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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九阳草

日渐西沉,天边余晖红霞,美不胜收。冷月谷温度骤降,四周有山风徐徐,缓缓吹来,似撩人心绪。

月娘不知从何处端来点心几碟,又续上清酒一壶,撤去了悠悠古筝,与韵无极等人对坐亭下,边斟边饮。凌风也不客气,拿起那碟中点心,便吃了起来。也不知这糕点如何做成,甜而不腻,清香爽口,一时没忍住,就已经是几块入腹了。

“你三人可是疑惑我为何要等到这日落之时才肯相告九阳草的位置?”月娘泯了一口杯中美酒,淡淡说道;清酒入腹,一抹红晕悄上粉腮,两颊更添了无限妩媚,当真叫人魂牵梦萦。

韵无极定了定神,道:“月娘如此安排,自有用意,我等不敢妄自揣测。”

月娘笑了笑,道:

“这九阳草既为世间奇物,其生长环境自然也是夺天地之造化,九阳,九阳,便是重在一个阳字了。”

“九阳草,十年一阳,九阳,既为九十年。一阳一叶,便也就是十年生一叶,你可知道?”

韵无极木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九阳草药性刚烈,劲猛,呈火性,生于阳极之地,地火淬炼近百年,你等若是冒然进入,只怕还未看到真身就命丧那地下岩浆之中了。”

三人听得一震,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九阳草原来生长环境如此可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月娘见三人神色,自然知道这些年轻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三颗珠圆玉润的丹药;

“下午我让你三人等待,便是为了炼制玄清丹供你三人取草之时抵住那滚滚岩浆,可现在还并非是取草的最佳时机,你三人暂且收好,待明日清晨时分,我再带你等前去那阳极之地。”

语毕,月娘将三颗碧绿色的丹药一一派发给众人,几人小心接过,恭敬道:“多谢月娘前辈。”

月娘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圆月,心中感叹;“玉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算准了我念及旧情,断不会回绝这个几个年轻人,可是,你为何.......”她眼中闪过一丝怅然,一丝落寞,一丝无法言语的悲伤......

谁能懂她心中哀怨?谁能明了这千缠百绕的心绪?

罢了,也许......

夜色悄然而至,谷中气温竟是越来越低,胜过了那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众人只感觉手脚冰凉,几乎血液都要凝固。

月娘早已返身回房,留下几人在这亭中堪堪挨冻;其实,倒也不是她不近人情,实在是自己的竹阁小院从来就无人踏足半步,自然也不会因为这几个年轻人就破了规矩。当中也曾想邀那清丽无双的慕容若影进房小坐,可一想到这冷美人的脾气,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三人无奈,只得在这亭中运起魂力,抵御寒冷,不料这谷中冷气不知为何,竟是不受魂力影响,依旧冰的彻骨,连那空中圆月,在这静夜中,似乎也如九天寒冰,冷冷冰冰。

慕容若影看上去倒还好,本来就是一个冰美人,平常都是一脸寒霜,此刻倒也显得正常,而凌风却是有些轻微发抖,显然被这气温折磨的够呛。韵无极干脆清酒连饮,不料这酒也似冰窟陈酿,沁人心脾,待过来了刻,酒劲上攀,身子才算是要舒服些了。

山风吹过,寒意更甚,慕容若影微微皱眉,站起身来,行至栏前,本欲稍微走动活动身子,不经意往那湖中一看,这一看,竟是看得痴了。

只见那湖中点点冰块漂浮,在月色下闪闪发光,似一片钻石湖泊,看上去美轮美奂,动人心魄;而湖中那初开青莲,本有点点水珠,此刻却都凝结成珍珠一般的晶莹,欲坠未坠。却是成了一朵无暇的冰莲,在山风中微微摆动,煞是好看。

慕容若影望着这湖中奇景怔怔出神,一时间竟忘了周身的寒冷,脑中却不由得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一只白狐,那一个眼神,那一丝渴望。

这夜,似是又深了几分......

几人到最后都是凝神打坐,不去顾那寒冷之气,竟是在不知不觉就这般过了一夜。直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微微睁开眼睛,才知天空破晓,来人正是月娘。只见她依旧一身紫色衣裳,与昨日无异,唯一的区别却是那柳眉之下眼袋略显,灵眸之中尚有丝丝倦意,似是一夜未曾睡好。

“月娘前辈!”几人连忙起身,对着月娘躬身施礼。

月娘只是淡淡一笑,正色道:“走吧!”便抬步带路,朝那谷中深处走去。

跟着月娘一路行走,四人顺着阁前小溪逆流而上,小溪这头花草茂盛,蜂蝶逐欢,对岸却迷雾层层,难究其境,只有溪边枯黄草叶,一片死像。此般行走却是去了半个时辰,三人见对岸迷雾渐渐散去,露出真容,忍不住惊叹起来。

只见对岸一片火红树林,红遍天际,树是红的,叶是红的,那红叶底下藏着的圆润果实,也是通红一色,直教人看得两眼晕眩,好不适应。只有月娘面色不改,视为无物。

继续向前走去,未过多久,便看见一古木小乔横在溪上,月娘顿住脚步不再往前,看样子,是要从这里过桥,去到对岸了。

只是这小溪不过两米来宽,作为修炼之人来说,一跃则达,为何要搭座桥在这里,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几人心中困惑自是无人解答,月娘转过身来,正色道:“好了,你等先服下玄清丹吧!”

三人闻言,纷纷向怀中掏出作为月娘赠予的丹药,朝嘴中放去;丹药入腹,顿时一阵清凉传来,袭遍全身,那感觉如沐春风,通体舒畅无比。

月娘也不作多说,见三人服下丹药后,便抬步朝那桥上走去,三人见状,抬步跟上,转眼便踏上了那一片火红火红的树林。忍不住又是惊叹,满眼的红色,满世界的红色,天下间仿佛只剩下红色,红的彻底,红的惊艳,红的如诗如画,又红的如同鲜血一般。

除了满眼的红色之外,与之变化的还有周围的气温,一瞬间,竟是如同火炉一般,瞬间高涨,与小溪对岸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几人又不禁感叹这天地造化的神奇,仅仅一溪相隔,却有如此变化,若不是身临其境,当真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月娘前辈,这到底是何奇物?怎生得这般通红?”凌风终于忍耐不住好奇之心,对着月娘问道。

“此为玄异珍果树,树上那果子便是玄异珍果了。”

“玄异珍果?”

“玄异珍果?”

凌风与韵无极同时讶道,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就是传说中能重塑筋骨的玄异珍果?”韵无极看着眼前那一颗红彤彤的果实,惊道。

月娘狐疑的看了一眼吃惊的众人,心中不明白这几人怎么会如此神态,随意的答道:“是啊!很稀奇吗?”

“不稀奇吗?”韵无极和凌风又是同时反问道。

月娘看着二人怪怪的样子,片刻后,若有所悟道:“哦,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比较稀奇的,不过对我来说,也属平常,只是这果子不知为何,摘了就不生了。”

韵无极二人脸上闪过一抹憾色,长叹了一口气,凌风却是禁不住那娇艳欲滴的果子诱惑,抬手那玄异珍果伸去,作势就要摘下来。

突然月娘一声暴喝,“你摘一个试试!”吓得凌风一个激灵,手更像被蛇咬了一般快速收回。只见月娘满脸寒气,冷声道:“玄异珍果是我要拿来喂惜花的,更何况你又未伤筋动骨,要它作甚?”

“惜花??”

韵无极和凌风虽被月娘的一声大喝给吓住了,但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里的一个重要。

“我养的一只狐狸。”月娘淡淡道。

“啊?”·······

慕容若影浑身一震,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闪过那一个眼神,那白雾处的一丝哀怨。

月娘看了一眼众人,叹了一口气,涩声道:“你们不会知道的,牠,也是可怜的啊!”

韵无极与凌风一脸疑惑,浑然不知道月娘为何突然有些伤怀,那模样,似乎待了一点点怜悯。

“可是一直通体雪白,眼神怪异的狐狸?”慕容若影上去一步,凝声道。

“你见过牠?”月娘声调变高,看着慕容若影惊讶道。

“是。”

“怎么可能,牠居然愿意现身于你的眼前,莫非......”月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若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却是不再说话,抬步朝林中深处走去。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随后抬步跟上。

“慕容师妹,你真的见过她嘴里说的那只狐狸?在什么地方?怎么我与韵师兄没有看到?”凌风加快脚步,追上慕容若影,欲问个究竟。怎奈慕容若影并未说话,似是不愿提起,只口中稍微“嗯”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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