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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军营

李贺站在木桩搭建的高台上,远远看着台下的军士,眉头轻轻蹙起。

李贺看得出,对自己,北军上上下下并不服气。

如琪宁所说,北军这些将军、军士果然傲气,不是有些傲气,是非常傲气。亏得那日自己还在校场大展身手,自己踏入北军营,将领们也只是勉强上前抱拳,草草行礼,唤声“驸马都尉”,“中尉”“将军”这种称呼半声不闻。军士们,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将领,等待号令,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好奇也就是蔑视。在他们眼里,自己应该只是靠尚了公主来达显的,与草包大约没有多大区别。

身边的三个少年将军,正是与自己同日尚了公主的另外三位驸马,也是回门那日北军校场自己的三个手下败将,三人本不在北军任职,今日不知怎的居然齐齐跑到这里来,此刻嘴角勾着嘲讽看着自己,明显正在等着看好戏。

李贺暗暗叹气。

整饬了足足一上午,半点效果也无,自己是不是真的该下点猛药?

正在犹豫,军营门口再次传来喧哗之声。

李贺眉头紧紧蹙起:“何事喧哗?”

一个军校飞也似的跑来,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回将军,军营外来了一人,说是天策府的下人,叫杨义,有要事急着面见将军。”

李贺看那军校,是个低级军吏,似乎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

“将军,见吗?”军吏问道。

“不见!轰走!”

李贺隐隐有丝怒气。

有何要事要闹到北军营!

真的出了甚么大事吗?

杨义是忠伯的儿子,行事向来很有分寸,今日此举实在反常!

“将军,小人已经对来人说过,将军早已下令,操练之时,不得打扰。可来人似乎十分着急,劝了多时仍不肯离去。此时竟想要冲进军营,被门禁军士拿下了。”军吏抬头看着李贺,小心翼翼问道:“将军,如何处置?”

“冲击营门?”李贺冷笑:“好大胆!打出去!”

“诺!”军吏忙忙向着营门跑去。

不能乱!

今日是第一日,一定不能乱!

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军营门口,喧哗之声越发明显,校场上的军士不住扭头看向营门口,窃窃私语,演练的阵列有些骚乱。

李贺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天策府果然不一般,李驸马这才上任几日,今日头一遭来军营,府上的下人就跑来北军营给李驸马壮声势!”一个驸马,冷笑着道。

“哈哈哈……”肆意嘲笑之声四起。

李贺冷冷看向说话之人。

闵夫人所出兰宁公主的驸马,南军卫尉的外甥,谭午成。据说,原本是本次北军中尉的的热门人选,可惜败于半路杀出的自己之手。

“将军!”军吏飞奔进来,扑通跪倒在地,喘着气道:“公主……出事了……”

李贺面色无改,心头却是一震。

是她出事了吗?

“杨义说……琪宁……公主……危急!”军吏脸色十分难看,眼巴巴看着李贺。

李贺转过脸去,看着台下的军士,仿佛没有听到。

“将军!”军吏急急道:“将军可要回府?”

“继续!”李贺向着台下演阵的军士大声喝道。

军吏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李贺,见李贺半晌不看自己一眼,方叹一口气飞一般又跑了出去。

李贺看着眼前演阵的军士,面色如常。

“李驸马好定力!”兰宁驸马谭午成冷笑着道:“危急!公主危急,驸马居然也能充耳不闻,真可谓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也!”

“传闻李驸马嫌弃琪宁公主出身低微,洞房花烛就将公主丢在脑后,专宠美艳妾侍,看来传言不虚!”文宁驸马左裕咋着嘴道。

“何止!”兰宁驸马谭午成只是看着台下的军士,口中却道:“听说成亲第二日,便令公主迁出,如今幽居偏僻院落,除了自幼跟在身边的老宫人,连个伺候的下人也不给。诸色活计都要公主亲力亲为,吃穿用度,都要以劳力换取!”

“这般狠心?”年轻的悦宁驸马孟哲宇吃惊地瞪大眼睛:“好歹是公主!即便不看在陛下面子上,也当看在她情有独钟的份上,善待才是。”

李贺紧紧抿着嘴唇,目不斜视,只是向着场中军士大声道:“变阵!”

一时间旌旗舞动,场中尘土飞扬,脚步声不绝。

将领们、军士们眼见李贺态度,多少有点震动,不由便听令了许多。

李贺冷冷地看着场中的军士,稳如泰山,只有他自己知道,披风下,紧紧按着腰间剑柄的手,已经在轻轻颤抖。

危急?

怎样才能算作危急?

这么快,就下手了吗?

这么快,就向她下手了吗?

是谁,这般迫不及待?

“陈王殿下到!”

一声高呼打断了李贺的沉思。

转身便看见陈王一身绛色衣衫,头上束着王子冠,匆匆而来。

“参见陈王殿下!”

将军们跪了一地。

“参见陈王殿下!”

军士们跪了一地。

李贺怔怔地看着渐渐走近的陈王,面色有些发白。

陈王殿下有些憔悴,面色不太好看,但仍是面向场下的军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抬。

“谢陈王殿下!”将领们、军士们起身,动作整齐划一。令人震撼。

一时间几位驸马全是目瞪口呆,数万军士居然可以这般,齐老将军的亲兵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陈王殿下作为齐老将军唯一的学生,若不是纵情声色、玩世不恭,倒是很得北军爱戴。

可惜!可叹!可幸!

三位驸马皆是如此一面暗暗慨叹,一面庆幸不已。

却见陈王殿下得意洋洋道:“想当年,本王天资聪颖,深受太尉齐老将军赏识,被齐老将军收为学生!如今,老师不在了,老师昔年亲兵北军还是自家人,大家,不必多礼!”

“可惜及冠便原形毕露,十足酒色之徒!”众人暗暗腹诽

陈王转向众位驸马笑呵呵道:“妹夫们,本王听说今天北军中尉上任,特来瞧个热闹!不会不欢迎吧?”

正说着,营门口又是一阵喧哗。

“何事?”陈王蹙眉喝到:“中尉大人首日任职,何人不知死活,在此喧哗!”

“睿哥哥,”悦宁驸马孟哲宇上前一步,对陈王道:“喧哗了几次了!天策府下人杨义要面见李驸马!”

“哦?”陈王看向李贺,有些讶异:“天策府下人?不就是妹夫你府中的下人?何事在府中说不得,闹到军营校场来了?”

“说是琪宁公主危急!危急啊!”文宁驸马左裕夸张地撇嘴道:“李驸马见也不见、理也不理!”

“琪宁危急?”陈王吃惊地瞪大眼睛:“妹夫,因何不理睬?因何还在此处?”

“殿下也道在军营校场之上,岂能因着女人,坏了军纪!”李贺冷冷道:“何况,女人撒娇而已,不必理会!”

“啊,女人!”陈王点头,却又慢吞吞道:“可是本王觉得,女人很重要,就是撒娇,也有缘故,放任不理,辜负红颜,不好吧?”

“作李贺的女人,一早就该知道,进了军营,就只有北军中尉李贺,没有她的夫君!”李贺不看陈王,转头看着场中军士:“陈王殿下要是没什么事,不妨在一旁喝茶,看看北军将士操练!李贺家事,不劳操心了吧?”

陈王殿下面上微红:“诶,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李贺看也不看陈王,只是冷冷道:“陈王殿下既然是齐老将军的学生,也该在女人身上收收心,不要辱没了老师!

余的三位驸马闻听此言,皆是面色大变,众将士也是愕然。

陈王殿下纵情声色,却有着一张甜嘴,把陛下哄得十分受用,虽不得重用,却颇得宠爱。朝野上下,没什么人将他放在眼里,却也实在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据说这个陈王殿下颇有点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这位李贺驸马,虽说似乎与陈王殿下素日有些往来,且据街头巷尾的传言,貌似是陈王男宠,可眼下这几句话,当真十分不给陈王殿下面子,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王殿下面红耳赤,却呵呵笑起来:“好你个李贺!不识抬举!”

众人皆是头皮一炸。

看来今天这位新任北军中尉、驸马李贺,要有好果子吃了!

北军上下突地有点同情李贺,说实话,李贺那几句话,实在说出了北军的心声。

三位驸马看着李贺,也开始面露怜悯之色。

“李将军!”陈王殿下突地正色喝到:“你可知罪?”

“来了!”众人心中暗道,看着李贺,满目同情。

“臣,不知罪!”李贺转身看着陈王殿下冷冷道。

陈王呵呵冷笑:“专宠妾侍,羞辱皇室,该当何罪?”

“臣没有。”

“大胆!还敢强言狡辩?”陈王冷笑道:“琪宁可是独居府中杨园?那杨园可是偏僻荒凉?仆众稀少?”

“是。”

“你府中可是妾侍当家?”

“是。”

“适才你可是没有向本王跪拜行礼?”

“……是。”

“还不认罪?”陈王怒喝道。

“可是……”

“什么可是?”陈王冷笑不住:“堂堂天策上将,敢做不敢当,还要诡辩吗?还不跪下!”

李贺咬咬牙在陈王面前单膝跪下。

众人皆是暗暗摇头。

“本王代父皇责罚你,你可心服?”陈王得意洋洋道。

李贺紧紧抿着嘴唇不答。

“驸马都尉李贺,转宠妾侍,冷落公主,羞辱皇室,责令闭门思过一月,以观后效!”陈王呵呵笑道:“妹夫,你放心,我即刻禀明父皇。你好好在家疼疼我妹妹吧!”

众人皆是暗暗咬牙。

却见李贺深深吸了口气,道:“诺!”

“那就快走吧!”陈王自眼角斜觑着李贺:“还想在这里继续教导本王?本王自有父皇教导!本王家事,不劳将军操心了吧?”

李贺只得抱拳道:“李贺告退。”

言罢,李贺沉着面,慢慢起身,转身下高台,在众人怜悯的眼神中,出营纵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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