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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堪的血目

坚冰之上,那还有能力站着的几百人全都抬着头仰望着炎斌,眼神中充斥的是满满的貌似无助的神情。炎斌就那样扇动着翅膀翱翔在半空睁大了血红双眼凝视着这群人,渐渐地又将牙关咬紧了些。此时这里的所有人任由这里的寒风吹过都不动声色,如此静静地对峙着,寒风能拨弄的也就只有他们的边角衣襟。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将是一场意志与生命的抗衡。

炎斌想着想着,眼里的血红之色更加浓郁,牙关也已经被咬的发出声音。思索着,炎斌突然一声咆哮,发出女子的尖锐声音,对着底下众人大声喊道:“我......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说完双手便是向两边伸开,手中光芒涌现,只片刻间便是有着两颗能量浓郁整一个都散发着寒冰之气的元素弹出现在炎斌那不大的手掌里。

“我要,打倒你们,毁灭任何一切,挡在我身前的东西!”炎斌逐渐狂暴,说出的话早已不是他原本可能说出的风格。也就在炎斌说出这句话后,便是双手向前下方一挥,手中的能量剧烈的元素弹也在这一刻飞出,只在片刻间便是与下方的一众人相遇,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枚元素弹在人群中砰然炸开,也在几声痛苦的叫喊声中,炎斌驾驭着背上的双翼,猛地向下冲去,同时,手中又是充满着冰蓝色的光芒。

所有人,被炎斌这两枚元素弹的威力惊吓到了,他们在爆炸的硝烟中看到的是,刚刚还站立着看上去起码有着生气的某些人在此时已然躺在冰面上半死不遂,身上盖着一些被溅射而出的冰块,一些地方也都被鲜血染红。没有人注意到,炎斌,这个在此时所有人眼中的杀神,已经破空而来,直击所有人的内心。

炎斌的某一枚元素弹透过空气狠狠地砸在某一个人的胸膛之上,那个人顿时身子像出了膛的子弹倒飞出去,又在另一枚元素弹被炎斌丢出去后,在某处一声悲惨的叫喊声响起,炎斌背后的冰晶双翼缓缓收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看上去像极了恶魔的漂亮小姑娘,和她此时伸出的手里头存有的浓烈的寒冰气息。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眸中,充斥已然不是刚刚的那丝好似对于生的渴望,现在存于众人心里,脑海里,眼眸里的,只是对于眼前这尊恶魔的满满的恐惧,这丝恐惧,已经完完全全超过了刚刚那丝对于生的渴求。此时,好像所有人都尖叫起来,慌乱地奔跑起来。

炎斌瞪着眼,喘着大气,此时在他眼中,前方这些四处慌乱逃窜的不是一条条生灵,他早已丢失了对于生命的概念,此时炎斌的内心留有的,只是对自己未来的不愿,对眼前自己认为毁掉自己原本好似完美未来的人的埋怨与憎恶。也许,对于此时的炎斌来说,他眼前的这些人,才是恶魔,会毁掉自己一切的恶魔。

炎斌就直直地站在原地,双手不停地凝聚着元素能量,在每一枚元素弹都被注入了无以复加的元素能量后将它丢出,在自己身前着几百人的大军中,想要不丢到人都难,每一枚元素弹被丢出后片刻间就会从前方或近或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渐渐地,炎斌好像得到了解放般,好似轻轻扬起了嘴角,露出了那可怕的真正来自恶魔的微笑。

将自己内心的不足以及对自己美好未来的崩塌归咎于眼前的众人,在降罪于他们,这一切流程都让炎斌觉得很痛快。起码,这样,自己就不会看到自己破损的心!

但就在炎斌祭出自己落地后凝聚的第九枚元素弹时,炎斌感到后背严严实实地受了一击,那疼痛虽然说不上剧烈,却是有之前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大伤的炎斌一顿好受。只见炎斌牙关一紧,全身抽搐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在漫漫冰原之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刚刚那道攻击是此时站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一名中年男人发出的。

那名男人有些艰难地喘着气,怒瞪着炎斌,又是艰难地说道:“我们也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想要活着。这是身临险境所有人都会有的想法不是嘛?!你没有体会过那种近乎绝望的感觉,又怎么感受到我们得知能够离开这里时心里的兴奋热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说着刚刚那些话,又有什么资格取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炎斌望着他,渐渐地转过身去,刚刚那丝浅浅的微笑却是变成了仰天大笑,这一系列举动在那男人看来异常诡异,没有人会认为像此时炎斌这样的小丫头会经受过什么样的绝境灾难,与完完全全没有光明的黑暗。

炎斌停了下来,跟那男人一般怒瞪着,淡淡的眉宇间顿时充满了狠厉之色,语言激烈地说道:“那种一切都被改变的绝望你经历过?那些根本无法面对的事物摆在你眼前的处境你遭遇过?那些好不容易看到的出路被人硬生生掩埋的无助你想象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着你这些话?难道你们就为了自己的生而去随意捏取他人对平静美好未来的渴望吗?你们就觉得,这样,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理所当然吗?!”

那男人被炎斌说得有些不知所措,却是脸色阴暗下来,往前走出一步,又走出一步,最后径直往炎斌那边跑了起来,边跑手中凝聚着元素之力,怒视炎斌,口中也大喊着:“无论如何,追求自己想要的,这不才是这个大陆的真谛吗?”

炎斌看到那男人向着自己攻来,右手也是自如地凝聚起元素,在那男人离自己仍有一段距离时,便是将已经完全凝聚完毕的元素弹丢了出去,嘴里也喊着:

“我只是,想要自如地活着啊!”

那男人身形一变,只在那一瞬之间躲过了炎斌丢出去的那一枚元素弹,再一跳之间来到炎斌跟前,用空着的左手从长袍中取出一笔并不光亮的卷轴,又将它举于右手那已经凝聚完毕的元素能量前,在男人一声大喝间,右手那团元素能量顷刻而出涌入卷轴又完全被祭出,炎斌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躲闪,也没有任何躲闪的意识,就如此被那经过元素卷轴洗礼过的已经焕然一新能量爆棚的元素波动狠狠地砸在胸膛之上,又猛地炸开,直接将刚刚风头的炎斌轰出几米远,倒在冰面上,胸前早已是渗出鲜血,口中也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喷洒在坚冰之上,又溶于坚冰。

在完成了这一切后,那男人也半身倒地,一手撑着身体按着寒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炎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传遍全身,边艰难地将身子撑起一边痛苦地呻吟着。就在炎斌艰难地站起身时,周围又围过来好几个中年男人,个个怒目圆睁看着受了伤的炎斌,其中一个说道:“看来,这小丫头也只不过是有着不凡的元素实力,身子上的功夫完全不过关嘛!”

刚刚那个将炎斌打伤此时半跪在寒冰上的男人见到这几人围过来,却是不屑地看着他们,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你们几个老狐狸,也就会躲在那里看着,现在发现了才会出来放话。”一人回答道:“切,那还不是你这狐狸太老了,脑瓜子转不起来了。”

炎斌艰难地支撑着身子,此时炎斌又感到了那丝恐惧了,又开始害怕了,这心理也是造成此时他伤势看上去如此严重的原因之一。炎斌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转了转头看了看这些人,炎斌看的出,这些人是从刚刚一直在周围查看情况的,现在发现他们的处境好转就马上围了过来,炎斌还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炎斌的眼睛渐渐的由之前的血红逐渐变淡,身上的暴虐之气也逐渐消散,炎斌开始害怕,开始感觉到自己不敌眼前众人,自己会被他们杀死,会再也看不到真正的光。但是在炎斌眼眸最后一血红消失之前,炎斌触发身上存留的最后一丝暴虐之气,将自己的双手按在坚冰上,凝聚元素,注入心魂,抽取元素,提取心魂,炎斌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干,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将会带来什么。

心魂与冰魂,在极寒之地相互交融,触碰,分离,又再次凝聚,完全相交。

突然间,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只是没有人能够看出炎斌在搞什么名堂,也没有人敢乱动,所有人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炎斌,察觉着周围的动静。最后,到了某一时刻,连这地底世界中不曾停歇的风也都消停下来,炎斌周围方圆几十米的冰面上全都泛起了光芒,有一人察觉自己脚底下不对劲,赶忙向着炎斌外跑开,并随声大喊:“快离开她!”

只是,所有人的动作都跟不上元素渗透的速度,就在第一个人开始往外围跑开的时候,以炎斌为中心的几十米开外的冰面上,猛然溅射出猛烈的光芒,将此时身处其中的所有人包裹在内,在一整片的光芒盲区内,一道道冰寒光束从坚冰中直冲天际,也是在一阵阵的喊叫声中,在到处的圣光中能很清晰的看到血雾。

一小段的时间后,光芒消失,冰面上便是有着许多人横躺着,浑身上下都是鲜红的血。炎斌倒坍在冰面上,眼神神射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好似充满波动又好似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此时,以炎斌为中心到周围刚刚的那一整片冰面尽数崩裂,最后全都化作冰雾消散开来,包括炎斌在内的此时在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全都跟随着向下陷下去,掉落在这个此时形成的大冰坑之中。炎斌抬起头,他能看到的,是此时依旧散发着无尽光芒的元素核心。

炎斌伸出手,想要触摸它,嘴巴微微张开着,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眸中,微微的,伸出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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