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周末,也是我们四个早就定好了要去看电影的日子。
下班回家,我草草地吃了晚饭,骑上自行车直奔我们的集合地点。
夕阳的余晖把大片的金黄撒在宽广的桥面上。王涛和李静已经到了,只有邱云还没有来。
直到那火红的落日没进了天边的地平线,才远远地看见邱云步行上桥······
“对不起,来晚了。自行车被我弟弟骑走了。”邱云向我们解释,“这小屁孩儿刚学会套腿儿,正热乎着呢。我一回家,他就把车推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要知道我们去接你了。”李静说。
“别说了,电影不等人。赶快,来,我带你!”王涛跨上自行车等邱云来坐。
“不。你下来,我骑。”邱云对王涛说。
“你······带我?”王涛半信半疑地把车交给邱云。
“我只说骑你的车,可没说要带你。‘邱云骑上王涛的自行车径直朝桥下冲去。
“那我怎么办!”王涛对着邱云的背影喊。
“我——不——管!”声音从邱云的后脑勺飘过来。
王涛回过头,伸手去接李静的车把:“那我带你吧,铁拐李。”
李静的脚早好了,“铁拐李”却成了她的外号。特别是王涛,有事儿没事儿总这么叫她。
李静最恨别人叫她“铁拐李”。一听王涛又叫她,气得先是拿脚踢他,紧跟着用车轮往他身上撞。
王涛倒是都一一躲过了,可再想要骑李静的车,还带人家,显然就俩字儿——没门儿。
“你还是带我吧。”我说着准备把自行车交给王涛。
“你想得倒美。你带我!”王涛直奔我的后车座。
······
从电影院出来,夜幕早已降临。橘黄色的街灯为这座城市披上了朦胧而柔美的晚纱。
我们骑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王涛赖着,非要我还带着他。李静开始乘人之危,用自行车挤我。她仗着没有带人,比我轻便灵活,一个劲儿地压着我的车头往马路边上靠。直到把我挤得无路可走,不得不伸出脚支在马路沿儿上。他和邱云才开心地笑着朝前方骑去。
我奋起直追,很快和她们赶成“并驾齐驱”。眼看再加把劲儿就可以超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李静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猛地握了一下我的车闸。
那感觉就好像遭遇了绊马索。幸亏王涛反应快,即使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将我扶住。要不然,我真的要“人仰马翻”了。后据王涛说,并非是他身手敏捷。从车上跳下来完全是由于急刹车时的惯性所致,他也是身不由己。
两个女孩儿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不知不觉赛起车来。李静和邱云骑得飞快。我带着王涛哪儿吃得消,不大功夫,已经被远远地落在后面。
我索性不追了,放慢速度,信马由缰地骑着。依稀听见,前方两个女孩儿清脆爽朗的笑声。
······
四五个流氓小混混儿模样的人,从路边的小饭馆儿里出来。一个个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看情形是刚喝了酒。他们站在马路边儿上骂骂咧咧地借酒撒风。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
两个骑车的女孩儿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几个人直勾勾地看着。由远及近,眼看着到跟前了,几个家伙不怀好意地相视一笑······
“砰——啊——啪嚓!“摔碎酒瓶的声音,女孩儿的尖叫声和自行车倒地的声音。
一系列声音从前方传来,不知道李静和邱云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奋力蹬车。
“快,快!”王涛在背后不停地催着。
原来,李静和邱云从那几个醉鬼旁边经过的时候,他们猛地把一只酒瓶狠狠地摔在马路上。
那酒瓶就在离两个女孩儿近在咫尺的地方“砰”的一声,玻璃四溅。吓得她俩惊慌失措,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几个家伙又是怪笑,又是尖叫,又是吹口哨。
我和王涛远远地看见:其中一个小子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伸手要拉邱云,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没等我减速,王涛已经跳下车。他冲上去,一脚把那小子踹了个狗吃屎。其他几个家伙立刻围了上来。王涛跟他们厮打起来。
我扔了车子也扑过去,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三下两下就被对手甩趴下了。等我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几个流氓一起向我逼过来。
我左顾右盼,不见王涛。心想,这下完了。我从精神上到肉体上全面做好了被他们胖揍一顿的准备······
就在这时,王涛发疯似的大叫着,从小饭馆儿里冲出来,手里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几个流氓一见,四散奔逃,醉态全无。
王涛手持菜刀大喊着:“来啊,来啊!王八蛋!都是他妈喝二两装半斤的货······
李静和邱云已经站起来了。
我赶紧过去问她们是否受伤,把她们的自行车扶起来。
“邱云的手被玻璃划破了。”李静说。
王涛听说邱云受伤了,忙拉过她的手来看。
“哎呀!”邱云看见正攥着自己手腕的王涛的那只手也在淌血,伤口又深又长。和他一比,自己手指头上的那个小口子,根本就不算是伤。
“赶快捂住。”邱云掏出一方粉色的手帕递给王涛。
王涛不要,说:“我皮糙肉厚,没事儿。”
“捂上吧,小心得破伤风!”邱云硬把手帕摁在王涛正在流血的伤口上。
小饭馆儿的厨师,扎着围裙,已经站在王涛身边多时了。这一会儿怯生生地说:“兄弟,把刀给我吧,那边······那边还等着切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