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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棠小生

四年后,风车村。

“棠小生,别跑,我家老李头要你陪他下棋”

“不下,李爷爷棋力和棋品太差”

这是风车村半年来每天必发生的一幕,追人的是村里熟知的捣蛋鬼李棋胜,风车村村长李叔亭的孙子,今年8岁,而被追的是村里熟知的棠小生,之所以熟知,是因为他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村长特意在村里的大会上着重解释,摆明立场的庇护,解释的内容是:孩子父亲与村长是旧识,曾救过村长的命,孩子父亲在外奔波几年才难得回家一次,村长为报恩让这孤儿寡母定居在风车村,唐画的本名叫棠花。至于棠小生的眼睛,村长以一句遗传的一句带过。大家虽然明着不会用带异样的眼光看待棠小生。但暗里还是有不少村民交代自家孩子少与棠小生玩耍。棠花在村中很是低调,特意丑化了的外貌,村妇一样的打扮,让人们也就坚信了这是一对平凡的母子。

所以肯与棠小生玩的也就只有李棋胜了。

“他说如果这次他还输了,就让你从他书房里任意挑三本书。”

“真的?”被追的棠小生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虽然老李头对他的书宝贝的不得了,我上次摔了几本沾上点灰都被他打了顿屁股,不过为了下棋,我估计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李棋胜对心中那个不服输的老李头啧啧了几声,满脸不屑。

“那等我跟母亲说一声。”棠小生很干脆的答应下来了。

“行,我陪你一起去。两天没见棠姨了,都想她了。”想起那温柔贤淑比自家每年回来一次的母亲还要对自己好的棠花,李棋胜也高兴道。

“你是又想我娘做的蜂蜜卷卷了吧。”棠小生无情的拆穿。

“棠小生!你信不信我回去跟老李头商量下,拜你娘为义母。这样,我每天吃自家的蜂蜜卷卷,看你还这样得意!”两人边往棠小生家赶,还不忘记斗嘴。

“呵呵”

“喂,别用你没有情绪的词汇来打击我!信不信我揍你?”

“呵呵”

“啊!下次再有掏鸟蛋,抓小鱼的好玩事情都不带你去了!”

“我道歉”掏鸟蛋,抓小鱼,是棠小生为数不多的兴趣,爽快且不带任何情绪的道歉了。

“天哪,你个木头人....”哪有这么面瘫似的道歉的,李棋胜一急“木头人”三字脱口而出,想收已经来不及了。每次和棠小生交流,棠小生都是面无表情的,是没有情绪的,4岁的棠小生从未笑过,哭过,更别提生气了。但是从小和棠小生玩耍的李棋胜知道,棠小生是有情绪的,只是无法表达。

“对不起,我不是...”李棋胜为触及到了棠小生的痛处正要开口道歉。

“没关系,扯平了。”很是平淡的语气打断了李棋胜。

“恩,等下要是我家老头子还要耍赖,我帮你。”

“恩,一言为定”

两个人聊着聊着才到达棠小生家。推开院门,小院内种满了花朵,但颜色只有两种:黑色的黑漫罗及白色的寻莎花。

自从两岁的棠小生问她,为什么火山红,青草绿跟墨水的颜色是一样的,为什么他的眼中只有两种颜色时,止不住眼泪的她悄悄在院落中只种两枝花,一枝黑漫罗,一枝寻莎花。

几只彩蝶和蜜蜂在花从中忙碌,中间的石板小路直达正厅,棠花正在院中修剪着几束花枝。见到两个形影不离的小身影一起进来,脸上瞬时露出笑脸,那美丽的笑容,怕是满园的花朵都要羞愧。

“棠姨,我家老头子又要争着抢着被棠小生欺负,我陪小生过来跟您说声。”不等棠小生开口,李棋胜就大声嚷嚷了。

棠花闻听此言,把笑眯眯的眼神转到棠小生文秀的脸上。

“阿娘,李爷爷约棋,这次加的赌注是他书房任意三本书。”棠小生没有否认。

“恩,行,你们两个先去把手洗洗,阿娘给你们准备点蜂蜜卷卷,带过去跟李村长一起吃”对于儿子下棋的事情棠花从不干涉,下棋的规则还是棠花教的,对于儿子智力上的天赋比谁都清楚及肯定。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棠花的元力感应下,他们的对话早就已经知道了。棠花说完,放下修剪用的工具,摘下手套,转身回房,拿上已经打包好的蜂蜜卷卷交给已经匆忙洗完手的两个小玩伴。

注视着两个小身影一个调皮吵闹,一个冷静回击,双双离开,依靠着院门的棠花脸上陷入了思索。

1个小时后,李叔亭家。

“不可能的,我再数一数算一算,为什么我又输了3个子?为什么?”老李头悲戚的声音传来,哪知还不等他真哭出泪珠,他又急切切地把棋盘重新摆好。

“小生,这回4个子,我先手怎么样?”伸出4个手指头,满脸希冀渴望的望着坐在棋盘对面的棠小生。

“不行,你已经连输三把了,书还没给我呢。”棠小生不为所动。

“这还不是我以为我棋力上涨,无需你让4个子了,内心稍稍膨胀了点嘛。给李爷爷个面子,这回正常下,让我4子,我先手”看李叔亭那谄媚的模样,旁边的李棋胜撇撇嘴,捂脸无力,这哪还像个村长啊。平常打我屁股的那股严肃劲去哪了。

“爷爷,你真给我们老李家涨脸!小生,别理这悲伤的老头了,你要什么书?我长的比你高,你指,我帮你拿!”实在看不下去的李棋胜可还记得跟棠小生的约定呢,今儿个胳膊肘得往外拐一下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要跟小生一样聪明,我哪还用得着拖着小生切磋棋力,整天只知道调皮捣蛋,看看人小生,这聪明劲,这棋力,我个60多岁的老头都得佩服,这风车村里面那些个老头谁不知道棠三子”李叔亭瞪圆眼睛,输了棋只能拿李棋胜撒气了。

“你个小生,这小脑袋怎么长的?每天我爷爷都要拿你压我,哎,我都有心理阴影了”一边狠狠点了下棠小生的脑门,一边按棠小生所指的方向拿着书。

在李老头的嘟啷声中,两个小孩,一个捧着厚厚的三本书,一个拿着一盘蜂蜜卷卷悄悄的跑出了书房,独留李叔亭一人在书房呆呆的回忆输了的三盘棋局。

回到家中的棠小生依偎在棠花怀中,棠花捧着棠小生从李叔亭那赢来的书,正给棠小生轻声解读。

“阿娘,书上所说的,我们的生活在一颗很大很大的球上,这个说法是对的么?”棠小生在棠花的怀中问道。

“阿娘也只从书中了解到,至于这个结论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我现在无法告诉你,等小生长大了自己去探索好不好?”从开始教棠小生学字到现在能整本通读给他听,他的学习能力不得不让棠花感到恐怖。而不管从族中还是从村里其他地方来的书,有些内容甚至是自己都需思考探索印证,于是只能让棠小生保留那份好奇心,不要盲从于书中所说。给他以无限希望,让其自己保留着这些疑问,待以后慢慢探索。

“阿娘,今天旗胜哥又不小心说了我是木头人。”棠小生那没有表情的脸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小生不是木头人!记住了,小生只是现在因为小,很多表达能力还没有学会,阿娘是知道小生会生气,会高兴的呢。”棠花抱着棠小生的身子紧了紧,又接着说道:

“你的旗胜哥哥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才说你是木头人的,而你也并没有生气对么?两个好朋友之间互相调侃”棠花心疼着这个无法用肢体表情来表达自己情绪的儿子。

“我知道调侃,阿娘说过,那是朋友间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故意以幽默的语句表达对方的短处或不满来调节现场气氛。”棠小生如是回道。

“阿娘,我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会不会让你很苦恼?”棠小生认真的抬起头,那没有瞳孔的双眼看着棠花。

“当然不会,你是阿娘的儿子,这是上天给我的幸福的考验呢。”棠花听道这话,强忍着泪水,更亲昵的吻了吻棠小生的额头。阿娘一定会治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连自己的情感都无法表达,没有情感的生活是多痛苦,不敢想象。

“对了,阿娘,今天在村长家下棋的时候,村长交代说旗胜哥哥要去县里的学院学习元力,同村好多8,9岁的小孩都要去学。就是书中常说的,修炼强大了,野兽啊,凶兽啊,都能抗衡的强大能力。我见到旗胜哥哥高兴的都快要发疯了。”在棠花怀中棠小生又道出了一件事。

“恩,等小生长大了也能学习。”棠花心里一暗,想到了一个月前,县里的一所学院派来了几名老师,将村里所有8岁~10岁的孩子全部进行了元力测试,几千个孩子中有十几个具有元力修炼资质,李棋胜就是其中之一,那天棠花特意留着棠小生下了一天的棋。

“小生困了吗?还需要阿娘给你读书吗?”棠花怕他继续往有关元力的方向问,将话题转移到了书上。

“恩,阿娘再读半个小时,我就睡觉”棠小生的成长节奏中,每天除了与李棋胜玩耍,还有母亲的读书声不可或缺。虽然他从不觉着自己孤独,但不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书,就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桥梁,尽管有很多书,阿娘说我太小,不适合现在听。

“刚刚阿娘讲到哪了?”棠花有意的问道。

“这是一颗一半散发着幽蓝之光,一半却又漆黑如墨的星球,这句讲完了”棠小生毫无差错的回答道。

“那阿娘接着读哦,因为它丰富的氧气含量,能为星球上的大型生物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

棠花那绵绵的,温柔的读书声直到棠小生睡着了,才停下,棠花轻轻地抱起棠小生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给了睡梦中的棠小生一个每晚的晚安吻。

随着黑夜的降临,一天又这么平静的过去了。比起以前冲动好胜,呼朋唤友,英武非凡,好友闺蜜眼中的“花少”。如今成为人母的棠花不禁在想:

遇见他是我生命里一次盛大的幸运,生下你是我生命中最伟大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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