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萧冷随便寻匿一些吃食,因为担心淳于琼通过叛徒唐周的消息,派军士沿途搜寻,所以随意吃了一些他就继续动身赶路了。
然而事实上证明,萧冷想多了。
趁着夜色的遮掩,洛阳城外。萧冷骑着马,一骑绝尘,等淳于琼等人打开城门后,追出来,早已经没有了萧冷的影子。淳于琼无力地看着广袤的夜色,象征性的让手下军士四处搜寻,结果显而易见,直到天明,一个个军士红着一双眼睛,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便带领手下回城,因为他知道,想抓住萧冷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不过已经杀了马/元义这个反贼,萧冷这个小人物就算抓到也没什么用处。
萧冷日夜兼程,在第四天赶到了太平教的大本营,巨鹿。
进入巨鹿的地界,萧冷瞬间感觉到这里的不同,几乎人人裹着黄色头巾,见到他这个陌生人进入巨鹿后,都会抬起头看着他,直到看不见他为止。
萧冷骑着马一直奔到县衙门前,大声对着门口的守卫说道:“我有马渠帅的手令,有要事禀告天师。”
门口守卫拿着萧冷手中的令牌,跑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守卫出来,领着他向内走去,一路沉默。
不大一会儿,萧冷就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让萧冷进去后就离开了。
萧冷疑惑的走进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一张床,卷着窗帘,隐约间有一个人的轮廓:“此人是天师?难道天师得病?“
“咳咳。”床榻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听闻元义吾徒命你有要事亲自禀报本道?”
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萧冷似乎听出了关心。
“正是!”萧冷应道。
“那便说说吧,元义吾徒可是有何重要消息要禀告老道?我那徒儿办事,老道可是十分放心的!”可以听出张角对马/元义的办事能力十分看重。
“天师......”萧冷张口,斟酌一下言语:“天师,事情败露,唐周反叛......”
“什么!”床榻上的人坐了起来,声音颤抖:“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唐周亦是吾亲信的徒儿,怎会出卖老道!元义吾徒呢?元义吾徒在哪?”
萧冷能够看出张角对马/元义的浓浓的关心,还有声音中的希冀,他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渠帅为了掩护我,被淳于琼......生生的摔死!”
“什么!噗~”床帘上顿时出现一块红色:“可恨唐周,可怜元义吾徒啊!咳咳......”
“来人,来人,天师吐血了!”萧冷跑出房门大声叫道。
......
由于太平道天师张角的弟子唐周反叛告密,隐藏洛阳意图内应的马/元义身亡,马/元义身边的小厮萧冷由马/元义的掩护,趁着夜色,诈开洛阳城城门,趁着夜色逃窜,消息在第二日直达天听,在酒池肉林中度日的皇帝刘宏穿着龙袍,罕见的认真的召开朝会,凡朝会未到者一律削职查办,之后在朝堂之上讨论太平教之事。
此时的朝廷已经千疮百孔,宦官,外戚专权,双方因为镇压叛贼的将领人选而一直争吵不休,连续争吵了好多天,任然僵持不下。一方面体现出皇帝刘宏的势弱,宦官,外戚的势力庞大,一方面也显示着黄的的懦弱,又何尝不是是没有将太平道放在眼里?朝廷没有立刻派出大将镇压太平道,却给了太平道一些缓冲时间。
单说萧冷逃到巨鹿,将太平道起事事情败露,唐周反叛,马/元义身亡的消息传递给了已经只能靠药物支撑的太平道天师张角,张角怒极攻心,又因为马/元义的身死,吐血昏迷,医师在经过许久将天师张角救醒后,天师张角召来太平道大小渠帅,命萧冷将唐周如何反叛,马/元义如何身亡的事情详细的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众渠帅都因为唐周的反叛而愤怒不已,但也感到深深的紧张。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便无充足的时间给吾等准备,众位弟子个回去准备,待老道此间起事,你等便相继响应,会师洛阳,擒唐周,灭朝廷!”最后张角拖着病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擒唐周,灭朝廷!”一众渠帅嘶吼。
待众渠帅各自散去后,气势十足的张角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萧冷眼疾手快,身体蹿出,来到张角身边,伸手将他扶起。
当他接触到张角的身体时,他愣了愣,不过却不动声色的背着张角回到房间,并唤来医师,他则在床榻旁候立着。
“天师身体羸弱,应当调养一段时日,切不可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小人纵有千般能耐也无法逆天。”医师烟头叹息离去。
萧冷伫立一旁,也不说话。
张角醒了,他的双眼有些混沌,有些猩红:“你怎么在此?”
“萧冷受马渠帅的嘱托,替他照顾天师,报答天师的养育之恩。”萧冷平静的答道。
“嗯~”张角传出重重的鼻音:“你且出去候着,任何人都不见,老道要休息一会儿。”
“诺。”萧冷慢慢的退出房间。
......
第二天,巨鹿郡明显的开始忙碌起来,各个部门都开始疯狂地运作起来,一群接一群的头戴黄巾的老少青壮慢慢汇集到巨鹿临时的军营中。
同时,天下许多州郡,凡是有太平教身影的地方,自各大小渠帅回归后,都紧密的张罗起来,只待天师下令,巨鹿举起大旗,他们就会纷纷响应。
整个天下都在暗潮涌动,而作为风暴发起者的巨鹿县衙,却是十分平静。没有一点风暴之眼的紧张。
正如张角,躺在床榻上修养,他要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一具硬朗的身体。
正如萧冷,他正在县衙演武场赤着膀子练着大刀。太平教起事在即,天下就会陷入大乱,他知道他身为太平道教徒,现在看似风光,但是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他知道浩大声势的太平道起义,在短短的几个月就被镇压,而风光一时的太平教图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是官府的黄巾贼,蚁贼!是官府官员们的晋身之资,所以他不能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变得越强大,在之后的日子里才越有机会活下来。
一个壮硕的汉子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敬佩的看了一眼萧冷,这种敬佩不仅对他的实力的敬佩,还有另外一种敬佩。
萧冷疑惑的看着壮汉拿着张角的房间,不明所以。那个壮汉是张角的近卫,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巾力士中的一员。传闻被张角施了法术,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生死的凶悍之辈。
没过一会儿,那个壮汉走出来,将在习练武艺的萧冷叫住,说:“天师有请。”
萧冷麻利的穿起衣服,跟着这黄巾力士进了张角的房间。
此时的张角起色不错的样子,正坐在床榻上看着一张纸,正是方才的萧冷看到黄巾力士拿进来的,他隐隐的看到纸上画着一个人头的轮廓。
“天师。”萧冷走到床榻边上,轻声叫了一声,目光瞥见纸上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通缉令,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一个小人物还会浪费这么珍贵的纸张。
“你竟然还会是元义吾徒的弟子,你那日怎么不说?”张角的视线从纸张上移到萧冷身上,脸带笑意。
“渠帅并未收我为徒,只是说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能没有实力,所以教导我武艺。”萧冷答道。
“呵呵,不错,不过我那徒儿可是对习武没什么天分,那一身武功实在是不怎么样,来,坐床上来,老道看看我那徒儿是否误人子弟。”张角笑吟吟的朝着萧冷招招手,脸上喜欢,眼底却有着悲伤。
萧冷心中明白,这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他是马/元义的徒弟,所以张角才会这么对待他。
萧冷顺从的坐在床榻边,他不相信张角还能看出马/元义怎么教他武艺的,所以只当张角想跟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