外飞去。
“小废物,我要你死!”五双深红色瞳光大放。
“魔之残破……”五个魔者同时施放气者之技。
但此刻,最惊悸的不是棋歌,而是舞衣。
“求你们呐!住手!”舞衣张大泪水夺眶而出的秀目,连滚带爬地紧紧抓住五个魔族者之一的小腿。
“破——”五个魔族者不约而同喊出气者之技的最后一声,五团深红之光,宛若五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直扑棋歌。
此刻的棋歌,双瞳的红色已然开始变得淡薄,一如从前,匆匆而来,潮涌而退。但听闻这五人居然是魔族的刹那间,已是徒生杀意,故面对气者之技,仍然毫无惧色之余,还想勉力支撑。
但没有了气道支撑的他,变得一如孩提时的花拳绣腿,在炽烈的血光笼罩之下,拳脚由张扬慢慢委顿下来,直至,轰然倒下。
“——”舞衣的声音,已经沙哑,外人已经不能分辨她是在呐喊还是在哭泣。一同厮玩,舞衣不是跟屁虫,棋歌无时无刻不在袒护和关爱着她,她在学院不怕武力,但怕人辱骂,因为她骂人算是最强的了,但有的东西比较奇怪,越是显露强势的一面,同时也是自己最弱的一面!
这时,总是棋歌站出来为她找回场面,骂不赢乃至打不赢,总也一个人苦苦支撑,从不在舞衣面前哭泣,那个永远坚强而勇敢的哥哥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这五个气者之技同时释放的残忍吞噬中,顽强地一声不吭。她幼小的心灵,怎经得住眼睁睁看着棋歌受难的如此巨大的悲愤。
血光慢慢消失殆尽,留给魔族五者的,只有满地的黑垢,棋歌,蒸发般毫无踪迹。
“咦!怎么可能?人呢?”胡须者犹自问道。
“怕是化成灰烬了吧!出去看看巫刚的死活吧,回去好交差。”
“嗯,魔、妖二族,恐怕是要咬上了,我们此次的行动,只是受命于尊敬的魔九使者大人的差遣,要不然,这天大的黑锅,我们这些小喽啰怕是背不起。”
一个四周环山的深谷底,巨树参天,交错丛生,树木间空地上,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不知名的鸟类成群地在树丫、花草间追逐鸣叫。谷底中央,隐隐有炊烟从一间茅屋顶飘渺荡开,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别样的“世外桃园”。
“棋歌这横小子,临死不惧,全身烧得那么彻底,皮毛不剩,居然也可以不哼声,真有劳资当年的傲骨。再晚一步,恐怕是要彻底到化为灰烬了!”一白发老翁,紧凑满面的皱纹,眼未睁,居然不是在睡觉,口未开,居然也可以说话。
“出来吧!葫芦瓜。别老是偷吃我的红薯,以为你躲着偷听我老人家的闲言碎语,就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的屁总是那么的臭,哪里有屁,哪里就有你葫芦瓜了。”白发老翁直起身来,抬手紧紧捏住鼻头微怒道。
“嘻嘻,谁叫师父你是灵草仙翁呢?你种的红薯都是仙灵之药!不吃白不吃,呵呵!”话音刚落,从巨石背后闪出一人,头小肚大,乍一看去,真如葫芦形状,难怪灵草仙翁换他叫葫芦瓜。
“快去看锅炉里的药汤有没有热,再准备刀具、药丸,把门锁上,我们开始为这小子换血植皮。”灵草仙翁吩咐着葫芦瓜,眼睛确依然未睁开。
“咦!床上的草人么?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葫芦瓜怎么未曾见到过?”
“还不去!屁多,话也多!”
仙翁嘴里吼着,心里也在烦懑:这小子,怎么就惹到魔族头上去了,要不是妖族族佬将这小子特别托付给我,我才懒得理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幸好我去得早,要不然……
“哦!”葫芦瓜无奈,虽然好奇,确不敢再多问,肚子已经往前移动了,头确依然扭转到身后,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的“草人”。
茅屋的两扇木门紧闭着,屋内,一个能容两人沐浴的巨大锅炉支起,锅底的柴火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锅内,一个面目全非的草人侵泡其中。锅炉旁边,一个白发老翁正不时向锅内添洒药粉。另一个二十来岁身躯如葫芦状的少年,正忙不迭地一边往锅底添加柴火一边又不时为老翁递送药物。一老一少,正是灵草仙翁和葫芦瓜二人。
“最后一道药,千年血蝉。”
“哦!”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过后,灵草仙翁又沉声低吼道。
“那是血蛛,不是血蝉!”
“哦!”葫芦瓜委屈地应了一声后,才准确地拿回“千年血蝉”递到老翁手里。
灵草仙翁将千年血蝉均匀地洒入锅内后,低呼一声:“养者极致——复活!”紧随呼声一出,仙翁双目爆射出一道宛若实质一般的灰色光柱。
“我的天呐!”葫芦瓜一见这实质般的灰色光柱后,立即惊呼出声来。因为他还从未见过灵草仙翁用代表气帝中阶的漆黑光柱般的瞳光来替人治过病。
“师父这是要给这草人注入帝祗么?”葫芦瓜在心里嘀咕。
锅内草人紧随帝祗的注入,颜色开始由浅红色变为红色,方不再变化。
“嗯,不错,晋升为气者中阶了!快!撤火,起锅。”仙翁一边嘀咕一边催促,一边丝毫未停下对锅内注入帝祗。
紧随火源的最后一丝亮光熄灭,葫芦瓜已更换好了另外一张干净的床袄。此刻,只见仙翁空手一抬,锅内红色躯体缓缓升高,而后平平滑向铺好床袄的上空,再缓慢降落。
灵草仙翁收臂后,也不见其有任何动作,身躯却在眨眼功夫已经出现在横躺着红色躯体的床前。
“师父!你看,他有鳞片呢!”
“在两只手臂上,快看呐师父!”
“看见了,臭小子,你当为师是瞎子啊!”
无意间发现这卧龙铠甲,灵草仙翁不由一惊:这不是卧龙铠甲么?神族双老的老二拥有的“气道秘籍”,听说修炼之后便能拥有这卧龙铠甲!但惋惜的是,神族双老的老二居然穷极一生也没有练成,最后听说无意间丢失了“气道秘籍”!这也只是传说,并且知晓此事的人在全炎黄大陆也是寥寥无几!这棋歌,恐怕来头不小,不仅族老嘱托关照,而且已经练成卧龙铠甲……
“浇筑血脉已成功,现在开始植皮。”
“我也要师父给我植皮植鳞片,双臂长鳞,帅的是一塌糊涂……”
“还不赶快去拿穿云针来,还有彩虹之线、羊妖之皮、灵松胶一并拿来。”仙翁不悦地道。
“哦!”葫芦瓜神情百般不愿地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取。
当缝合好最后一针时,已是临天亮前仅有三个时辰了。
仙翁直起身子来,反手去敲了敲略有些发麻的后背,才凝视形体初成的床上之人,缓缓开口低叹:“葫芦瓜,再取天泪冰晶来。”
“为什么?师父,那不是你的宝贝么?”
看来,我穷尽一生所寻找到的天泪冰晶,要便宜这小子了。这炎黄大陆之上,催气之物,便是用各种魔兽的血来直接饮用或是熬制的丹丸,能帮助提升气道的修炼等级。但熬制的丹丸效果远胜于直接饮用的效果!
取天泪冰晶,并不是给他催长气道,而是用其来熬制丹丸来给他附上神识,没有思想的躯体,只是一具活死人罢了。如果他现在是正常之人,用天泪冰晶来熬制出的丹药,对于他,才能够提升他的气道,而目前,只能用天泪冰晶先为他附上神识而已。
“师父,他已经有鳞片,已经够威风了,用普通一点的魔兽之泪给他熬药也便宜他了!”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去了,额!看看自己,像个葫芦,改天也让师父把自己重做一个躯体吧,最好是英俊潇洒的,看以后菊韵师妹还敢小看我,嘻嘻!哦,对了,也不知道菊韵师妹这次参加气者统考会不会合格,最好不合格,到时候看她还敢小看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