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有些心碎,手无意识的还是保留握住高脚杯的姿势,这是她与青叙最重要的一次酒场,努力了半年他们的小公司终于接到了一个大单,喝的好难受,但是不能放弃,彼此的心血可都搭上了,再忍忍就结束了,清挽你要撑住,难不倒你的。
还是不行,要不我出去走走,就是坐一会也是好的,白清挽心里想着,朦朦胧胧的找到洗手间,朦朦胧胧的又走回了那条长廊,哪个房间呢?我找不到啊,要不我在外面的椅子上躺一会儿,一会就好。可是,胃烧的好痛,头也好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有没有人看看我,我喉咙好干啊…谁救救我,我好像酒精中毒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心越来越痛,我白清挽难道就这么不光彩的喝酒喝死了?
轻唤声一次次的传进来,清挽浆糊一样的脑袋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把声音的主人急的嗓音沙哑:“药也吃了人怎么还不醒?都昏迷一整天了快找大夫去啊!老爷怎么还没来?我的女儿啊,为娘在这,你睁开眼看看啊…”
“娘就你一个女儿,你怎么狠心啊?快醒来陪我说话,我带你去你最喜欢去的月街,吃最好吃的桂酥,你不想刺绣咱们就不学了,娘就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我的宁音…”
大娘,我不叫宁音,我叫清挽…迷迷糊糊的,清挽嘟囔了一句。
仿佛听到了虚弱的呢喃,桂夫人连忙把清挽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清挽这次终于醒了,不过,是被吓醒的。因为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印象中最后倒下的地方是在一家酒吧的走廊沙发上,就算是醒了也应该是被青叙带回家了呀,可这是哪?古色古香的房间,华丽的大床,穿着古代衣服的丫鬟,还有个抱着自己却喊着别人名字的古怪娘亲?清挽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于是决定一言不发的继续睡觉,可能睡醒了眼前这一切就不见了。
这可吓坏了桂夫人,她的女儿怎么就像不认识这里一样?她会不会...会不会傻了?虽然原来也不怎么说话,但是好歹会粘着自己这个母亲,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又睡了?这不像她,不像。会不会是被欺负了?二房的玉柳最会阴奉阳违,每次见到这个嫡姐不是讽刺就是使绊子,多少都吃她的亏...女儿这次跌下山坡,是不是她干的?
桂夫人眉头越来越紧,越想越觉得可能,宁音肯定是被她推下去的,肯定是。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她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我要去找那个小贱人算账,就算不是她做的也脱不了干系,女儿你等着,娘去给你讨公道了。
她静悄悄的吩咐好丫鬟,退出了宁音的房间去往二房庭院的方向。
白清挽的头很疼,疼得她再也睡不下去了,终于她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这一幕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揉揉眼睛,睁开,闭上,再睁开,这幅画面依旧映在她的眼睛里,终于,她打了自己一下疼痛感是那么的熟悉,天呐?这是哪里?
丫鬟看她醒了兴高采烈地要往外跑去叫人,被清挽叫住“丫头,你这是去哪,还有,我是谁?”
欢儿有点不相信,她眨巴着14岁少女迷茫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宁音大小姐,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听到自己小姐问自己,她是谁呢。要不就是自己听错了吧......宁音小姐她天真可爱,但是她不是傻子啊。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白清挽就这样跟她的丫鬟大眼瞪小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觉得对方是傻子。欢儿觉得大小姐是不是傻了这么问她,白清挽觉得这丫鬟是不是傻怎么不会说话?
白清挽终于坐不住了,赤着脚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挪到了铜镜旁边,她有点害怕,如果自己真的不是做梦,如果一会镜子里的脸不是自己的,如果这不是21世纪,如果她不是白清挽......一切都在胸口叫嚣,她闭着眼睛,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她胆小,她不敢想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里没有家人,没有青叙,没有她熟知的一切。
欢儿终于意识到小姐的不对,开口问她“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欢儿给你去请大夫....”白清挽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欢儿没有得到回话也不敢动,就这样干站着。
白清挽终于深吸一口气,把铜镜一下子从怀里拿了出来,镜子里那张脸陌生又美丽,清雅又妖娆,单纯也可爱,怎么样都是完美无瑕......但是没有她熟悉的泪痣,以及曾让她烦恼的小雀斑,还有那双不属于自己的眼睛,透露着仿佛盗窃来的气质。
她叫什么?宁音,很好听的名字,但是我不是她,我是白清挽。
你们谁愿意相信我,我只是酒精中毒醒了以后穿越在这古代的一缕幽魂,我不是宁音...无力感充满她的全身,在这个一无所知的时代里,她要用这具陌生的身体在红尘里摸爬滚打,她不知道宁音的生活,没有她的记忆,却要用她的身份活下去,这是何等的艰难不说,谁有能理解她无处可诉的陌生与排斥感?
欢儿有些害怕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小姐,往门口挪了又挪,“还是去找夫人吧,小姐看上去脸色不大好,万一......要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交代不了啊。”小碎步挪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跑呢,就看到夫人带着二房三房以及哭哭啼啼的玉柳往这边走了。
桂夫人看着欢儿有些愠色,“小姐不用照顾了吗?这是打算去哪里??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看着一贯温柔的夫人,欢儿懂了,原来是给其他房的下马威呢,小姐这次受伤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欢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