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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吃人的黑龙

天亮了。

伴随着一阵阵鸡鸣,村庄里开始有了动静。活着的人们在早晨醒来,死去的人已在昨夜死去。

村门口有一个牌坊,上书三个大字,黑龙村。穿过牌坊,沿着碎石路往前,便是进村的路。村子四周有几个哨亭,似乎是有人在观察着村子的一切动向。不多时,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铁皮屋顶,洒在乡间小路,洒在死一般沉寂的黑龙村。

“这个村子的人都不说话,难道都是哑巴?”小红毫不掩饰心中的猜疑。

“是不对劲,他们都不交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冰边走边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这种规模的村子,少说也有好几千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找个人问问吧!”小红说着便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原来她觉得这些人不爱说话,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人多了,更加不会讲什么,只有在僻静的地方,说不定还能透露点什么。但是时间太早,很多人还在家里没出门,遇到的人也是三五成群走在大路上,似乎是去山上砍柴的。

小红没有办法,只好就近拉了个村夫,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村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连忙摆脱小红,惊慌失措地说道:“别问我,我不知道!”说完就飞也似地走开了。

“什么情况?都吃错药了吧!”小红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更加好奇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沈冰见没人搭理他,只好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出村子了,村子的后面都是山,如果还是没人搭理,只能原路返回。在村子的南头,他看见几个穿着孝服的人,只是沉默地烧香纸,却并不磕头,看来是家里有晚辈去世了。附近有很多坟头,好些花圈还没烂掉,明显只有几个月。

“女儿啊,你放心地去吧,来世投个好人家!”一位母亲伤心地哭诉着,她压低了声音,仿佛是怕人听见。沈冰却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她女儿不幸去世了。

小红见那人哭得伤心,心里也十分难受。看来村庄里的沉默跟这位年轻姑娘的去世有很大关联。小红也上前拿了几张冥纸烧了起来,那母亲诧异地望着她,眼睛里似乎跳出了几个字:你是谁?

小红这辈子哭泣的经验十分匮乏,一时也挤不出许多眼泪来,便摆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仿佛死去的人是她多年的朋友。

“这位姑娘,你是玉儿的朋友吗?”那母亲停止哭泣,对面带悲伤的小红问道。

小红点点头,假戏真做,她好像真的更加难过了,那难受的感觉真的像刚失去了一个多年的好朋友。

“那你赶紧离开这里吧!”那妇人说道,似乎很替小红的安全担忧。

“为什么?”小红问道。

“你不是这里人吧?别问了,赶紧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那妇人激动地说道,肯定不是在撒谎。

“伯母,您得跟我说说,小玉是怎么死的?”小红已经入戏了,虽然是假冒的,却带着真感情,她猜想那死去的小玉应该跟她差不多年纪。

“原来你还不知道!”那妇人收拾了一下情绪,开始慢慢道来,这也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哭泣并不能让小玉死而复生,倾诉却可以让她继续感受到小玉的存在。

既然已经失去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小玉是昨夜里没的,我亲手给她洗的澡,希望她能走得干干净净,来世清清白白做人。我也是没有办法,选中了她,这是几十年的习俗,谁也不敢破坏,否则只会殃及无辜。也不是没有人反抗过,请飘渺峰的道士,打不过被吃了,请九指法师,还是打不过,也被吃了。那么多神通广大的人都没办法,我们这些庄稼人又能怎么样?也只能逆来顺受了,每个月送一个少男少女去给他吃,就可保村子一月无虞。人都是要死的,只是他不吃我这老骨头,不然我宁愿替玉儿去死。玉儿是多么俊俏的姑娘,又懂事,那么小就会做饭烧火。现在长大了,要不是生活在这里,也该找个婆家了。”那妇人自顾自地说了一气,心中的悲伤之情也缓和了不少。

“您说的,我听不太懂,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小红试探着问道。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那妇人正想好好诉诉苦。

“你说的那个吃人的东西好像不是人,是什么怪物?”小红问道。

“是一只黑龙,会说人话,这村子就是依它的意思改的名字,它不准村民跟外人说村里的任何事情,尤其是不能说出它的秘密,它在村里布置了很多眼线,给的好处就是不吃他们家的人。它也不是每个月都要吃人,冬天的时候,它是不吃的,现在冬天过去了,它就又开始吃了。村里人多,抽签选人,昨天我们家抽中了。”那妇人说着又伤感了起来。

“那黑龙一直存在的,还是最近才来的?”沈冰问道。

“我记事起就有,但是听老人说,它是七十多年前才来到这里的,腾空而降,不像飞来的,倒像是被人从空中扔下来的,因为它直接落在村里的空地上了,砸了一个大坑,声响很大。大家都说它是被上天贬下凡的,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不然也不会吃人。”那妇人说道。

“它法力很强吗?飘渺峰的道士都被它吃了,九指法师又是什么人?”小红问道。

“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个飘渺峰的道士路过听说了村里的事情,就决定去收服黑龙。那道士可真是有点神通,他御剑飞去的黑龙潭,村里有人远远看着,好像几个回合,他就被黑龙吃了。后来又来了九指法师,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所谓九指,是他法力到了第九重,法力每提高一重,都会断一根手指,等到了第十重,就修炼成仙了,十根手指头都会重新长出来。九指法师其实是强于黑龙的,他几个回合就把黑龙打得上蹿下跳,连翅膀都打掉了半边,可惜最后关头他选择失误。他运用法力,炼出了一团致命烈火,想烧死黑龙,却没料到,黑龙一口把他的烈火吞了,又吐向他,倒把他烧死了。实在可惜!”妇人继续说道。沈冰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传说故事,十分好奇。

“那黑龙不怕火,它本来就会吐火,只是法师不知道,才失败了。”小红说道。

“对的,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浪费了,连九指法师都被吃了,再也没有人敢去挑战黑龙了。”妇人说道。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冰无法想象九指法师的法力,几乎成仙的人得多么强大。怪不得师父说自己不是天下第一呢,他估计离成仙还远着吧。九指法师的法力无法想象,但是那个可以御剑飞行的道士却可以比较,明显远远强于自己,也远超一流水平,几个回合竟然被黑龙吃了,可见黑龙的功力也是深不可测。起初沈冰还想去打抱不平,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去了铁定被吃。

“我倒是很想见见黑龙。”陆离听说是黑龙,就像听人提起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它就喜欢吃你这个年纪的姑娘,还没嫁人,吃起来香。”妇人说道。

“那他肯定不吃我这样的了。”明亮摸着肚皮自嘲。

“不行,我得去会会黑龙。它会飞不?”小红有青鸾在旁,只要是不会飞的,她都不惧怕。

“飞倒是会飞,只是现在很少见它飞了,据说是因为九指法师曾经把它的翅膀打残了一点。年轻人别好奇,那可不是玩的,还是赶紧走吧!”妇人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她担心这几个年轻人一时冲动,想打抱不平。

“您还知道得挺多。怎么不逃走呢?”沈冰说道。

“都是听家里老人家说的。要是能逃谁不逃,实在是逃不走!村子里到处都是它的眼线,一个逃跑,全家死光,再说也逃不出去,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晚上还要点名。”妇人无奈地说道。

沈冰接收了太多关于黑龙的信息,一时还难以消化。他只知道,要战胜黑龙,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小红知道黑龙飞得不快,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决定先跟沈冰讨论讨论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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