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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二天,韩星刚就睡到了书房,留下陆媚儿独守空房。陆媚儿满腹委屈,却不敢张扬,生怕韩府其他人笑话,更怕韩老夫人怨她没本事。
秋月与夏莲果然被安排到韩星刚和陆媚儿的房中做事。两人注意到韩星刚与陆媚儿之间的非同寻常,私底下嘀嘀咕咕,对陆媚儿诸多微词。
一次,两人正在客厅里低声细语地聊得热火,陆媚儿突然就出现了。她一声不吭,只是眯细着双眼看着她俩,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两人赶紧站直了身子。秋月对陆媚儿讪笑道:“少夫人,你来了?”
陆媚儿不做声,一脸笑意地盯着秋月的脸。
秋月与夏莲惴惴不安地看着地面,头都不敢抬。
客厅里静得可以听到三个人的心跳。秋月与夏莲还没摸清陆媚儿的性子,只是对她的笑感到没来由的害怕。
就在两人后背出汗、无地自容之时,陆媚儿的声音稳稳当当地飘进了她们两人的耳中:“秋月,仔细看,你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属于耐看的类型!”
秋月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愕。
陆媚儿继续道:“如果你把发髻梳成S型,谁会以为你是韩府的丫头?”
秋月吓得急忙下跪道:“少夫人,秋月天生就是丫头命,怎么敢冒充小姐?”
陆媚儿双手扶起秋月,笑容可掬道:“丫头怎么了?麻雀还能变凤凰呢,何况我们府里的丫头?大户人家丫头发迹的例子比比皆是。秋月,好好做事,好好打扮自己,我一定帮你。”
秋月半信半疑,一脸的迟疑不决。
陆媚儿再次上下打量起她来:“多好的女孩儿!我虽出生高贵,却自幼孤单,一直期盼有个妹妹,见到你时,非常亲切!以后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秋月惊得再次一跪到底:“使不得,少夫人!我只是个卑贱的丫头,哪能与少夫人平起平坐?“
陆媚儿搀起她来,温和地笑道:“在我的房里,我喜欢就行!何必如此严肃认真?”
在韩府做了多年的丫鬟后,秋月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她暗自打量着陆媚儿的脸色,发现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秋月真是修了好几辈子才修得少夫人这样仁义的好主人!今后,秋月一定谨遵少夫人的教诲!”
陆媚儿赞许地笑道:“秋月,别生分了,直接叫我姐姐就行!”
一旁的夏莲眼看着陆媚儿对秋月温情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心里酸得都快发酵了:秋月啊秋月,我们本是好姐妹,现在好了,你和少夫人成了姐妹,这屋里就我一个使唤丫鬟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正胡思乱想着,陆媚儿突然面向她,正色道:“夏莲,以后懂点规矩,既要会做事更要会做人,懂吗?”
夏莲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少夫人,夏莲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媚儿冷笑道:“老夫人既然把你送到了我屋里,我就可以随意处置你!一房有一房的规矩!以前你不懂好歹,我不怪你,但是以后再不懂,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夏莲的前额鸡啄米一般频频地磕到地上,口中不住声地说道:“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
陆媚儿斜视了她一眼,对身边的秋月道:“妹妹,把她扶起来吧!看着蛮可怜的,可惜,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
秋月一面扶起夏莲,一面庆幸道:少夫人对我如此好,对夏莲却如此严厉,真是命不由人啊!看来,少夫人真是我命里的贵人!”
夏莲的额头磕出了血印子,疼得泪水都流出来了。秋月看了,于心不忍,便对陆媚儿道:“姐姐,夏莲的额头出血了,怎么办?”
陆媚儿扫一眼夏莲的额头,笑着对秋月道:“妹妹,我房间梳妆台的粉盒旁有一个粉红色的瓶子,你把它拿来,替她涂抹一下,她很快就会好的!”
秋月答应了一声,就进房拿药瓶去了。夏莲对着陆媚儿再次跪了下去:“谢谢少夫人!”
陆媚儿面露和蔼道:“不用谢了!记住:你是我屋里的人,就得时时为我着想!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做的不能做,懂吗?”
夏莲低眉顺眼道:“夏莲一定记得,请少夫人放心!”
两人正说着话,韩老夫人身边的冬梅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陆媚儿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夫人,大公子呢?”
陆媚儿疑惑地望着冬梅,应道:“他出去还没回来。怎么了?”
冬梅着急道:“皇上派人来府中向大公子宣旨,这可怎么办?”
皇上下旨?皇上会下什么旨啊?陆媚儿聪明的脑袋不停地转动着,偏偏就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冬梅长叹一口气后,对陆媚儿道:“只好请少夫人跟我一起去老夫人那里听旨了!都等着呢!”
陆媚儿想想也是:有什么好揣摩的?去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陆媚儿她们到达时,韩府里的其他人已经到齐了。大家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只等她这一房的人呢!陆媚儿带着丫头们端端正正地跪下后,韩老夫人对前来宣旨的公公道:“公公,宣旨吧!星刚回来后,我们会立刻把圣旨交给他的!”
太监威严地扫视一番全场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读起来。圣旨的大致内容为:“一个月之后,始祖皇帝将纳古云裳为云妃,指名韩星刚去香瓢城古尔汗家,以云妃家人的身份送亲进宫!两天后,韩星刚必须与禁卫军总管司马南方一起动身前往香瓢城,不得延误,若耽误了帝之喜事,立斩!”
韩府接下圣旨后,宣旨太监就带着其他几个太监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韩府人。他们不认识云裳,更不明白皇上为何单单指名要韩星刚送亲?
然而,陆媚儿心知肚明。宣旨太监的每一句话都似晴天霹雳,炸得她魂不附体:什么?皇帝要纳云裳为妃?她没死吗?
她呆呆地跪在地上,犹如万箭穿心: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云裳下葬的吗?她起死回生了?难道她有两条命?这皇上要纳为妃子的女人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吧?可是别人怎么会认识星刚呢?怎么办?如果云裳没死,她一定会讲印子是凶手,星刚顺藤摸瓜,一定就会发现她陆媚儿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陆媚儿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寒噤,脸色死一般苍白。
韩老夫人看出了陆媚儿的异样,关心地问道:“媚儿,不舒服吗?”关切的口吻就像她怀了身孕一般。
陆媚儿虚弱地笑笑:“母亲,不要紧,这几天有点累!”
韩老夫人看一眼秋月和夏莲,厉声道:“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快送少夫人去屋里休息啊!”
秋月和夏莲听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扶陆媚儿回房去。
傍晚,在天落珠宝行忙碌了一天的韩星刚告别好友房明遂、白才术和徐谋久后,破天荒第一次早早地回到了韩府。
上午,母亲韩老夫人专门跟他谈了心:“生儿,你已成家了,心里要想着房中的媳妇儿。别只顾忙碌,冷落了人家。媚儿不到我跟前抱怨是因为她有修养,可我都看在眼里呢!你是不是不中意这个媳妇啊?再不喜欢,人家是你明媒正娶的,你也得对得起人家!”
老夫人的一席话讲得韩星刚酸楚不已,尽管有太多的想法,他还是答应老夫人尽量早点回府。
韩星刚刚进家门,府里的男佣就大声叫道:“大公子回来了!”
韩星刚好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发生什么事了吗?正纳闷间,站在前庭客厅门口的韩老夫人边朝他招手边道:“生儿,你过来!”
韩星刚更加迷惑了:母亲很少候着自己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担心使得他情不自禁地跨大了脚步,三步两步间,就赶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韩老夫人从丫鬟冬梅的手中拿过圣旨,一脸疑虑地放到了韩星刚的手中。
圣旨?韩星刚莫名其妙地接过圣旨,打开了,专心致志地读了起来,当他的眼睛触及到“古云裳”三个字时,心脏忽然狂跳了起来:云裳,云裳真的没死?
他的目光顺着字迹一溜儿扫了下去,一口气读完了所有内容后,韩星刚突然双膝一跪,对天一声长嚎:“谢天谢地,云裳还活着!”,之后,大泪滂沱的他匍匐在地上,两个肩胛在一抽一搐里释放着难以言语的悲喜。
韩老夫人吓坏了:“星刚,你疯了吗?一道圣旨就把你激动成这样?”
韩府上下都围了过来,看到一向沉着镇定、独撑韩府全部开销的韩星刚失态成这个模样,所有人都惊诧得瞠目结舌:大公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闻讯而来的陆媚儿目睹悲喜不能自已的韩星刚,本就酸如醋罐的心口更如落了醋雨般酸意四溅,不,不仅仅是醋意,她还恐惧、愤怒、嫉妒与悔恨,她的一颗心已经被煎熬成了一锅热浪翻滚的怪味稀饭。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时,韩星刚突然站起身,对韩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后,说道:“母亲大人,孩儿这就走了!您多保重!”
韩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道:“生儿,不是还有两天吗?你急什么?”
韩星刚对着母亲再次鞠躬道:“孩儿还得准备准备!”说完,他也不管脸上斑驳的泪痕,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韩府、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陆媚儿目送着韩星刚的背影,心里有一个声音反复念叨道:完了,这下天真的就要塌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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