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冷哼,道:“鸠摩智,我劝你快快放了段公子,否则一时三刻就要你命丧于湖底!”
鸠摩智微微迟疑片刻,握住段誉的手掌也不觉松了松,但只片刻,又劲力一吐,狠狠地捏住,沉声道:“小施主好大的口气,小僧倒要看看你如何让小僧丧命湖底?”
欧阳凌忽地一叹,道:“在下多番相劝,你却不知进退!”
话音一落,再不多言,右手握住腰间剑鞘,手腕微微发力,长剑已“锵”的出鞘!
这一手还多亏的那日在天龙寺那神秘人示范,这些时日,赶路的途中,闲着无事,便翻来覆去的磨练,总算有了几分模样!
要说这些时日,他可不光只是只练了这一招,一些极为基础的使剑的招式,倒都被他练的似模像样的。
长剑出鞘,欧阳凌持着剑锋,臂膀一探,一剑就刺在鸠摩智的那艘小舟一侧,船身立时被刺出一个碗大的洞!
鸠摩智脸色忽地一白,惊道:“你,你做什么?”
欧阳凌毫不理会,手中长剑又刺出两剑,将船身又刺出两个洞口,方罢手,瞪着鸠摩智,道:“我说过,叫你葬身湖底!”
鸠摩智气急,心知这船绝不能再坐,一手抓住段誉肩膀,身形一动,“呼”的就从那艘破烂的船上飞掠向欧阳凌的小舟。
欧阳凌早知鸠摩智的打算,他一边冲着阿碧高声道:“阿碧姑娘,你快将船划走!”
手上却不停,长剑又起,在自己的那艘船上又刺穿几个洞,飞身一跃就“噗通”一声,扎进了湖里!
阿碧毕竟是个聪明人,见了几人对话,早已明白那和尚定然不是个好人,听了欧阳凌的劝告,立刻就将船划走。
鸠摩智此刻脸色已是铁青色,哪还有时间理会段誉,手脚胡乱的舞着,砰的跌在小舟上,小舟被刺穿,湖水稀里哗啦的冲了进来,很快就淹没了大半个船身。
鸠摩智只是手舞足蹈,毫无半点用处。
段誉被鸠摩智丢开,身子也“噗通”落到水里,欧阳凌不知段誉是否会水,连忙潜水过去,将他搀着,向远处阿碧的那艘小舟游去。
路上不时回头望上一眼鸠摩智的丑态,不觉万分解气。
……
暮色渐浓!
秋季的夜,时常伴着清风,清风佛来,卷起丝丝凉意。
琴韵小筑!
阿碧领着头,带着欧阳凌和段誉向大厅里去。
“啊切!”
段誉紧紧的裹着被湖水打的透湿的衣衫,不时的打几个喷嚏。
阿碧回头,关心的看了段誉一眼道:“这位段公子可是受了风寒?”
段誉笑了笑,道:“姐姐慧眼,就是不知这里有没有男子服饰,让在下与这位李兄把身上的衣服换下?”
阿碧道:“这可为难了,这里平常就住着我与老夫人两个人,公子向来很少会在这里落脚的!”
欧阳凌虽也冻得浑身连颤,倒也不像段誉那般,闻言,笑道:“既然如此就算了,阿碧姑娘还是带我们去见过老夫人,也不知老夫人能否答应我们再此留宿?”
阿碧嫣然一笑,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不过老夫人人老了,脾气也不好,你们见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拜上一拜,老夫人一高兴,指不定就应了!”
欧阳凌心道:“老人家脾气古怪点也属常事,何况本就是前辈,拜上一拜也是应该!”
进了大厅,阿碧便准备了些吃食,道了一声“稍等”就进了内堂。
想是去叫她口中的老夫人去了。
过了好一会,只听得“当当”的好似什么东西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发出,内堂就当真走出一位老夫人来,那老夫人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那“当当”的正是拐杖拄在地板发出的声音。
人还未走到身前,欧阳凌就已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心中暗暗沉吟。
凝神望去,只见她身穿古铜缎子袄裙,腕戴玉镯,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脸上皱纹甚多,眼睛迷迷蒙蒙的,似乎已瞧不见东西。
那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堂上,说道:“阿碧啊,是谁来了,怎么不磕头,给我老人家请安啊?”脑袋东转西转,像是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里。
阿碧急忙向欧阳凌、段誉示意!
欧阳凌毕竟有些眼力,他一瞧就看出这老夫人绝不是真的老,而且还年轻的很。
那眼角的皱纹竟都是用高超的手段画上去的,心中也不免暗自佩服,道:“听阿碧姑娘说老夫人是慕容老先生的姑母?”
老夫人道:“哎,这年头,教人磕个头都总要问东问西的,难道老人家我若不是,你就不磕么?”
欧阳凌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只是在下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老夫人道:“哦?”
欧阳凌道:“不知老夫人平时是这么保养得,看上去……”
老夫人一愣,道:“看上去这么样?”
欧阳凌又笑了笑,接着道:“看上去倒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
老夫人道:“那像什么?”
欧阳凌忽地站起,向前走了几步,笑道:“倒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噗!”
段誉正端着一杯茶,小口品着,其实叫他磕头,倒也没什么,只是他看欧阳凌正说话,也不好自个儿就行礼,无聊之际,随手举起一旁的茶杯刚喝了两口,听了这话,顿时一口就喷了出来。
老夫人怔住!
欧阳凌又道:“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一位?”
老夫人忽地笑了,弓着的身子立刻就直了起来,拍手道:“公子好眼力,小女子阿朱,是慕容公子的婢女!”
这话一出口,立时让一旁的段誉怔住,只因此刻那老夫人就连声音都已变了,竟格外悦耳,仿似燕语莺声!
欧阳凌道:“阿朱姑娘好厉害的易容术,差点就骗的在下给姑娘磕头了!”
阿朱叹道:“终究还是没有骗过公子。”
欧阳凌笑笑。
阿朱又道:“请公子莫怪,毕竟参合庄向来少于江湖接触,这平常从未有人前来,只是这几日不时有人闯进来,阿朱在不知道公子底细的情况下,自然要谨慎些!”
欧阳凌道:“此乃人之常情,何言怪罪,再说在下与这位段公子贸然打扰,当该请姑娘莫怪才是!”
阿碧忽然道:“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阿朱姐姐,这两位公子都是好人,他们只是路上被一个贼僧给劫持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想在琴韵小筑留宿!”
阿朱沉吟片刻,道:“好吧,既然这样两位公子就请随我来吧。”
说罢,便领着两人去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