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大军相继开拔,奔赴前线,朝廷的徼召也以最快的速度散发到全国各地,天下豪杰心系朝廷者,纷纷招募兵勇,投身军旅,建功立业。
卢植率大军直接杀奔巨鹿,与张角形成对峙,遏制住太平教大本营的力量,防止张角分兵支援其他战场。
皇甫嵩领大军杀奔长社,而朱儁则率部出征颍川。
这三处都是危及洛阳所在,且太平教主力所在,只要消灭这三处地方,其他州郡的叛贼便能反手覆灭。
三位将军都非常的自信,太平教人数虽然甚众,但是没有严格的训练,攻城肆虐完全是凭着心中对张角的信仰,在张角号令中发起不要命的进攻,但他们没有计谋,打仗打的智谋,他们相信,在他们手中,只要在战场上站稳脚跟,他们就能以最快速度的凭着他们的智谋平定反贼。
然而,他们低估了太平教徒的疯狂,朱儁首先与太平教一方大渠帅波才部撞上,波才此人身手不怎么样,但是也是心有兵法韬略,所以,半路截杀,朱儁心中轻视不服教化的太平教徒,猝不及防,加之第一次与太平教徒交战,不熟悉对方的战法,一时间,朱儁部被波才部疯狂地进攻打蒙了,一时间,难以抵挡,朱儁被迫撤军,波才率领着疯狂地太平教徒随后掩杀,造成了官兵镇压反贼的第一次大败,而波才一路尾随,追着朱儁部不放,沿途陆陆续续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突破十万之众。
而另一边的皇甫嵩也贪功冒进,被太平教迎头痛击,被迫退守长社,而恰巧遇上了逃奔的朱儁,双方出师便遭大败,倒也同病相怜,便合兵一处,据长社而守,伺机反扑。
波才率太平教徒将长社团团围住,也不出战,似乎想要将朝廷的大军困在长社!
朝廷三路大军,两路被围,只有卢植颇有大将之风,一路大军稳扎稳打,也不贪功冒进,太平教徒沿途不能挡其锋,卢植的大军渐渐推到了巨鹿城下。
卢植就巨鹿外十里处安营下寨,与巨鹿形成对峙,不论太平教怎么搦战,只是高挂免战牌,不予理会,每日在营寨中操演军卒。
巨鹿县衙内,张角盘坐在主位上,微合着眼睛听着手下人传来的战事。
“汝南军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南阳张曼成渠帅攻破南阳,斩杀太守褚贡,正向襄阳奔去,波才渠帅部连战连捷,先攻破朱儁,后围长社,将朱儁,皇甫嵩围困其中。“
“妙,妙,妙!”张角抚掌大笑,显然在发兵之初,有如此的成就令他很兴奋。
萧冷坐在下首,他看到激动的张角,看到张角眼中的憧憬,一言不发。他可是作为后来人,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个时代的一些走向还是有一些大概的认知。他知道太平教的前期的势头相当的猛,官兵不能挡,但是随着全国各地的豪杰响应朝廷的号召,自发的组织招募兵勇,或加入军队,或在各自的家乡抵抗着太平教的肆虐,太平教的势头渐渐被全国各地有识之士联合压制,然后在不久以后一把大火将波才打回原形后,官军疯狂地反扑,太平教开始出现颓势,一败再败,而作为主心骨的张角在不久便病死在巨鹿,张角一倒,太平教再也不能抵挡,太平教被快速的平定。
萧冷对太平教没什么归属感,起先只是单纯的为了报答马/元义的活命之恩,来到巨鹿后,又受到张角的教导之恩,想报答张角,但他的报答又不是说投身太平教的反汉事业中,他非常的清楚太平教的下场,他也知道现在的汉朝虽然已经末路,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一匹还活着的龙?太平教的反叛正如张角所言的火苗,在慢慢的点燃这摊神州大地的浑水。
看着张角,他知道他说的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是不会相信的,因为,一个偏执的人,在经过他做的偏执的事并取得最大的成功以后,所有的言语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浮云,甚至会刺激着他,让他更加疯狂。
难道跟张角说,他是后世之人?他知道未来的走向?这不可能!姑且不说张角会不会相信,就是信了,这样偏执又有对他反叛的作用与下场已经预见并甘愿投入千千万万的生命的疯子会停下来吗?
这一刻,萧冷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他发现,即使他知道未来走向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不能制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天师,我想出去走走。”萧冷挽着嘴唇,轻声说道。
“腿脚长在你自己身上,难道老道还能拦着你不成?哈哈,去吧。”此时的张角并没有察觉到萧冷的异常,正沉浸在巨大的胜利之中。
“我是想去外面走走。”萧冷将“外面”二字说的很重,提醒着张角。
张角愣了一会儿,他听明白了萧冷的意思:“你还是不认为老道有成功的希望?所以想事先脱身?”
萧冷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既然已经受到马渠帅以及天师您的教导,我这个身份是不可能脱身的,太平教徒这个身份会伴随我一身。”
“哎,现如今的刘姓江山如此破败,我大军所过之处,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你竟然还是不信老道能够成功,去吧去吧,年轻人闯荡一番也好,待老道推翻了这个昏庸的朝廷后,你再回来也不迟!“张角挥挥手,他的内心其实十分清楚萧冷的想法,但他认为萧冷幼稚,生活在汉家天下,只知道汉家天下乃是正统,所有反叛之人皆没有好下场,但他也认为萧冷有这个想法,也跟萧冷没有见识到太平教的强大,既然他想走,就让他走吧,现在他在现在的战场上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作用,或许在将来,以他天生武者的天资,突破到那个层次后,才是关键,更何况萧冷说的也对,既然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太平教天师教导出来的人,那么他的身上就会背着太平教的身份,甚至比那些大小渠帅更加的重要,到时候除了太平教的地盘,天下之大,哪里有他的落脚之地?
这样想着,张角也看开了,看着萧冷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道又何尝不知道仅凭太平教的实力想要覆灭刘氏江山几乎不可能?可是只要我太平教坚持一两年,到时候洛阳城里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必将自顾不暇,我太平教如何没有机会啊。”
这句话他没有跟萧冷说,否则萧冷必定十分惊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天下,在之后一两年就是潮起潮落,一个接一个的起义。
其实,张角已经埋下暗棋,已经暗中联络许多心有反意的一些豪雄,到时候太平教引发战火,牵引朝廷大部分的精力,然后那些心有反意之人便聚兵谋反,让官军不能安心对付其中一方势力。这些萧冷都不知道。
“他们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是想着消耗我太平教的实力吗?”张角喃喃道,接着脸现嘲讽:“只怕到时候你们一杯羹都休想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