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李芸急匆匆来到师父卧室门前,轻轻而频频地敲门道:“师父,有信了。”
“进来吧”
“啊,师父,您老一宿没睡?”李芸看到师父身披金黄袍子盘坐在床上微眯眼神。
“快说,如何?”
“由于前段日子到过天津,比较熟悉天津路线,所以我独自去天津寻探洋人和清庭动静;三师兄带两个随从去北京方向。我这里一有信儿便立刻飞奔回来汇报师父。”
“快说,越详细越好”游子义睁开双眼盯住李芸说道。身子依旧双盘打坐。
“昨晚我穿上夜行衣刺探端亲王在天津的府邸。院外设有流动哨二十名,院内流动哨三十名,内府各门口均有专职流动岗哨,皆由大内侍卫中的武功强手担当。如此戒备森,一定因大使馆洋鬼子被杀而引起的。”
“挑要紧的说”
“我躲过院外巡哨,入内之后,险些几次差一点撞到巡逻哨。瞎闯乱撞,不经意竟然接近府邸书房。
隐约听见里面口气是一个老人与下人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听见。那个下人口气道:‘王爷,此次剿匪大张旗鼓必然会打草惊蛇,依奴才看白天不易行军,傍晚时分最好’
‘有道理。杨总管,上次你回来说古庙里遇到的那个八极拳高手来着,你不是怀疑他与殷霸天有点干系吗?’
那个空声空腔的声音道:‘王爷,奴才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奴才与那个八极蒙面人打上数十回合,当时从古庙又冲出两骑一黑一白马来,与那个蒙面人一同逃走’
‘依你怎样看待此事’
‘王爷,那二人躲在古庙里,险些被我发现,是那个那蒙面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才使得二人以逃走。无论轻功,还是暗器功夫,他都非常了得。
他自己脱身太轻松不过了,分明在托延时间。等待那二人从古庙出来一起冲着天津或者北京方向奔驰。’
‘洋人被杀事件,能否与这三人有关呢’
‘奴才不敢妄加推测,不过假设这三个人要真与殷总管有干系的话,那么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此次行动就得细密周到才行。’
那个王爷断声喝道:‘杨坤——’
‘奴才听令’
‘明天下午动身,要乔扮成樵夫和百姓,愈隐弊愈好。北京和天津洋人被杀事件,致使洋人给老佛爷施加压力。洋人胃口太大了,所以必须抓获凶手,给洋人一个交待,也许会降低一些谈判条件。杨总管,你说那个自称大刀王五的可能还在沧州吗。’
‘依奴才看,应该还在,不过洋人被杀事件好象与这个人无关。这个自称王五的人肯定是义和拳余孽。义和拳里功夫能赶上凶手的,几乎没有’
那个王爷睛光狡邪,缓缓说道:‘说明义和拳的人都是讲义气的,洋人把他们杀的那样惨,他们肯定是找来高手帮忙来了。这叫作震射洋威。按理说,也算是给我们中国人鼓舞一下堕落的势气,其实这样也挺好!洋鬼子死绝了,我才高兴呢。不过,我们得听老佛爷的,没办法。你与殷总管都去沧州,按计划进行。这次你要严密看着他点儿,明白吗?’
‘奴才明白’
‘噢,对了,我要回北京向老佛爷奏明此事,听听太后懿旨如何。我们暗里抓义和拳的人,那是怕他们威胁大清社稷。明面嘛,要大张旗鼓做给洋鬼子瞧着的,要懂得三国演义啊,不然我们大清这个身子骨已是经不起折腾的了。’
‘王爷高见’
我正听得入神,自己突然怔住,再也动弹不得。心想这下完了,是被敌人点了穴。可是,这样重要情报就如此无声无息了吗,师父和师妹所交待的要紧事就这样办砸了吗,我辜负了师父和师妹的信任,心里非常难过!再后来,自己什么也不晓得了。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戒备森严的端亲王府了。”
游子义诧异问道:“什么人救的你?你小子是真有福,师父没有看错你”
李芸接道:“我迷迷糊糊中依稀听到什么人小声耳语说一句‘把这个笺条留好’确实有人塞给我衣怀里一个东西。当我极力睁眼想瞧那个人时,一个也穿夜行衣的影子已遥遥远去,身法奇快无比”李芸顺手从怀中掏出那个笺条交给师父。
那笺条上写着“鹰北蜈蚣道,沧南务虚开。蒋干周郞计,唐沽东洋貂”游子义重声重气地索眉读着。
“好诗,绝妙!”游戈从门口走进来。
游戈瞅着正在抹擦脸上汗泥的李芸微声柔道:“我在门口听到‘芸师哥’所讲,才知道……”一个芸师哥出口,脸上不禁掠过红润的悱恻缠绵之情。李芸也是一惊,砰然心跳,英俊的汗泥脸儿亦是飞红甜蜜。此情此景确是那么相得益彰,美妙绝伦!
李芸心不在焉地遐想“一宿工夫,戈妹心中真的惦记着自己,害怕自己出现不测,四师兄倒也说成‘芸四哥’了,别提多美多甜。
游戈接道:“那个王爷自然是端亲王了。他们果然想抓吕师伯充当洋鬼子被杀一案的数,可见用心险恶。鹰自然是徐伯伯神鹰天王,鹰北,就是徐伯伯在北京。蜈蚣便是那个飞天蜈蚣大侠,也就是杀洋鬼子的民族英雄!他与徐伯伯肯定有不寻常的关系.”
“他们是八拜结交的生死弟兄”游子义叹道。
“原来爹早知道了”
“你徐伯伯与我说过”
“敌人乔扮百姓,我们也打扮百姓。蒋干中计,那是他的少年时同学周公瑾设计的反间计。飞天大侠是让我们再用反间计,让他们自相残杀。假若我们一举歼灭了他们,何来再以反间计呢?显然,飞天大侠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一举歼灭成功。那个‘唐沽东洋貂’一定是飞天大侠在天津唐沽发现日本人穿上我们从关外所押之貂裘。
这是深秋之际,也没有那样冰冷,这表明他们公开要向我们挑战的意思。等收拾了这群兽,再弄他们东洋猪”
“四师兄,三师兄什么时候回来?”游戈没的再叫“芸师哥”,却又变成了“四师兄”,似乎有意观其变化。
“师妹,也许什么要紧事拌住了。”李芸一愣应道。心想戈妹的心怎地变化这般快呢。刚才游戈的一席分析竟全然没有入耳,胡想翩翩地魂不守舍。
游戈瞧出李芸脸色变化,不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那呆子如此可爱,心里尽是欢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