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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津门大侠

“听说了吗?古庙北边的那片密林里出大事了,死了不少人,有烧死的,还有刀砍杀枪刺死的,那个惨啊!”一个年轻人边比画边描述道。

“今天大清早,沧州知府派兵前往那片林子收拾善后,还在密秘盘查此事,听说南门昨晚有闯进来了。”一个好信的街坊东瞅西瞧地轻道。

“瞧好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洋人呐,没几天蹦头了,前些日子杀洋人,如今又杀官兵,老天爷啊,显灵了,上次那龙卷风就是兆头。也许真的派出天兵天将来收拾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来了。”卢铁匠一边打铁一边疯言疯语道。

“疯老汉快别瞎说,快干你的活儿吧,小心知府派人抓你。”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环望一下卢老汉铁匠铺子门前的几个茶饭后闲聊的人,拱手说道:“敢问老爹,春秋会馆怎么走。”看到中年人来此跟前,几个人立刻没了作声。

“顺这条路往北走,再拐一条街就到了,他们门脸大一瞧便知。你是哪人呢,沧州人没有不知道春秋会馆的。”老汉斜了一眼那人道。

“我是天津来的,到春秋会馆找一个亲戚,在他们家里的当差伙计。”中年人刚一转身要走,突然看到老汉新出炉的那把大刀奇道:“老爹,这把刀瞧这形、瞧这分量,什么人能用得此刀?”

话音刚落,这时走过来一人向老汉道:“刀打好没,明天可是到了期限了。”中年人瞅上一眼邀刀的人一愣,又看一下那人背后所背的那柄大刀,隐约瞧到靠近刀把处镌刻着“子斌”两个字。

“阁下可是‘单刀吕’吕大侠吗?”中年人惊喜问道。

“你咋认得俺”说话的人正是吕存义。

“上次您来过天津四爷府上,我是他的随从欧阳明啊!”吕存义连忙使个眼色,欧阳明会意再没有接说。

吕存义转脸对卢铁匠道:“铁匠,明天我来拿,看来这刀还得加工细些,要如我这一把一模一样才行。”说完,右手“噌”的一声把所背着的那柄大刀亮了出来。“对了,这‘子斌’两个字看好了,也要雕刻得一模一样。”

“放心吧,大爷,我卢铁匠的手艺,别说沧州,就是京津两地的人都知道,我不会砸自己饭碗的。”

“一言为定”吕存义瞅了几眼与老汉身边的人威凛说道。

吕存义与欧阳明一起离开铁匠铺子。

“吕大侠,大刀王五的那柄大刀怎会在您这?他是我们四爷的好朋友,我见过此刀。”

“俺与他又何尝不是好朋友?王五(字子斌)死后,俺到他的顺源镖局一趟,找到此刀。俺想此刀是英雄遗物,将来必然封存。俺就想再打一柄与此一模一样的刀来,便找到卢铁匠,也正好有缘遇到老弟你了。”

“四爷如今已搬到天津曲店街了,在那里开设武馆叫‘淮庆会馆’,同时兼开淮庆药棧。前两天他还念叨您呢,说要是吕大哥在就好办多了。”

“你家四爷最近有麻烦?俺可有两年没见他了。”

“我此次来是找刘振声的,四爷说‘诂计着振声可能到沧州了’,让我来沧州找一下刘振声,也让我请游二爷出山来天津有要事商量。还说吕大侠自从洋人进了北京后,就杳无音讯,再也找不着您了。”

“春秋会馆到了,咱们进去详细说话。”

吕存义与欧阳明刚入会馆门口,就听见里面欢笑畅怀的气氛喜迎出来,似乎为来接应贵客一般。

“我就说嘛,今天一定有贵客上门,快请上座,咱们大家都开怀畅饮啊!庆贺昨天的胜利!”游子义显得非常兴致笑道。

“游二爷好!众位大侠安好!小的欧阳明是奉我家四爷霍元甲大侠来请二爷出山帮忙的,也顺便打听刘振声在沧州的落脚处,太巧了振声也在。”欧阳明没精打采叹道。

欧阳明所述的霍元甲,原来生于天津静海县一个镖师家庭,自幼师承家学秘踪拳,后又把自己学习拳法心得整理一番,自创“迷踪艺”。这个刘振声正是这位津门大侠霍元甲唯一的得意门生,也就是昨晚与钟勇交手的那个年轻人。钟勇是御林军首领,当年京城武林皇榜提名的金科状元,能与他打个平手,已经实属不易。

“欧阳大哥,出了什么事儿?”刘振声急道。

“两个月前,四爷让你去上海筹划精武体育会的事一走,天津戏园来了一个俄国人前来卖艺,说他是世界第一大力士。又说他是打遍中国无敌手。”

“俄国佬也太狂了,尽放他娘的臭驴屁,明天俺就会会他。”吕存义暴撑环眼大骂。

“后来如何?”游子义问道。

“俄国佬打死打伤不少前去应战的拳师,还说中国人就是东亚病夫。”

“俄国佬洋鬼子,他祖宗的,他娘的欧亚蠢猪!”游毅也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游毅由于失镖的事,身体又有伤,所以密林之役没有参战,便觉得羞愧逊色。今天听到洋鬼子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更加痛恨洋人。

“我家四爷也真气坏了,让我与他一同前往戏园擂台应战。四爷一到那里,围观百姓都高兴极了,因为这些日子,天天没有华人前来应战,俄国佬便愈发猖狂。东亚病夫的口号喊得就更响了。四爷与那个俄国佬签订生死状,便飞身上了擂台!”

“师父咋样,快说!”刘振声都已急出了汗,因为欧阳明天生就是个慢性子语迟。

“只三个照面,那个高大粗的骡子便趴下二回,最后一回被四爷飞跃一脚横踹其胸,便飞下擂台,摔成重伤。老百姓欢呼上了擂台,把四爷抛起落下,又抛起又落下,兴奋极了!可给我们中国人出口恶气。”

游子义、吕存义、游毅、游戈、刘振声、欧阳明,游子义的八个弟子,还有另一桌由游、吕二人请来的帮忙好汉十多人均听说津门大侠取胜消息,共同站起来端起大海碗满酒,欢呼高喊:“恭喜霍四爷打败俄国佬,弟兄们一起,干——”都是一饮而尽,别提多解气、别提多畅快!

众侠刚刚坐下续满酒,欧阳明又接道:“一波稍平,一波又起。四爷的名声很快传到京津两地,各路豪侠也都前来淮庆会馆祝贺,四爷整天是应接不暇。

就在两天前,天津塘沽东洋黑龙会里有个名叫山本宏的前来下了战书挑战。四爷二话没说同意他七天后在海河外滩比武较技。由于塘沽外滩离黑龙会比较近,离曲店街甚远,四爷担心日本人潜伏什么阴谋,便让小的来沧州请游二爷前去助阵。”

此时欢畅的酒宴瞬间平静得很,各个都在思考日本人到底要干什么?

也许俄国大力士被打下台,他们是想乘霍大侠神气正盛时机来彻底打击中国人的锐气。

游子义愤然坚定喝道:“好!我要为你们家四爷呐喊助威去,看一看小日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游毅也附和骂道:“小日本这群王八犊子,我正好去把失去的镖夺回来。”吕存义也咒了一句“小日本这些狗揍的,还想与霍四爷比试,得先过俺这关。”

一直沉默的游戈终于说话了,“诸位叔伯、兄弟,昨天密林大捷肯定惊动京津两地官府与洋人,他们必然会密查和围剿,此其一;日本人挑战霍大侠也一定有那不可告人目的,至于什么企图还不能确定,此其二;殷霸天与钟勇,还有杨坤,都是各揣心腹事。端亲王更是上下为难、首鼠两端,此其三。此去天津,得深深计划才行。”

吕存义笑道:“还是俺大侄女说的对路儿,清庭损兵折将必作打算,小鬼子也是猴精。”

刘振声站起双手捧着大碗酒,非常感激慨然说道:“振声代表家师谢过诸位前辈和好汉”一扬脖一大碗干了,欧阳明也干了。

此时春秋会馆的众侠把同仇敌忾的豪情美酒作为奔赴天津呐喊助擂的胜利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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