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依稀可见的星星挂在漆黑的夜空上,此时万物静籁的落仙山充斥着各种的虫鸣鸟叫,此时的落仙山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木忘的运气不错,这晚的落仙山比往常更要安静。空旷的山间,温和的山风穿过山间树丛吹拂在木忘身上,此时此刻他多想拿起个枕头就睡下。
拍拍脸庞醒醒神,木忘继续朝着上次跟木岩修炼时候躲进去的山洞前进。
前几日木今心给他脑海留下的地图中,竟然就是上次在山洞里听到奇怪声音的地方。这让木忘辗转反侧了好几天到底要不要去,仿佛有种冥冥中的注定,犹豫再三安慰着自己那个声音应该就是木今心吧才鼓起了勇气。
幽深的洞口并不大,看起来就像所有的洞口一样,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迈开脚步,木忘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木忘的惊讶就越大,因为这个山洞仿佛贯穿了整座落仙山似的,洞道不大,却极深。临时造的火把感觉都快不够烧了,回头望望,早就经过了上次听到声音的地方也并没有出现异状,木忘稍微松了一口气。
按照木今心说的,可能还要再走半个时辰才到。就这么磕磕碰碰,打着哈欠,举着火把,木忘却越走越精神,因为渗出的细汗微微湿透了他的背心。
“嗯?”走到底前面竟然是一个死胡同,一堵泥墙就这么堵住了。这个洞就这么悄无声音的到头了。尽头处不是一个什么奇异的殿堂也不是什么巨大的石棺,木忘脑补过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
洞口没有任何变化,确实是就这么到头了,摸着厚实的泥壁敲了敲,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就在此时,点点萤光从木忘的体内飘散出来,吓了他一跳,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萤火虫的巢穴一样,然而检查一遍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萤火越来越多,渐渐充斥满了山道,看起来漂亮极了,就像万千飞舞的萤火虫。
不多时,散落的萤光汇聚成一个悬空的半身人像,木忘看了看“有点眼熟啊”。
“小兄弟。”
木忘没好气的看着这位前辈,“前辈,大半夜的赶紧的吧。”
“现在是重要时刻。”发光的木今心飘移到泥壁前,随着萤光不断汇入泥壁中,泥壁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其中出现了一个发光的通道,光线亮的木忘只能眯着眼,木今心着急道:“快进去,我这一丝元神支持不了多久。”
木忘咬咬牙,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心想里面该不会还有个什么机关陷阱吧我这屁股着地的姿势有点危险啊……
随着屁股的一阵痛,果然是屁股先着地了,木忘站起后揉了两下才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尽的空间,不大不高,但是因为被厚重的泥土包裹着,反而有点压迫感。墙壁上是一些尽是看不懂的图案跟脉络,看着并不像练功的功法,中间的空地上,散落着一堆稻草根,这就很凡人的气息了,看起来完全不太像是修炼之人的场所,也不像修炼之人的圆寂之地,更像是荒野的普通人家。
荧光闪过,木今心现身出来。
“墙上的图案与脉络并非我留下的,只是当时我的一丝元神回到木家后便被指引来了这里,此后这丝元神便在此长久不散。”木今心转过头看着木忘,神态瞬间苍老了许多。
“如果不是你炼化了残丹,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我的另一丝元神,也就无法指引你来到这里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木今心沉默了下来,许久后再抬起头,严肃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算你不同意你也要答应我要保密,不然今晚就到这了,我们两不相干。”
如果是早半年的木忘,他已经是扭头走人了,这种承担秘密的麻烦事从来都不是他的兴趣。自从与木川辛一战后,他不仅认识到木川辛的悲哀,更认识到自己的悲哀。
即便自己比木川辛的出身好上一些,但在这浩渺的大陆上,自己也只是一粒浮游,世间这交错的事,又何来独善其身的说法。
“前辈,我答应你。”
“好!百年前我是灵殿的使者,灵殿是什么想必你从未听过。”
说起往事,木今心不由得放慢了声速。
“其实千年前就有了灵殿,是因为有人想要彻底弄清灵根的奥妙,便建立了灵殿。他们走访天下,去见不同的人去认识不同的灵根,而后更是创造出了搜灵秘法这种无品斗技,因为这个斗技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对于灵根有更深一层的探究罢了,所以被笑称为无品。好在这个秘法并不会伤人灵根,也就是那时候,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的定义和划分被确立,而为什么这曾引领所有修炼者走上正途的组织最后却销声匿迹?是因为噬灵术!”
说到这里,木今心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木忘都能听见。木今心的心事就像决堤的大坝,仿佛便要宣泄一空。
“千年的探秘,在百年后结出硕果,当时的灵殿殿主解一世创造了噬灵术,这是一个既能称得上是最不值钱的一品斗技却也是能纵横天下的天阶斗技,因为这个斗技可以汲取修为比你低的人的灵根,然后以此融会贯通,从而提升自己的灵根属性,假如一个四品木灵根汲取一个三品木灵根后就能拥有超出四品但不及五品的天赋,但这可以无限汲取下去。你想象一下,通过杀人夺取灵根,灵殿一下子就涌现出了大批天才弟子,当然其背后是数之不尽的枯骨尸体。”
此言一出,木今心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愤怒写满了他的脸上,“那个混蛋解一世,自此让灵殿成为了这个大陆所最不耻的组织,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木今心颓然接着道:“但这也让灵殿瞬间成为了整个大陆最强大的门派,无数天才弟子为解一世所用,所向披靡,一扫各大世家与门派,这也同时引起了百门围攻灵殿的反击,最终灵殿毁于一旦,所剩七零八落,只余一些外逃的漏网之鱼罢了,以及像我这样的孤魂野鬼。”
说到这里,木今心黯然神伤,他曾是灵殿的使者往返于大陆各地之间,交好友,逛天下,大家互相讨论互相研究,都为探寻灵根的奥妙,因为在这世界上,从未有仙,人们以天地灵气为食,施展无上斗技,纵横天下,却从未有人修炼成仙,这也是灵殿的使命,去探寻出属于灵根的终极奥秘,寻得成仙之路。
稳定了情绪之后,木今心注视着木忘,沉声道:“你要学这噬灵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