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各土邦的王公们的心思并不在管理好他们的地区,而在如何炫富和享乐。他们喜欢珠宝,例如钻石和珍珠之类的。他们大肆收集这些珍宝,就像你我收集玻璃弹珠或者其他什么惹人眼馋的小玩意儿一样。不过,他们的珠宝随便拿出来一样,就比你最珍贵的宝贝要值钱100万倍。世界上最大最好的钻石,有不少都在这些王公的手里。我们觉得,像钻石或者珍珠项链这样的东西,都是女孩子才戴的。可是,这些王公在接见臣民或者出行的时候,就会戴上他们的全副珠宝。王公们很喜欢在公众面前抛头露脸,因为这是他们炫耀自己这些珠宝的好时机。他们戴在身上的珠宝都很贵重,比如镶满了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的珍珠项圈。有些宝石有核桃一般大小呢!王公们在出行的时候,是骑在大象背上的。这些大象同样披红挂绿地装扮起来。大象背上还放着一座小型的座位,王公就坐在这张座位上面。大象本来就高,放上座位就更高,王公得用梯子才能爬上去。
在印度,大象被认为是神圣的动物。至今,在印度都还有很多野生的大象。印度的法律规定不允许捕杀大象,否则违法。但人们可以捕捉野生大象,然后把大象驯化并饲养。在捕捉大象的时候,很多人围成一个圈,把大象围在中间。人们击鼓、吹号角,把大象吓得不敢乱动。人圈留了一个口子,那儿已经摆好了一个围栏。大象害怕人发出的巨大声音,想要避开,就只好往留出的口子那走,结果自己走到了围栏里。等它们一走进围栏,人就在外面把围栏关上,这样就把野生大象给捉住了。野生大象捉住之后,下一步就是驯化它们,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因为大象在没有驯服之前,还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它们发起狂来,很可能把人给踩死。可是,一旦大象被驯服之后,听从人的指挥,它们就可以发挥极大的用处。驯服的大象在印度的用处,就像骆驼在阿拉伯、马在欧洲或者汽车、拖拉机这样的机动车在美国一样非常有用。大象可以用长长的鼻子把木材举起来放到火车或轮船上,就像起重机做的事情一样。
另一件王公们喜欢干的事情是猎杀老虎。老虎有黄黑相间的花纹,体形巨大,是一种非常凶猛的肉食动物。老虎平时生活在印度的丛林里面,当它们饿了的时候,就可能跑到丛林外面的村庄里去,吃掉村民饲养的牲畜,还有可能伤人。王公猎杀老虎的时候,一定会确保自己绝对安全。他邀约上一群朋友,有上百名仆人伺候他们。等到了丛林,王公和他的朋友们都爬到树上去。仆人们早就在树上安全的地方搭了一个平台。王公和他的朋友们就坐在这个平台上等着。等他们坐定后,仆人们四散到丛林里,敲锣打鼓地制造噪音,把老虎给吓出来。当老虎现身之后,仆人们就想方设法地把老虎引到王公和他的朋友们坐的树下。等老虎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后,王公和他的朋友们就在树上居高临下地把老虎射死。老虎被射死之后,人们把它的皮剥下来,送到王公的宫殿里,铺在地上或者墙上做装饰。
在印度,有超过一百种不同的宗教信仰。但是,绝大多数印度人信仰的是印度教。印度教有一种观念,认为每个人生下来就属于一个特定的种姓。种姓是一种社会阶级划分,不同种姓的人之间是不允许有任何关系的。
某一个种姓的孩子,是不可以同另一个种姓的孩子在一起玩的。某一个种姓的女孩子,也是不能嫁给另一个种姓的男孩子的。男孩子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继承这个家庭的职业。他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孩子将来长大了也得做同样的工作。裁缝的儿子将来还是裁缝,木匠的儿子将来也还是木匠。过去在印度有四个大的种姓,现在已发展成几千种种姓了。
印度教还有一种轮回的观念。所谓轮回,指的是当一个人死去之后,他的灵魂会转世到世间,开始另一次的生命。不过,他的灵魂可能转世为人,也可能转世到某个动物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在印度很多好动物受到尊重和保护的原因。印度教徒认为,如果他这一生做好事,是个好人,那么当他死的那一刹那,他的灵魂就会瞬间转世重生,要么是一个富人,要么是人们喜爱的动物。而如果他此生做坏事,是坏人,那么当他转世的时候,就是一个穷人或者人们讨厌的肮脏的动物。当我看到我的狗满眼热切地看着我,冲我不停地摇着尾巴,还伸出爪子,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时,我觉得我有那么一点明白印度教转世理论的因果循环了。的确有的人,例如那些王公们,也许就转世到了狗的身体里。
在印度西部有一个大城市,叫作孟买。不过,孟买看上去同别的欧洲大城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居住在孟买的人,很多是英国人。孟买的房子也是由这些英国人修建的,所以看上去同纽约和伦敦的房子差不多。
可是,如果你从孟买出发北上,大约走两天的路程,你就会来到一座叫作阿格拉的镇子。在这个镇子上,有两座不同凡响的建筑,它们同世界上任何一座建筑都不一样。这两座建筑不再是由英国人修建的,而是印度人自己修的。这两座建筑,一座陵墓和一座清真寺。这座陵墓是由莫卧儿王朝皇帝沙贾汗修的。沙贾汗有四个妻子,其中一个是他最挚爱的。当这位妻子死后,沙贾汗就为她修建了这座陵墓,陵墓的名字叫作泰姬陵。有人认为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建筑。我走遍了大半个地球来到印度,又在印度北部炎热潮湿的天气下走了好几天,冒着中暑和被雷电击中的危险,最后终于来到了泰姬陵。我到达泰姬陵的时候,是夜半时分,在月色中泰姬陵向我撩开了她神秘的面纱。我急切地想要走上前去,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一脚踩进了一个深及膝盖的水坑中。当我艰难地从水坑中爬上去的时候,我又一脚踩空,扭伤了我的脚踝……可是,我遭的所有罪,同泰姬陵的美景相比,已算不得什么了。另一座在阿格拉的美丽建筑叫作珍珠清真寺,我不知道天堂里的建筑是什么样子,可是我相信,天堂里的建筑也不会比珍珠清真寺更好看。
在印度的东部有一条印度人的圣河,这就是恒河。恒河有好几处入海口。加尔各答就在其中一个入海口处,加尔各答黑洞就在这里。
沿着恒河向北,你会来到另一座圣城。在印地语中,这座城市被称为贝拿勒斯(1957年,贝拿勒斯改名为瓦拉纳西——译者注)。伊斯兰教的圣城麦加只有穆斯林才会去朝拜,普通人最多只是去旅游。而贝拿勒斯则是印度每一个人都会去的地方。这座城市修建在恒河的河岸上,沿着河岸有长长的阶梯,一直伸入到河水里。印度教徒从全国各地赶到贝拿勒斯,目的就是到恒河中去沐浴。沐浴不是为了洗干净身体,而是为了洗去人的罪恶。人们走到河水齐腰深的地方,用一只碗舀起河水,从头上淋下去。很多人尤其选择在他们快要死去的时候来到恒河沐浴。虔诚的印度教徒是不畏惧死亡的。尤其对于那些生活穷困、不幸的人来说,他们可能希望死亡早点来到。在死前,用恒河水洗净他们的罪恶,在死去的一瞬间,他们就转世到另一个更加幸福的身体里去。
印度教徒死去之后并不安葬在土里,他们的尸体被烧掉。在贝拿勒斯死去的人们,他们的尸体就放在恒河边的阶梯上被烧掉。因为有太多的人在这里死去,所以当地人做起了一门生意,卖柴火给那些将死的人。有钱人会给死者买很多柴火,所以烧的时候可以有很大一堆火焰。而没什么钱的穷人,可能连烧光尸体的柴火都买不起。
印度人口众多,所以粮食很紧缺。穷人一天的粮食可能只有一把米而已。还有成千上万的人连一天一把米都没有,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是饿死。王公和富人们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饱食终日,而穷人则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他们衣不蔽体,你甚至能看到他们皮肤下面的骨头。
在同美国“脚对脚”的印度,富有的王公们拥有价值连城的珠宝,而穷苦的人们连葬身的柴火都买不起。难怪去到印度的英国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英国去。
在印度南边有一个岛国,叫作锡兰(1972年锡兰改国名为斯里兰卡——译者注)。那儿的男人穿裙子,头发上还别梳子。锡兰出产的茶叶,很多出口到美国。锡兰附近的海域是世界上最好的珍珠出产地。这儿出产的珍珠甚至比波斯湾出产的珍珠还要好。王公们的珍珠大多都来自这里,就连我自己也有一颗这里出产的黑珍珠。有人相信戴黑珍珠会带来好运,也有人相信不戴黑珍珠才会带来好运。我同意后面这些人的意见。
锡兰人是耍魔术的高手,我在锡兰的首都科伦坡见过好几个魔术师表演。一个魔术师把他的妻子请进一个筐子里,上面盖上披肩,然后拿出很多把剑,从各个方向刺进筐子里。你一定会认为他妻子的身体被刺穿了,可是等魔术师把披肩揭开之后,你会看到他的妻子毫发无伤面带笑容地走出筐子。魔术师还把一颗种子放进一个花盆,没过多久,你就眼看着它长成一棵植物。魔术师是怎么做到这些神奇的事情的?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都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