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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绝唱

募捐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昨夜一晚没睡好,呼吸疼痛,为了不让自己的咳嗽声吵醒楼下的小萝和小荔,我一直屏着气,以致于胸闷气短。挣扎着起了床,给自己打了最后一支止痛针。让小荔抱上琴,小萝扶着我去了‘勿忘’酒楼。原本不想让爹爹去的,可他担心我非要跟来不可。

酒楼内已经坐满各界人士,主位上的赵王爷还没到。我想,重要人物通常都喜欢迟到的吧!没想到我还在二楼的角落处看到炎曦他们,他们还没走吗?临桌的还有方城主和他的女儿洛西。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弃而不舍啊~炎曦会被她的诚意感动吗?我不敢想像。

秦老板请我到账房。“怎么了?”我问。

“赵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回帖,听王府的林管家说赵王爷进宫见皇上去了,今天才会回来,但是就是不知道是那个几时才回来。唉!怎么办?这些人可都是冲着王爷的面子来的。”

“我去拖延一下吧!”心想一定要拖延到他来为止。

大堂。“各位,谢谢各位来本酒楼为灾民募捐善款,这里已经准备好募捐箱,今晚募捐活动结束后当场点清善款,三日内就公布善款的去处。谢谢大家合作,募捐现在开始!”秦老板的一翻话并没能起多大的响应,所有人都看向门外,等待着王爷的到来。情况让人觉得尴尬。

“各位,我叫冷婧是这家酒楼的后台老板,也是这次慈善募捐的发起人。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为大家弹上一曲以示感谢。”让小荔把琴放到大堂中央的桌子上。没有将琴桌搬来,因为没想到王爷真的会没来,叫小荔抱来琴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桌子太高,只能站着弹了。也许是从没见过谁是站着弹琴的,所以那些人都把眼光收回到我的身上来了。

亲亲拨动琴铉,悠悠唱出:“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繁华落尽,一身憔悴在风里,回头时无情也无雨,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人间有我残梦未醒。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真情独向寂寞。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也许是被我的歌词所震。开始有人向募捐箱里放银两了,虽然不多但也是个好的开头。

“我出一万两,请冷小姐再唱一曲。”炎曦突然站出来说道。而言武立即将一万两投入箱中。他是在帮我吗?还是将我当初留下的一万两还给我。不想那么多了,接着我又弹唱了一曲。

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效仿炎曦的做法,我唱了一曲又一曲。回头看看秦老板,他笑着向我点点头,这说明钱已经足够了。歌词才过半血已经从我嘴角流出,染红了面纱,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也许是止痛针的效果我没有感觉疼痛,我想把歌唱完,可是爹爹、小荔、小萝都跪下来求我别再唱了,就连秦老板和伙计们也是。

“怎么了知道本王要来一个个都跪着了,快起来!刚才谁唱的曲我还没听完呢!继续唱别停了!”刚走进来的赵王爷冲着大家就是这么一句。

“爹爹不要!咳!不要啊!”我已经没力气的趴在了琴上。

“王爷!请你救救公主吧!”爹爹跪着到了王爷面前。

“什么公主?”王爷诧异的问他。

“是赵乐灵公主,就是她!”爹爹指着我这个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人。

“她是我当年在皇宫偷盗时,挟持的公主,请王爷治罪!请王爷先救救公主吧!”爹爹磕头求他。

“你有何证据证明她是公主?”王爷收起刚才的笑容问他。

“她已将象征公主的玉佩当了,这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公主,公主背上有一个月牙状的胎记。当年包裹她的是块紫色的锦缎,上面还有白色的孔雀开平图,为了不让人找到我们,当初我已经将公主所穿的所有衣服包括那块锦缎一起烧毁了!”爹爹惭愧的说。

“真的是灵儿!她怎么了?”边问着边将我从琴上扶起。看来他是信了。

“咳!求王爷放了我爹爹,他将我养大,待我如亲生,求王爷放过他吧!这是灵儿在死之前最后的心愿……”我已经尽力了。

“好!本王答应,你父皇那里我也会去解释的。但是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本王马上派人请御医来,你要坚持住。”我点了点头,但还是昏过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位妇人,身后又跪了一地的人。

“咳~你是谁?”我坐起身问道。

“灵儿!你醒了!我是你母后啊!”她扶了我一把道。

“母后?”看看她是和我长的有几分像相,看来她就是西静国的皇后。

“母后,别让他们跪了!”我看到爹爹和小荔她们也都跪在那里。

“好吧!你们起来吧!”

“谢皇后!谢公主!”

“灵儿,你为何不早些来找我们?”母后含泪问我。

“母后,我只是想做个普通老百姓,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公主,而且公主不好当,我怕我没有这个能力。”

“你应该看看,现在外面有多少老百姓在为你祈福,你说你还当不了公主吗?我都知道了,你为这国家做了这样的好事,还想隐瞒吗?你父皇以有你这样的女儿为傲,他现在正和太医们商量你的病情呢!”我点点头又看向爹爹他们说道:“我的病不关他们的事,不要殃及他人,求母后不要再追究了,还请母后看在爹爹养育我的份上放过他吧!”

“唉!你这孩子,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善良的。”她帮我理了理头发。

“不!母后我并不善良,我只是自私的想多活几天,若上天知道你为了我而处罚了他人,我怕老天爷会将最后几天也收回的。”

“呜~傻孩子,还说自己自私,你是怕我不答应才这么说的,母后答应你就是了,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母后哭哭啼啼的答应了。

“皇上,太医怎么说的?”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看得出年轻时很英俊,他是我的父皇吧!

“灵儿,是父皇无能啊!多年为见的女儿,今日才见没想到……”话还未说完已经哽咽住了,母后已经哭的气不成声,旁边那些人也哭成了一团,都赶上一支交响乐团了。

“皇上!皇后!南国炎曦王爷求见!”外面的太监通报。

“他来干什么?”父皇诧异的问道。

“父皇母后我想见他……咳……”两人又诧异的看向我,然后点点头。

炎曦进来了,他向父皇母后行跪礼,让他们再诧异了一次,“南国炎曦拜见皇上皇后!”“起来吧!”父皇发话,但他未动。

“肯请皇上皇后将公主许配给我。”

“什么!你可知到灵儿她……”父皇对他的请求惊讶可很。

“在下已经知道了,在下只想娶公主一人为妻,若是公主有什么不测我也绝不再娶,求皇上恩准!”炎曦你为什么要这样?

“灵儿你的意思呢?”他们同时看向我。

“我想单独和他谈谈。”我希望他打消这个念头。

“好吧!我们走!你们也都退下吧!”一干人等都走了。

炎曦上前抱住我。“你快放开,你会被传染的,我得的是肺病啊!”我推不动他。

“我不怕!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休想溜走!”

“放弃吧!别为我浪费时间,你应该回南国去,或者和洛西在一起。”

“我们一起回南国,别再提洛西,我心中只有你,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嫁给我吧?”

“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娶我做什么,你走吧!”

“不!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和你一块死。”难道他娶了我,在我死后他就不死了吗?我担心他还是会自杀的。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若是我死了,你不许寻死!”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的婚礼在半天内就准备好了,我的高堂自然是皇上和皇后,炎曦的高堂由王爷和爹爹充当了。炎武他们和莫伶代表男方的宾客,我这边的宾客就多了,除了冷府的和酒楼的还有一些匆匆赶来的高官。

就连那些灾民和普通老百姓都是我的女方宾客,只不过他们都围在冷府外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现在请新郎接开新娘的盖头!”没有进入洞房这一环节,在大厅直接接开盖头,为了不让自己苍白的脸吓到人,我给自己化了点妆,看上去好多了。喝完以茶待酒的交杯酒。

司仪喊道:“礼成~”我已经没力气站着了,偏向炎曦,他及时接住我。

“灵儿!”

“皇儿!”  “公主!”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快去休息吧!”母后着急的说。

“我还有话要说…咳…咳…”

“好!你慢慢讲,别急!”父皇劝道。

“昨夜,我做了个梦……有位白胡子老爷爷对我说,他说我是天上仙帝和仙母的小女儿乐仙,从小喜爱歌舞,仙帝和仙母担心我只顾歌舞不顾身为仙子的责任,所以让我转世到人间来修炼,咳…现今我的阳寿未尽修炼未成,咳……因此要带我回仙宫治病,然后再送我回来。你们可信?”古代人都满迷信的我想他们会信的。

“母后信,只要你能活着,要我们做什么都行!”我看向父皇,他也点点头。

“我不信!你怕我们难过,所以又想骗我们!”炎曦激动的说,言武他们也直点头。哎~这群人!

“咳…那你说,我唱的曲子人间可有过?咳…我做的蛋糕人间可又过?”我反问他。

“这……”他皱着眉。

“就相信我这次吧!”他勉勉强强的点头。

我再次看向父皇和母后,“今晚我将独自留在房内等那位老神仙带我回仙宫,咳…所以从今晚起将这幢小楼的门用封条封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一年后我会回来,最迟两年。咳……若我没有回来,就说明仙帝和仙母不忍再让我回人间吃苦了。我想他们还是很疼我的。到时候你们就将这幢楼烧毁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重,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我不想伤他们的心,让他们抱着美好的希望,不是更好嘛!

“不行!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拆了仙宫……”他的眼角有泪,我抬手帮他擦去,“我一定想办法回来,你一定要等我,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

“母后!父皇!孩儿就此拜别!”

“别!别跪了!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我回头看看大家,“各位再见了!”

“公主!”他们都跪下了。

“秦老板!灾民的房屋和种子就麻烦你了!还有酒楼也拜托你了!”

“在下一定不负公主所托”我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转头看向爹爹,“爹爹!别在自责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收阻的别忘了!”

“是!我不会忘的,铁儿一定要回来啊!”他擦了擦眼泪道。我点了点头。

“曦!抱我回房间吧!我没力气走回去了!咳……”

言曦把我放在床上,我勉强靠坐在他身边,“曦!你明天就回南国吧!一年后再来。”

“不!我要在这等你。”

“傻瓜!你是个王爷,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次跟我这么久了,你的皇兄不急吗?”

“不会!其实我,早已经跟他联络过了……”怪不得太监会为他通报,我还在想他连身份牌都丢了谁会信他是南国的王爷,难道真是靠那张帅帅的脸就将小太监给骗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我?”我好奇他当初为什么没走。

“一开始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后来发觉你是铁儿就更好奇了,所以没走,也幸好没走!”他傻傻的笑着。

我看向窗外,月亮已升的老高,时间快到了。也幸好今晚是中秋,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唉!但愿月圆人团圆!我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曦!时辰快到了,你下楼叫他们封楼吧!”

“灵儿!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我点点头又推了推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等!”我想到什么就叫住他。

“怎么了?”他又坐回床边。

“我从来没有推过洛西。”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头,让我很不舒服。

“我已经知道了,洛西已经告诉我了,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原谅我。”

“我可以原谅,但是我还是生气。”我故意吓他。

“那你就打我好了,这样可以解气了吧?”他笑着说。

“好!可是我现在没力气,先欠着等我回来再打。”

“你呀!想让我误会你小心眼。其实是想我抱有希望然后活着等你对吗?”看来他越来越了解我了。

“那!你一定要抱有希望哦!乖乖的等我回来。时间不多了,你快下去叫他们封楼吧!”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身影慢慢离开,我心里默默的念着:别了曦!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的,如果我们缘份已尽希望你能放得下,要好好的活着。

现在用‘贞子’来形容我一点也不为过。披着长发的我,正费力的爬向铜镜,好不容易爬进去又从铜镜中爬出,呼~总算到了阁楼。

休息了一下,又爬下楼。几乎花光了力气,终于来到了一楼客厅。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笑了,爸爸在家,“你是谁?”爸爸的声音,我抬头对他笑着说:“我是乔安倪!”然后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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