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金陵城,被一片黑云笼罩,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马夫用鞭子重重的在马身上抽打了几下,示意马儿跑快一点,要不然在下雨之前赶不到客栈,淋坏了少主,他是担当不起的。
“轰”
一声巨雷,紧随着闪电而来。
“吁…”
“公子,到了。”
马夫连忙下车拉住马的缰绳,以免马因为雷声而失控。
雪魅二株也快步下马,来到马车前,为宫长卿撩开帘子。
宫长卿缓缓下了马车,眼前这家客栈门头挂着一块金字招牌,上面写着:天下第二楼。
宫长卿看着这名字有些觉得好笑,却又忍住了。
“公子里边请,属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只见门口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正笑盈盈的过来和宫长卿说道。
“属下!”
宫长卿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个老头,宫长卿远在宫续阁,还未曾和这个老头认识,不过看上去却有些面熟。
“属下是这家客栈管事,阁主已经吩咐过属下了,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开口,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这老头称自己只是管事的,而不称自己是老板,又以属下自居。宫长卿已然明白了,这天下第二楼的幕后老板是宫续阁,而自己又是宫续阁少主,这酒楼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了。
轰隆一声,打断了宫长卿的思路。雨点像石头一样砸在房顶瓦片上,乒呤乓啷的像是要以这种方式摧毁这座天下的二楼和这座皇城一样。
客栈管事的老头叫徐三,是一个在江湖混迹多年的老手,徐三是宫续阁资深人员,不过是属于宫续阁的外围人员,所以在江湖上,徐三的名号只不过是一位商人。天下第二楼在徐三的打理下的这些年,一切仅仅有条,每年每月的利润,徐三都一分不留的上交给宫续阁。
而这天下第二楼也是这金陵城最富丽堂皇的酒楼,自从有了这天下第二楼的牌号,京城就没有哪家敢自居第一楼。
天下第二楼,不仅豪华大气,皇城达官贵族都喜欢来这里消遣,连各国使节也都慕名而下榻这天下第二楼。
徐三领着宫长卿等人走进天下第二楼,这楼里和外面果然是两个世界。虽然大门口装饰得中规中矩,但这楼里却是金碧辉煌,可比得上皇宫内院。
天下第二楼分为外楼和内楼,房间一个有九百九十九间客房,占地也是非常广的,被称之为小皇宫。
外楼仅供一些有钱的达官贵族和富商消遣娱乐,各种歌舞杂技都是全国最有名的。
内楼则专供皇家贵族和外国使臣,内楼不仅有亭台楼阁和小花园,还有小雅间,这小雅间可不是一般的小雅间,他的私密性非常强,说白了就是为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提供一个秘密场所。
宫长卿当然住在内楼最华丽,风景最美的雅间。宫长卿刚走进雅间,还未来得及喝上手中的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启禀公子,阁主飞鸽传书。”
进来的正是给宫长卿赶马车的马夫,马夫叫言辽,言辽很注重尊卑有序,恭敬的站在门口,没有宫长卿的吩咐,他是不敢挪步进去的。
宫长卿坐在桌前正品茶,一听老头子这么快就来信了,一口茶将自己呛得满脸通红。这老头子是宫长卿暗地里只对雪魅二株能说的,自从宫复恢复了宫长卿的身份之后,宫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让宫长卿学这学那,似乎要把宫长卿前二十年没认真学的东西都通通再补学一次。什么四书五经,孙子兵法,通通逼着他背得滚瓜烂熟不可。虽然宫复如今转变成了宫长卿的臣子,但这二十年的养育让宫长卿不忍明着忤逆宫复,所以只能暗地里给他取个老头子的称号。
雪魅二株看见宫长卿满脸通红,对望了一眼,走过去想为宫长卿捶捶背,但被宫长卿马上制止了。
宫长卿比谁都明白,这雪魅二株保护自己还行,要给自己捶背,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要是姐妹二人在自己后背上一人来一拳,如果没掌握好轻重,不死也得重伤。
宫长卿一手捂着嘴巴干咳着,一手指着外面,示意雪魅二株去把信拿进来。
雪魅二株取了信,恭敬的呈给宫长卿。
“果然有戏,这次有得玩了”
宫长卿看过信后,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随后又将信递给雪魅二株,雪魅二株看也不看,似乎很随意的将信放在手掌一撮,那信就顿时化作一团烟灰飘散在空中。宫长卿对这倒是不觉得惊讶,他早已见过雪魅二株的武功,姐妹俩那看似纤细的手,能轻易的将一块银子给化作一滩银粉。雪魅二株不清楚信中的内容,她们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少主宫长卿。
宫长卿正想着宫复交给自己的任务。
“公子,属下有事求见。”
徐三还不知道自己要见宫长卿需要禀报的规矩,看见宫长卿的房门未关,而宫长卿等人也都在房里;于是徐三未等宫长卿同意,居然直接闯入宫长卿的房间。还未等徐三一只脚踏入房门,就被雪魅二株给活生生的拦住,吓得徐三不得不呆在门外施礼禀报。
“来到金陵,就不需要那么多规矩,让他进来说话。”宫长卿示意雪魅二株放行。
徐三笑呵呵的说道:“启禀公子,今晚是咱们天下第二楼一年一度的花魁节,您看有没有兴趣移驾随属下前去观赏观赏,届时还有很多宫廷达官贵族到场,属下可为您一一介绍认识,为您以后的…”徐三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深知有些话不能全说完,毕竟彼此心里都清楚。
宫长卿点了点头,让徐三去准备。
花魁节是天下第二楼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这些年来不仅成了天下第二楼的节日,更成为了金陵城达官贵族有钱人的节日,当然这些人都是冲着看美女才来的。
内楼是个清静雅致的地方,容不得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所以花魁节布置在外楼,宫长卿在刚才经过外楼的时候见到的披红挂彩,还以为天下第二楼天天都如此布置,真像是过年一样。
宫长卿随着徐三来到外楼,坐在二楼的一个雅座,此时外楼的二楼和一楼都坐满了人,喧哗如闹市,真是人挤人,一些坐不住的人在不停的呼喊为什么还不开始。然而楼外依然还下着暴雨,雨滴敲击屋顶瓦片的声音和楼内的觥筹交错之声,真是声声入耳。
徐三为宫长卿切好一壶酒,然后笑盈盈的示意请宫长卿品尝。雪魅二株却突然端起酒杯,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用锦帕包裹的银针,小心翼翼的用银针往杯中试探,在确定没有毒之后,才双手奉上给宫长卿。
宫长卿对此也觉得多余,在自己的地盘,还有什么危险,但又不得不给雪魅二株姐妹的面子,她们俩事无巨细,都要检查得万无一失,生怕宫长卿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有什么闪失。
宫长卿看着楼下的人,一张张神态迥异的面容,在猜想他们来此的目的,为了一睹花魁美色,还是来听歌会曲,在宫长卿眼中,风花雪月和纸醉金迷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群好色好物之徒,不过他忘了,宫续阁的存在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宫长卿环视了一周,一群群衣着光鲜,身后都站着一两个随从,不难知道这些人都是有来头的。
宫长卿眼神落到二楼雅座,突然发现二楼一处雅座居然空着,这座位与其他座位不同,其他座位都坐满了人,且座位旁边都立着一两个随从。而正东一个座位居然空着,奇怪的是座位旁边居然站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从体形和他们的眼神中,宫长卿看得出这些人个个都不是一般的随从。这些人把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雅间,挤得更显得狭小了。
宫长卿对这位迟到的贵宾充满了一丝好奇,猜想这一定是一位朝廷重臣或者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巨商。
这时非常能察言观色的徐三看出了宫长卿的心思,于是殷切的站到宫长卿身旁为宫长卿一一介绍二楼雅间的贵客。
左边第一位是廷尉刘锦洲,第二位是丞相刘扶的公子刘轩,第三位是王司徒王秉然,第四位是…
宫长卿没心情记得那么多,只是好奇的问:“这雅座看来都是高官王侯,不知一个位置要多少银子。”
徐三笑盈盈的说道:“这些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主,不贵,一个位置一千两银子。茶水小费另算。”
宫长卿虽然不缺钱,但一听一个位置要一千两,还是不觉有些惊讶。
宫长卿忙又指着中间的一个雅座问道:“这个位置是主人没来,还是没人坐?”
徐三小声的在宫长卿耳边说道:“这是彭城王刘义康的位子,他应该会等出场了再现身。”
宫长卿一听是彭城王,眼神闪出一丝惊讶,正找不到理由怎么接近他,想不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三给宫长卿回了话,抬起头正瞧见雪魅二株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瞧着自己,心里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自己没有对宫长卿怎么样,要不然这两个冷冰冰的又带着杀气的美人非要了自己的小命不可。徐三不自觉的躲闪过两位美女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站在宫长卿身边,不敢再有丝毫的奇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