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胖家童惊得大叫，跑过去捧着苏冽的手叫起来，“断了断了，主子你的手断了。”
旁边，白骨愕然，呆呆地望着他，心中一阵茫然。
老道士抓起他的手又是一拧，只听见“咔嚓”又一声脆响，手腕被接回去。
老道士放开他，道：“想清楚了吗？要拜我为师我吗？若还没想明白，就回葫芦里再好好想想。”
扭了扭接回去的手腕，他放下手，道：“拜你为师？你能教我什么？若你要的只是师父这个头衔，叫你一声又何妨。”
老道士不怒反笑，道：“好，七天，七天后再告诉我，要不要学我易家的东西。”
白骨皱眉，看一眼苏冽，目光又落回到老道士身上，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道：“晚辈见过师伯，还请师伯能将惊鸿剑还给我。”
老道士诧异地回头看她，道：“师伯？你是云离子的徒弟？”
白骨老老实实地垂眸答道：“是的，师伯。”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云离子的徒弟，哈哈哈哈哈——”老道士爆发出惊人的狂笑，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笑得拍着桌子弯下腰来。
苏冽回眸看她，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白皙，与剑仙阁其他弟子不同，她穿得极为简单，甚至是寒碜，她便是老道士口中的骨妖？
白骨被老道士笑得浑身不自在，窘迫地抿紧了唇，这样的笑声，从她入剑仙门派那日起便时常听见，对旁人而言，她就像一个笑话，是剑仙门派的笑话，是他们所有人眼中的耻辱。
这样想着，她眼神不由暗下来，垂着头，艰难地再次挤出话来：“还请，师伯将惊鸿还给我。”
“你配不上它，这世上，没有人配得上。”他说着，起身推开窗，看向扶山最高的地方——镇妖塔。
夜幕之下，它像一座小山峰屹立于山顶，塔顶光芒不灭，那是妖魔忌惮的地方，是剑仙阁镇守千年的禁地，那里镇压着的，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是他此生唯一的亏欠。
配不上。
从她苏醒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配不上，无论是汎天还是云离子，甚至是这柄冰冷的仙剑，也是她配不上的。
她曾以为，只要努力，只要拼命，就算路再陡再艰难，她也能翻过去，可原来不是这样的，有些努力是，无论你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啊。
因为她是妖。
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也是无力改变的现实啊。
垂着头，她怔怔地望着脚底，忽然开口：“这是，师父交给我的，就算握不住，我也想要握住，因为这是师父交给我的。”
老道士回头冷冷地斜睨她一眼，道：“所以，你要同我动手？”
她垂着头，声音却冷静，坚毅：“晚辈不敢，晚辈会等下去，等有一天，师伯会将它交还给我。”
老道士闻言回头眺望远方，一声嗤笑：“那你就等着吧。”
杵在屋子里，白骨一时没了反应，顿了顿，行礼起身道：“请师伯稍作歇息，晚辈这就去准备晚膳。”她说着，退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