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位一线的男女主持满脸堆笑的念着台本,打趣调侃出场的影星们,无非都是些老梗。
贺奕章无聊的想,这一行看似风光,其实那些光华璀璨的男神女神们,下了舞台,也不过只是别人的乐子和玩物,还是心甘情愿的,好一点的是别人酒桌上的谈资罢了。
现在连同行都相轻了,挖坑互损,好戏连台,自以为得意,殊不知别人压根没入眼。
当然,也不乏好这口的金主。
今晚是某网站主办的一场什么星光盛典,贺奕章作为他们的大老板,当然在受邀之列,他不得不来露个脸……不是他看不起自家的子公司,是这种场合一向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
烟瘾犯了。他摸了摸口袋,走出了录制晚会的大厅。
走廊上一阵风吹来,没了胭脂水粉的味道,清清爽爽的。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这地方的灯大约不是声控的,没有亮,只有些零碎的光从楼梯上方的窗户照进来,昏昏暗暗的。
还没等他点上烟,身后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白光从缝里漏进来,然后是高跟鞋,长裙,黑发,美丽精致的脸。
一个女人。
她反手关上了门。
贺奕章坐在上行的台阶上,脚随意的搭在地面,他捏了捏手里的烟,疑惑的抬头看她。
“您好,贺总。”她伸出手说,“我是沈蓓。”
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这样妆容的女人,大约是什么明星吧。她看起来倒像青春可爱的小白兔,不过能跟到这里来,足以说明问题了。
“你好啊,沈小姐。”贺奕章慢吞吞的说,却没和她握手,掏出打火机来点上。
有些事情真是巧合得过分啊,当他多年以后回想,怎么也没想到故事从这里不知不觉的就开始了。
沈蓓脸上蕴着温顺的笑意,她拎着裙摆在楼梯上坐下来,贺奕章含着烟,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她,她又说:“贺总,听说于导的新片《长安》是您投资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没见过尾巴露得这么快的小白兔。她太直白了,毫不掩饰心机,贺奕章反倒觉得有趣。
“你应该去找于导。”
沈蓓道:“可是我听说陆南渝是带资进组。”
“原来你想要她的角色啊……”他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陆南渝……她就是带资进组的,又怎么样?”
这话实在太给陆南渝拉仇恨了,简直欠扁。然而沈蓓微微笑着,没有愤恨嫉妒,也没有忐忑不安。
“我长得比她好看,演技比她好,只是不如她有钱有背景。不过我想……”她眼神柔情似水,隐隐的带着光,不愧是演员,“这个片子贺总才是做主的人。”
贺总心想她长得是挺美的,演技……这不,也挺好的。
他抽了口烟,“你说得对,我比她有钱……不过,你能给我什么?”
沈蓓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不言而喻。
贺奕章轻笑,他拂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整了整西装。
“抱歉,沈小姐,我结婚了。”
饶是沈蓓也呆了一下,贺奕章结婚了?
贺氏是国内的一流跨国企业,涉及商业、文化、金融等各个领域,贺奕章作为贺氏的少东,一直备受关注,影响力不比有些明星来得小,他结婚了这样的消息,记者怎么会放过?
看来是隐婚。
沈蓓回过神来正要说话,楼道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却不见贺奕章拿出手机,她脸色一变。
贺奕章也皱了眉,“谁?”
下一层楼里的灯亮起来,有个女孩子从转角踏了出来。
贺奕章看清来人心里就是一个大写的握草。这也太巧了。
陆南渝有点尴尬的挠头,“嗨,贺总,沈小姐。”
沈蓓镇定下来,温婉和气地一笑,好像她从来没有想抢人角色似的。倒是贺奕章脸色有点古怪,盯着陆南渝不说话。
“巧合,”她扒拉了下头发,解释说,“贺总,我发誓这只是个巧合……你和沈小姐……”
陆南渝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说:“长夜漫漫,你们慢慢来,慢慢来啊。我先走了。”
她说完麻利溜走了。沈蓓看着贺奕章的脸色,乖巧的告辞了。
贺奕章礼貌性的和她道别,其实心里的耐心早就耗尽了。陆南渝走后,他一脚踢开楼梯间的门,朝录制厅的反方向追去。
陆南渝又不蠢,她太了解贺奕章了。出了门就是一顿狂奔。
电梯在面前打开,身后有个人大步跨上来,跟她一起进了电梯,并回手按了键。
陆南渝差点跳起来,“贺奕章!”
“哎?”他一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仗着身高优势欺近,陆南渝仰着头往后退,鞋跟太高,差点没摔倒,被他轻轻松松的捞住。
陆南渝狼狈的从他手里挣出来,整了下小礼裙,抬头瞪着他。
“干什么?你偷情还很有道理哦?”
“偷情?”贺奕章怀疑她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然而陆小姐的母亲可是大学教授,“我人都没碰到,陆小姐这样冤枉我不太好吧?”
陆南渝翻白眼,“谁知道贺总是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贺奕章挽了挽袖子……陆南渝跳到了电梯角落里,被他堵住。
“大鱼?我的鱼不是在这里吗?”
贺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时候,陆南渝还背着书包上学校,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手从她披着的长发里斜斜插进去,慢慢的摩挲,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干脆的搂上她的腰。
“不过你好像没那么好上钩,是吗,陆小姐?”
“喂,你放开!”陆南渝脑后一阵鸡皮疙瘩,却没法挣开他,他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没用多少力,却把她困得很紧。
她乱动,贺奕章手上微收,掰着她的脑袋看向自己。
“你看戏看得很过瘾啊,沈……”
他好像想不起来名字了,陆南渝无语的补充:“沈蓓。”
“沈蓓要抢你角色,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陆南渝没好气的道:“随便,谁爱演谁演。”
“哦?”贺奕章微微笑起来,“那么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