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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吟山庄〈二〉

辣手判官眼看对方就要翻脸动手,不由得一惊,他早从师父那里听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邪性的很。可以与鹰爪拳王的脾性有做一比。只因早年嗜杀成性,所以在江湖上才有“冷面屠夫”这个绰号,就连他手下那四大护卫在江湖上也有“四大太岁”之称。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在踏入江湖之前曾经是天山派的一代掌门人,后来因杀戮太重给本派带来一片指责,方才不得已辞去掌门一职,由此转身踏入江湖,并被推举为大江南北绿林的总瓢把子。

凭着这么一个凶神,竟然来做一个山庄的管家,可见这龙吟山庄并非江湖人士所想的那么简单?辣手判官在听到“冷面屠夫”指责之后,自知此人不动手则已,只要一出手就会大开杀戒,到那时自己尚可勉强自保逃脱,可是手下这伙人恐怕就要全军覆没。

辣手判官在追查龙吟山庄上官夫人与小公子武功来源一事陷入困境后,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疤脸老道,唯有从他那里才能得到师父那块令牌的下落,于公于私,自己一伙绝不能与龙吟山庄发生节外生枝的纠纷。

想到这里他立时躬身抱拳向“冷面屠夫”施礼赔罪道:

“误会、误会………全都是些误会,在下在这里先向贵山庄赔礼了!眼前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确实是在下的属下,他们平日依仗官府庇护横行霸道惯了,不知这里是上官大侠的产业,如果知道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到这里找不自在!”

“这么说来你们都是官府的便衣人员?”冷面屠夫似乎不肯罢休,仍旧咄咄逼人问道。

“老前辈就是老前辈,什么也瞒不了你老的眼睛,在下夔自行,身为皇宫侍卫副统领,这一次是专门来山东为朝廷抓捕钦犯的。只为对上官庄主慕名已久,途中恰好听说龙吟山庄上官大侠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因此我等特地给老爷子拜寿来了。”

江湖人物最重人情面子,何况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对方一伙人品如何,人家是为山庄老主人拜寿的,是给山庄的面子。况且这江湖汉子来自不同角落,与官府爪牙相比都差不多,其间鱼龙混杂,什么玩意都有,对其人品实在不可过于苛求。

眼前这一切对赌山四残来说可算是十分尴尬的一幕,怪事接连不断,自以为十分熟悉的龙吟山庄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除了山庄护院教头早为大家所熟悉之外,四人还是第一次知道山庄老管家的真实身份。

做为四人之中的唯一女性,俏夜叉不光心细而且最喜欢看人打仗,为了证实辣手判官说的是否属实,并趁机挑唆道:

“怎么……这大名鼎鼎的辣手判官适才还是威风八面,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谦虚恭顺起来,大大有损你师父的神威!我敢打赌:堂堂‘武林死神’的弟子,岂有怕人的道理!”

冷面屠夫听到“武林死神”四字,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面寒意一闪,立时盯着辣手判官看了一眼,并道:“这么说来,是老夫慢待了高人了?”

“哪里哪里,除了老前辈,这里哪还有什么高人!”辣手判官赶忙补救道。

“阁下既然是‘武林死神’的弟子,又是朝廷的命官,现在干嘛又变得这般谦虚?”铁掌清风仍旧不甘心双方和解,借此也为二师妹的话帮衬道。

“两位是在开玩笑了。”辣手判官自忖得失,眼下唯有委曲求全。

老管家见此光景稍一沉吟,见对方一味求全,方才毫无表情的发出嘿嘿一笑;难怪江湖上送他绰号“冷面屠夫”,此时尽管听到他的笑声,众人丝毫没发现他脸上有半点笑容。只听他向辣手判官表示道:

“如此说来,倒是老夫慢待了贵客。”说罢身影一晃,眨眼之间已经在酒楼大厅内转了一圈,待他身影重新坐在原处时,大厅内原被点中穴道之人顿时恢复了自由。

赌山四残过去虽然也见过老管家,但是直到今天方才认识他的真正身份,并从他的身法中看到,就是自己师父生前也不过如此,心中各自感叹不已。辣手判官此时急欲要和老管家拉近乎,赶忙向几个被解开穴道的手下呵斥道:

“没有出息的东西,净在外面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丑事,你们也不睁大眼睛看一看,这里可是你们放肆的地方?既然管家老前辈不与我等一般见识,你们还不赶快上前谢恩,感谢龙吟山庄大度之德!”

众手下闻此赶紧上前向老管家施礼道谢,与此同时辣手判官从身上掏出一个五两重的金元宝,抛给身边一名手下,吩咐他赶快去给这里的酒楼老板结账,赔偿酒楼各项损失。并亲自向老管家躬身表示歉意道:

“其实这些人手中不是缺钱,全都是因为在下对他们平时失于教导,方才造成今天这种丢人现眼局面。在下深知上官庄主富甲一方,看不上这区区五两黄金,但是看在我们一伙诚心的份上,还是不要再与他们计较,敬请老管家海涵为盼。”

老管家对此点头之余连声称“好”,并向一旁的护院教头张义五吩咐道:

“你将这里的场面重新安排一下,叫伙计们赶快拾掇拾掇,既然这些人是山庄的客人,不妨今晚就将他们留住在这里,老夫有事就先回山庄去了。”

在护院教头躬身应诺之后,老管家随即扬长而去。辣手判官一伙在目送老管家离开酒楼后,从此似乎认识到了龙吟山庄的厉害,原先的气焰不由得消失无影无踪。为了尽量减少敌对势力,辣手判官对赌山四残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四人大都是直性人,还认为他们是怕了自己一伙,各自欣喜之余,同时赶紧寻找铁匠修补自己一伙遭到损坏的兵器。

客栈酒楼前是一条直通南北的大道,平常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客房十分宽绰,光房间就有三四十个,不怕客人没地方休息。

就在大家休息之后,客栈似乎变得十分安静,唯有不远处的山村内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半夜时分,只见一个黑影从酒楼客房窗户中一闪而出,或许此人在白天早已经看好了方位,落地时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脚底一沾地立时就向青云山方向奔去。

只见他黑纱蒙面,一身夜行人服装,在不平的路面上窜高伏低灵巧的像一只狸猫,行进迅速,不一会就来到青云山上龙吟山庄大门。这个人并不敲门,而是首先围着山庄转了一圈,然后又来到山庄后面,刚想跳进院去,突然觉察到项后有人喘气的热风轻拂皮肤。

这个夜行人本来十分警惕,为此突然反手向后抓去,身躯同时也向后移动了三尺有余。行动也可算迅速,但是仍旧抓了一个空,背后竟然什么也没发现。由此他不由得暗笑自己过于紧张,产生了幻觉,稍调整一下心态,然后拾起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石子随手向院内扔去。

继而他闭气静听院内的响动,只听着那颗石子在院内落地滚动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夜行人方才放下心来。原来他所扔的石子是夜行人常用的方法,并命名谓“仙人探路”。一旦院内有人或是地面是个水坑,石子就会得到院内人及地面的相应反射。

听到院内没有反应后夜行人纵身跃过围墙,人还没有沾地就听到一侧有一股劲风横扫而来。也算他武功了得,身躯一式“高扑虎”,上身下扑之际硬生生把双腿拔起二尺多高。只听着贴着脚底一根长杆随即扫过,夜行人双手与上身方才落向地面。

然而这才是恶梦的开始,不待他身躯站起,那杆子又搂头劈来,破空声凌厉刺耳。夜行人身躯不得已向一侧滑出两尺,脚还没有站稳随即听到那杆子夹带着风声复又扫向自己腰间……一连十多招过后,夜行人甚至连对方什么脸面都没看清。

由此他不由得惧念突生,知道院内埋伏下高手,单等脚底一旦踏实地面便猛然向院外跃去。身躯眼看就跃上墙时,这才发觉墙头上原来已站着一个大汉,不得已之际唯有向那大汉一掌击去,没想到对方不光不躲反而一掌迎来。

夜行人此时身躯悬在半空,已经失去左右挪动的基础,无奈之际唯有挺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响亮,墙头上那人竟然被他震了下去。可是待他自身下坠之际,就感到腹部一疼,好像被人点了穴道,随即胸部也被人点了一指,身躯竟然像一捆木柴一般“扑通”砸在地面。

与此同时,墙头上落下的那个大汉已经重新跃进院内,看到对手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方才向身旁那个人表示道:

“此人是在下近几年所碰到的最厉害的盗贼,不知铁大哥想把他如何处理?”

夜行人这才看到旁边对手似乎是白天碰到的那个瞎子,只见他脑袋突然一怔,似乎若有所思,然后脑袋一歪表示道:

“最近打扰山庄的武林人士颇多,他们或许是已听到点什么,其目的无非要逼老庄主为他们火中取栗,与那‘武林死神’重新博弈一番。瞎子推想此人也无非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按照惯列你暂且将他带到地牢,等天亮时交给管家处理就是了。”

夜行人随即被那大汉提起夹于肋下,然后两人开始向山庄内走去。或许由于山庄抓住此类人物太多的缘故,直到夜行人被抛入一间地牢内时,对方两人始终没兴趣撕下他的蒙面黑纱,看一眼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殊不知此这夜行人正是“辣手判官”所扮,他之所以扮作蒙面人夜探山庄原是出于不得已,目前大家追寻的疤脸老道突然失踪,但是他从大师哥飞鸽传信中知道,此人就藏身于龙吟山庄或附近的酒楼客栈。可是他暗中把附近酒楼客栈翻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考虑到龙吟山庄里面藏有不少高手,他在事先安排好众手下在去山庄的途中暗中接迎自己之后,不得不亲自冒险进山庄做一趟调查摸底,结果事情还没弄明白自己反栽了进去。

辣手判官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感到没面子,竟然被人当做垃圾一般丢在这里,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恼。

正当他自艾自怨期间,突然意识到这个地牢内似乎还有别的伙伴,地牢内漆黑一团看不到什么,并且四周有一种野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腥臊气味。但是静心一听却有两个人的呼吸,两人呼吸深沉细长,如不是辣手判官仔细分辨,几乎可以忽视过去。

辣手判官单从呼吸之声就知道,这先进来的两人也不是寻常之辈。不待他开口说话,其中有一个声音竟然问道:“喂……伙计,你是干什么来的?”

“你是在问我吗?”辣手判官不由得反问道。

“不问你,我问谁,难道我们这俩先被送到此处的人,等你来后还需彼此再打招呼不成?”对方心情不佳,言语中充满着无名的愤懑。

“说来可笑,”辣手判官实在不愿暴露真实身份,自不知明天山庄管家怎么处罚,眼下只好胡诌道:“小的听说这龙吟山庄富甲一方,不由得产生了觊觎非分之念,谁知道刚进山庄就被一个瞎子逮了个正着。你说倒霉不倒霉!”

没想到辣手判官这句胡诌的话,竟惹得旁边两人同时“哧”的失声讥笑,并听适才说话那人表示道:

“原来阁下是位梁上君子……虽没发财,但是留下了一条小命,恭喜你了……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你说你到皇宫去偷窃,也比到这里更安全些!”

“这句话怎么讲?”为了打听更多信息,辣手判官故作糊涂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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