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担心家里,很担心安安,但我还是决定先去找一找杨启帆。
深夜,我找到他们住的地方。看见周思雨枕着他的手腕睡的很香甜,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吧。但我心里还是止不住骂了一句:“奸夫****!”
我进了杨启帆的梦境里,显然他的潜意识里他一直在等我。所以看见我,他很平静,甚至苦涩的笑了笑。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你还好吗?”
“好你个头,亏我当你是兄弟,居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你的女人?兄弟,你的女人现在不是周思雨吧!你还好意思提她,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七年?你就这么对她?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把她抢过来,这样她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杨启帆比我还气愤,握紧的双手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一付要吃了我的样子。难道我做鬼的样子更帅吗?什么东西都想吃了我,我心里一阵嘀咕。自知理亏,我也不和他计较,悻悻的说:“这事放过你,你要对她好一点。我今天找你是问你,那个游尸是怎么回事?你带它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从我入狱后不久,这个东西就一直跟着我,让我吃尽了苦头。我家里找了阴阳先生看过了,说是被我撞死的那个人变的,它要一直缠着我直到我死了,它吸了我的阴灵才算了事。后来得知你出事了,这个阴阳先生就叫我带它来你家里,说你能引开它,但也有可能因此你就无法再轮回。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做,但一见到周思雨,我就打定主意要这样做,我不想死。”
“靠!你不想死,你就让我死呀,你这见色忘义的混蛋!”
“你已经死了呀!我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的,但事实是我霉的你无法想象,我不得不信。也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就算找到你,你应该有办法解决的。这事是我对不起你,看到当初我也努力承担一切的份上,这次换你来担当。我要活着照顾周思雨,你的家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你们家请的阴阳先生没办法收了那东西吗?”
“有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干了,那个阴阳先生说只有比它更强的游尸才能制服得了它。我们找了很多阴阳先生,都说拿它没办法。”
我一时无语,对杨启帆所说的这一切我都无言以对。很多事情不是对错这么简单,对于这个现实的世界来说,我这个死去的人,死了后过的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转身要走,听见身后的杨启帆说:“兄弟一生一世,原谅我。”
我回到家里已经是三天后了,安安因为不停的哭闹,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家里只有老爸一人。气氛非常的诡异,老爸虔诚的跪到在房间一个柜台前,香火袅袅中,柜台上那个一直被老爸祭拜的塑像此刻栩栩如生,今我更震惊的是,他们居然在对话。
“这些年感恩大师一直帮助,让我一家平安度日。可又因为大师的威力,让我从死神手里抢过多条人命,我担心这最终将会给我的后代带来灾难,所以我不想再做的那么极致。近几年没有给大师带来多少香火,是我的不对,如今老天已经惩罚了我,我只求大师再救我一次,帮我收了这个游尸,我一定恭送大师另寻明主。”老爸始终低着头,满头的白发触痛了我的心。
“当年看上你,就是因为你灵气逼人,生性好强,能助我成就一番风景。你年轻时,争强好胜,我尽力相助,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眼看儿子有出息了,你就贪图享乐,不顾我的香火。如今你儿子没有,你嘴上没说,我明白你心里在怪我没有救他。你自己不上心,要我怎么去救,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这个老爸口中的大师表面看来平和淡定,可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而且他望向了我的方向,眼神像一把刀似的划过。
“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请大师原谅,再救我们一次,我愿意用最高礼节恭送大师离去。今后永不再做这一行,请大师收去所赠予我的一切法力。”
“看在相遇一场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你也要说话算话,来吧。”
话毕,老爸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变了,眼神里杀气重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提了一支活的公鸡,此刻流着鲜血但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只见他怒吼一声:“在我的地盘上,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送你一程吧!”用力一挥鸡血像一道血刀一样,飞像屋顶的一个角落里,瞬间一道黑烟急促的冉冉升起,最后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有一片变黑了的鸡血还触目惊心的停留在屋顶上。
做完这一切,老爸冷眼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叫了声:“爸!”
“你的自以为是,害了你,也害了你爸,自为之吧!”说完,老爸一头载在地上。
我吓的惊慌失措,还是小的时候跟着老爸去帮别人家解决事情。迷迷糊糊中看见老爸变成了一个不像他的人,一脸凶相的在说着什么,一会又做些奇怪的动作。我总是不解的缩在妈妈怀里吓的不敢说话。再大些,懂点事了就不愿意再跟着老爸去了,总觉得老爸做这些迷信的事情,对我来说有点丢人。
过了一会,老爸醒来,像是大病一场,脸色灰暗,像大病一场的样子。他跪地又拜了拜,然后收起小心的收起那尊塑像,再默默的擦去一片狼藉。家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不复存在过。
看着这一切,我再也控制不住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眼泪湿热的流了下来。我总是以自己的立场去看待身边的人,以自己的方式去爱着他们,而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想要的爱又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生,我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情?
老爸守护了我一生,在我死后,还要用他最后的力气保护我。而我又做过些什么呢,更多的时候是看不起他的种种行为,从来没有想过,他又背负了些什么样的重担。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有他的理由,只是这些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