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松开了绳子,雾臣小心的动动胳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慢慢的爬过去给其他人松绑解绳子。男人飘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快跟我走。”
雾臣抬起头看着男人“他们都还没醒呢,我不能一个人走。这大伯和这对夫妻都是好人,我要救他们一起走。”
男人一脸不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就行了,一会儿那几个人来了,你想跑也就跑不了!”
雾臣不再浪费口舌,他坚持为其他人松绑。
“你听,里面是不是有声音?”纸窗外的烛火映出两个黑影,接着门上的锁开始松动。雾臣立马停下坐好,恢复到刚才的姿势。
门外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端着蜡烛在屋子里照了一遍“没什么啊,兴许是你听错了。走走走,我们去前面的大堂里喝酒去”只听两人脚步退出去,一个声音又响起“算了不锁门了,怪麻烦的。反正喝完酒,我们就要再上来干活了。”门外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雾臣松了一口气,他又赶紧起来拍拍老乡的脸,老乡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过去拍拍那对夫妻,也是没有一点知觉。男人看着他忙上忙下的,没声好气的说道:“就跟你说了,让你跟我一起走。你看其他这几个人都睡得跟死猪似得。你一个人怎么把他们都弄走,估计还没出这门就被抓住了”。
雾臣无奈的坐下,他思索了一会总觉得这男人对自己殷勤的过分,于是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于我,要不然为什么要单单救我一个人?”
男人叹气道:“唉,确实是有求于你。刚才经过的那条小路你还记得吧,我的尸首在那下面。我看得出你是学过法的人,我想让你帮我把尸首弄上来送到我家去。当这孤魂野鬼的日子太难熬了。”
雾臣想了想答道:“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把这三个人也救出去。你想我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学法也才刚刚一年,哪里有能力把你的尸首弄上来?”
男人听了这话一脸不信任,他斜着眼看看雾臣“小子,你是不是在诓我。刚才那赶车的可是报了你师父的名号,这里的小鬼哪个不知道白先生的大徒弟——寇法官六岁就能降妖除魔了。”
“大哥,你要明白我大师兄那是天赋禀异。读书的人那么多,有几个从小就是神童呢?我只会一点点最基础的法术,说不定都不如你呢。你要是不救他们,我可不能保证我一个人能把你的尸首弄上来。”雾臣答道
男人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好吧,你跟我来”。说着话他便往屋外飘去,雾臣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雾臣躲在楼上的柱子后面,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楚的看到楼下那帮人的一举一动。男人飘到了桌子旁边,他从其中一个人的裤腰处摸出来一个小纸包,然后将纸包展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慢慢倒入酒坛子中。
那几人却似浑然不觉,一个长得有几分清秀的瘦高个男子端起酒坛给众人一一将酒满上。其中带头大哥似的人物端起碗朝众人说道:“来来,大家喝酒喝尽兴,一会了我们还要干活”众人纷纷举杯,菜过三巡,一个人说道:“哎,今天怎么才喝了这几碗酒,头就晕的很”说完话,他就咚的一声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这点酒,就把你喝晕了”另一个人说道,话音刚落他也一头栽在桌子上不动了。这时候其他几个人相继晕倒在酒桌上。男人又从带头大哥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竹筒,飘上楼。
“你去到楼下拿碗水来,把这竹筒里的药粉倒进去,这是解药。”
雾臣赶紧跑下来,草柜台那里倒了一碗水。他正蹲着碗转身准备上楼,只见刚才倒酒的瘦高个男子站起来了。“咚”碗从雾臣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坏了,半路竟然杀出了程咬金!”楼上,男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瘦高个,他担心的看着雾臣。
瘦高个看到雾臣呆立在那里,他心里也疑惑“这孩子怎么醒的”,他走过去看着雾臣说道:“你别怕,我是好人,这些人被我麻翻了。我们赶紧上楼去救人。”说完他就拉着雾臣朝楼上走去,雾臣脑袋晕乎乎的一时还转不过来。
等瘦高个到了楼上,才发现屋里的人都被松了绑,他赶紧给三人服了解药,过了好一会儿那三人才慢慢醒过来。老乡一脸疑惑,雾臣赶紧向他们解释了前因后果,三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老乡到底是老江湖了,他还是对瘦高个充满了不信任,把瘦高个来来回回仔细打量了好些遍。
瘦高个看的出大家的不信任,他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是好人,我爹早些年在外面做生意,后来被一伙人劫了财害了性命,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尸首。我多方打听无意中找到这伙人,他们打家劫舍,害人性命无恶不作。我最恨这种人,于是便费劲心思加入他们为的就是能将他们都抓起来。”
男人在一旁听到这席话,心里翻江倒海,自己当年也是出去做生意。不料有一天醒来后,却发现另一个自己躺在乱石堆里一动也不动。他把手摸到那地上的自己的心窝里,早都凉的透透的。从这以后男人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家里人来寻找自己。“兴许,家里人早都把自己忘了吧”
老乡看那瘦高个认真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扯谎,他安慰到“这小弟,你也是个苦命人。你叫啥啊,你爹叫啥。我这常年走南闯北,兴许能给你打探打探消息。”
瘦高个赶紧抱拳感谢“谢谢大哥,我叫周子文,是西安县人。我爹叫周沐霖,人称周二爷。我们家主要是做药材生意,在这西安城里也是排的上号的”
男人心头一紧,他的儿子也叫周子文,他自己便叫周沐霖。他赶紧飘到瘦高个面前,这孩子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脸从当初的稚嫩变成今天的坚毅。个子从从前只到自己的肩膀到现在比自己高了一头。周子文还在说着这些年找父亲的经历,男人却瞧见孩子的那双手从当年那秀气白嫩变得粗糙慢步伤痕,充满了生活的阅历。
周沐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他转过头去擦拭。雾臣看到周沐霖这反常的反应略感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