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阳光透过雅致的阁楼窗户,照在一张英俊的脸上,双眸轻轻蠕动。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撩开柔软的被子,起身坐在床榻之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像是昨晚下了一夜雨而受了凉。
雪魅二株耳力极好,一听屋里有动静,两人轻轻推开门,接过门外侍候丫鬟手中的洗漱银盆,亲自端到屋里主人的床榻前。
“你放一旁,我自己来就好。”
身为少主的宫长卿始终不能习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多次提醒雪魅二株不用那么周到;但作为下人的雪魅二株却不敢越礼。
“启禀公子,大事不好,天下第二楼被官兵包围,说是…”言辽站在门外不敢继续说下去。
宫长卿双手一挥,雪白的长袍正好附在宫长卿健硕的身体上,宫长卿双手笔直做拥抱状,雪魅二株站在宫长卿的身后为他系上玉带,正在整理衣着的宫长卿头也不回的说道:“说。”
“是昨天我们进城时,遇到自称侯爷的人,带着大批官兵包围了天下第二楼,说是必须交出公子和二位姑娘,不然就烧了天下第二楼。徐管事正在和他们交涉,属下前来禀告公子,还请公子决断。”言辽说完恭敬的退到一旁。
“走,我们出去瞧瞧。”宫长卿站在铜镜前又正了正头冠。
“公子,不可。”言辽连忙阻止。
“怎么,区区一个猴,本公子还对付不了吗?”
言辽在和宫长卿的目光一碰就连忙说道:“属下不敢。”
“好了,都说过多次了,我决定的事情,你们执行就行了。”
宫长卿知道言辽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本公子身边不仅有你言辽在,还有雪魅二株,外面不是来了个猴嘛,本公子今天就做一回耍猴人。”
天下第二楼正门外,徐三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随后招手示意两个下属抬出一个大箱子。
“侯爷,这里真没有您要找的人,小的怎么敢瞒您呢。”
箱子一打开,黄色的金光顿时吸引住了身旁所有人的目光,侯爷潘锦仁也是面带喜色的望着眼前满满一箱的黄金。
“混账,你以为你这点钱就能收买本侯爷么,来人啦,准备好放火烧了这破楼。”潘锦仁经常光顾这天下第二楼,里面来得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家公子;大把大把的银子朝天下第二楼送去,潘锦仁怎么可能不知道,潘锦仁突然收起了贪财的嘴脸。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徐三又示意手下抬来两箱黄金。
潘锦仁小的时候过惯了苦日子,自从自己的姐姐得到了当今皇帝的宠爱,自己也算是鸡犬升天了,不仅姐姐被封妃子,而自己也被封为太平侯,不过自己这个侯爷可没封地,当了侯爷的潘锦仁摇身一变,花钱也阔气,不过光靠皇帝赏赐的俸禄哪里能满足他花天酒地的生活,要不是潘淑妃的接济,此时的侯爷可能连饭都吃不起了。如今眼见这三大箱子黄金,潘锦仁哪里不动心啊,只是心里还是气不过,自己可是堂堂侯爷,被人白白当街打了一顿,可是面对这三大箱子的金子,来时的气早已消了大半。
徐三眼睛直瞪瞪的望着侯爷,眼瞧着脸还有些红肿的侯爷面露喜色,心里也是大喜,以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只需再加一些好话,这侯爷就能轻松被自己摆平。
可就在这时,潘锦仁在瞧着黄金的同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可谓让他记忆深刻,终身不忘,虽然只见过一面,还是以非常粗暴的方式。
“就是他们几个,给我抓起来。”
宫长卿几人刚来到天下第二楼的门口,就被潘锦仁逮个正着,这官兵围楼,闲杂人等早就逃得远远的,门口只有几个店小二心惊胆战的呆在一旁。
徐三顺着望去,看见潘锦仁正怒眼望着宫长卿,差点把徐三气得吐血,本来就快解决好的事情,这该如何是好。早就听说少主是个不怕事的主,自己怎么还叫人通知他呀,得罪了侯爷,就算是烧了天下第二楼也就罢了,反正这祸是少主闯的,阁主最多训斥自己一回。就怕这发怒中的侯爷带着官兵伤了少主,那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徐三来不急擦拭头上的汗珠,故作镇定的挡在侯爷面前:“侯爷息怒,侯爷…”
徐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急的潘锦仁一脚踹开。
以徐三的武功,这侯爷简直就是找死,不过此时,徐三只能默默的承受潘锦仁这一脚。
十几个官兵刚走向前,就被弹了回来。
“你,你敢殴打官兵。你们全都给我上,砍死他,往死里砍。”潘锦仁怒气冲冲的吼道。
此时门口的几个店小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打着滚朝门里逃去,雪魅二株依然站立在宫长卿的身旁一动不动,只是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宫长卿依然悠然自得的站在门前,因为身前一个彪形大汉挡在他前面,正怒目呵斥着上前的官兵。
此人正是言辽,言辽擅长拳法,深厚的内力,一拳可将人打得筋骨碎裂。言辽刚才只是轻轻抖动了一下拳风,就震得几个官兵连连后退。
其余官兵都知道这位侯爷可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小舅子,如果能得到侯爷的赏识,以后他要在皇帝面前替自己说句话,那自己升官发财就可想而知了。一群官兵听见侯爷发话,哪个能不积极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冲,这立头功的机会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顿时寒光四射,几十个官兵持刀朝宫长卿四人围了过来。
倒在一旁的徐三,看着情形,也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帮忙。如果上前帮忙,自己可就明面上得罪了这位侯爷,以后也别想在这开天下第二楼了,那阁主的计划也会因此受到大大的限制,自己虽然是为了救少主,但死罪可免,以后自己在宫续阁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如果不上前帮忙,虽说少主身旁有三位高手在侧,绝不会出什么意外;可自己身为下属,眼见少主有难而不援助,那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祸少主,事后对自己可会百般刁难了,会不会治自己一个不忠之罪呢。
奸猾的徐三经过了权衡,突然装作跌倒受伤爬不起来,痛苦的一边哀嚎着,一边劝着双方停手。
一连串骨折的声音,和重重的落地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哀嚎。
言辽揉了揉拳头,然后转身朝宫长卿施了一礼,表情依然严肃,而刚才那一番精彩的搏斗,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平常事,没有值得他得意的。
“你你你你们这是造反,你们等着,本侯爷迟早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潘锦仁被气得冒烟,灰溜溜的让人扶着又朝皇宫奔去。
还没等徐三反应过来,这残局该如何收拾,就一眼瞥见宫长卿的眼神,这眼神非常平静,像是刚才这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宫长卿的眼神也在转身回去的一瞬间,瞄向了徐三,四眼一对,宫长卿嘴角一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徐三见状,连忙回闪眼神,可宫长卿刚才这一个诡异的笑容,让徐三看得个真真切切,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等他再望去的时候,宫长卿四人已经进了楼去。
门背后,几双凌厉的眼睛,打宫长卿从内楼一出来就一只盯着,刚才的一幕也看得真真切切。
所有人见此情景,都在为宫长卿着急;打伤官兵可等同造反,这罪过可不小,可让众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位主犯仁兄硬是当没事人一样。
都在猜想宫长卿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言辽这才后怕,刚才只顾听从少主的命令,痛快了一回,还真没细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可真是要了命了,可看着少主的神情,真是琢磨不透。心一横,不管了,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官兵来了,就再打一回,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十个;要是打不赢就带着少主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