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一说,似乎的确不是天然的,你看这石壁周围几十米都寸草不生,像是有人打理,不然这森林深处,必然是杂草丛生,树木茂盛。”沈冰说道。
“我们再找找,也许有入口。”小红说道。
二人围着石壁走了不知几十里,却丝毫没有看见疑似入口的地方。
“你现在能飞多高?”小红停下来,看着沈冰。
“几丈吧,最多十丈。”沈冰如实回答,不知道她又想打什么主意。
“这石壁有几百丈,看来你是飞不上去了。”小红失望的脸色十分明显。
“是啊,要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估计能飞上去。”沈冰仰起头,无可奈何地看着高耸入云的石壁,若是天然形成的,果真是鬼斧神工。
“那只有再找入口了,我感觉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小红说道。
“我觉得天坑和炎城七十年前的气候陡变有关。”沈冰说道。
“但是好像没有人知道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小红边往回走边揣摩着石壁的古怪之处。
二人并没有找到天坑的入口,失望之余,决定原路返回,这时树林深处的几个黑影也消失在了万树丛中。
“怎么样,有收获吗?”明亮见他们返回了便问道。
“没有。”沈冰说完就进了房间,看样子有些失望。
原来陈枫趁乱离开后,为了掩人耳目,便脱去了华丽的绸衣,换上了小厮的布衣,随身带了些金银珠宝便快速离开了。城里十分混乱,到处都是人,高喊着口号往知府衙门方向走去。他逆向而行,所幸没有人认出他来,不然一定会被千刀万剐。
他仓皇出逃,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盘查,说不定就是找他的,他便连忙掉头,一时却不知去往何处。偌大一个炎城,曾经是自己家的后院,呼风唤雨,视万民如草芥,不曾想,转眼之间却狼狈如丧家之犬,他不由得感叹命运的瞬息万变,同时也对沈冰恨之入骨,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毒杀他了,一念之差,便万劫不复。他悔不当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枫专挑没人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就离开了城镇,来到了郊外。昔日的知府大公子,现在却家破人亡,他实在是恨沈冰恨得牙痒痒,却苦于自己武功低微,不能撼动沈冰一根毫毛。
前面就是森林了,他决定进去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考虑怎么逃出城。他走了大半天,早已筋疲力尽,很想坐下来休息,却又担心自己睡着了被什么野兽给吃了,走投无路也不过如此。
他实在是太累了,便找了个石头坐下休息,刚坐下,不知从哪里闪出几个人,浑身漆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帽子,脸上罩着黑纱,看不清长相,他惊得一身冷汗,心想我命休矣。昔日的堂堂知府大公子,却要命丧绿林草寇之手。
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倒变得镇静了,不再战战兢兢,横竖都是个死,怕也没有用了,只是他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你就是陈枫?”黑衣人劈头问道,话语中带有一股阴森之气。
“是的。”陈枫如实回答,却好奇为何此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仇家,可惜平日里为非作歹,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当然不知道这人是其中哪一个。
“很好,跟我们走吧!”为首的黑衣人说道,几个手下便上来夹着陈枫走向森林深处,陈枫逆来顺受地被他们拖着走,正好省了几分力气,只要不杀人灭口,其他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了一处山谷,小桥流水,豁然开朗,不错,就是之前沈冰到过的地方。来到桥下,黑衣人都依次站好,一个人跳进水里,跟着的人也依次跳了下去,陈枫正准备问为什么要跳水的时候,已经被人推进了水里,前面一人回头拉着他的衣领往一个洞里钻进去。他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好在水下的路程并不算远,一会儿就出了水。
沿着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一直往前走,他一时难以适应,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加上又累又饿,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一会儿是上坡,一会儿是下坡,他也记不得走了多久。
走到最后的时候,陡然热了起来,好像在走向一堆大火,他汗流浃背,想问问情况,也没人理他。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他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来,但是那些黑衣人却毫无反应,似乎十分习惯。
“回禀主上,人带来了!”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好,退下吧!”高坐在上的一个人说道,语气十分苍凉阴森,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陈枫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置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就是陈枫?”主上问道。
“是的。”陈枫回答道。
“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吧!”那人以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似乎对方只能说一个答案,那就是愿意。
“我愿意。”陈枫顺着那人的意思应答,在这生死关头,即使对方叫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什么尊严人格都是浮云,好死不如懒活。
“很好,带下去吧!”那人说完,几个黑衣人便上前把陈枫拖走了。
一番折腾之后,陈枫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早上的时候他还在盛宴等待沈冰,才到晚上,他就饿得饥不择食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吃饱喝足之后,几个黑衣人来找他谈话。
“这是什么地方?”陈枫见来人没有恶意,至少不是来取他性命的。
“进了天坑,你就从此告别外面的世界了,在这里,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服从。任何来自上级的命令,你都要毫无条件地服从。还有,就是别问为什么,听懂了吗?”来人说道。
“懂了!”陈枫大概知道了这里的人情世故,很快他就学会了服从。他打量了一眼周围,远远看去,四周都是石壁,似乎有几百丈高,他就站在石壁围成的圈圈里,至于圆圈有多大,他一时还难以估计。原来这个地方叫天坑!在炎城里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地方。
他初来乍到,不敢随意走动,但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炉,里面似乎在锻造着什么兵器。这里的气温十分高,热得他汗流浃背,但是那些黑衣人却好像若无其事。全身黑衣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其他大部分人和他一样,如果走在大街上,和炎城的百姓几乎没有区别。
他们机械地搬着木头往火炉里送,面无表情,任劳任怨。很显然他们是被抓来干活的劳工,不会我也这么倒霉,被抓来搬木头的吧,他心里一咯噔。
找准机会,见四下里没有黑衣人看守,陈枫趁着休息的空隙,找了一个面善的劳工,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陈枫问得很小声,生怕远处的黑衣人听见。那人只顾吃饭,并不搭理他。他连忙塞了一锭银子在那人的衣服里,那人摸了摸银子,又看了看四周,说:“这里就是地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劳工刚说完,一个黑衣人就来到他的跟前,扭断了他的脖子,随手扔进了火炉里,顿时一股恶臭四散开来。陈枫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地狱。
他惊恐地望着黑衣人,隐约看见了薄纱之内那人的面孔,巨大的眼睛,全黑的眼球,宽大的鼻子,嘴唇外面露着两只锋利的獠牙,整个脸也是黑色的,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妖怪。
陈枫担心那人也会把他扔进火炉里,顿时吓尿了。
“跟我来!”那人说道。
陈枫战战兢兢地跟在那人后面,走进了一间石屋,石屋十分富丽堂皇,类似于一个大教堂,四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屋顶,柱子上画满了不知名的动物图案,个个龇牙咧嘴,更添几分阴森恐怖。几十阶台阶通向一个座位,座位上此刻坐着一个人,正是被人称为“主上”的那个人。
“你可知杀你全家的人是谁?”主上平静地问道。
“沈冰。”陈枫如实回答,一提起这个名字他就怒从心头起,往日无大仇,近日无深怨,竟为了一点小事就灭他满门。
“沈冰又是谁?”主上说话不动声色,却不怒而威,气势逼人。
陈枫一时答不上来,主要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回答。
“他是飘渺派的弟子,他师父是空虚真人,你恨他吗?”主上见他不回答,便自己说出了答案。
“恨,恨不得吃他的肉,拨它的皮!”陈枫由衷地说道。
“光恨一个人是没有用的,你想不想灭了飘渺派?甚至毁了冰封大陆?”主上问道。
“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陈枫没头没脑地回答道,他都不知道飘渺派在哪里,更不知道冰封大陆有多大,要是说炎城,他倒还十分熟悉。但是他估摸着对方就是喜欢听他发誓,何不先把他哄开心了再说。
“很好!”主上朝一旁看去,一个人从侧面走了过来,“莫风,你们俩长一样,名字也差不多,以后你就带着他吧,把你在飘渺派学的狗屁武功也教他一点!”
“是,主上!”莫风恭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