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再怎么说今天也算得上是她端木繁潇的出道首秀,如果直接撂挑子走人,先不说虞家的名声要被她毁的一干二净,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借着着皎洁的月光走进楼里,端木繁潇尽量控制住自己忍不住发抖的腿,慢慢向上走去。她想再怎么着也要颤得不那么明显,毕竟全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似的多难看啊。
不过一连上了几层楼,端木繁潇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靠在栏杆处歇脚,顺便把牛皮袋中装的记录表抽出来写报告。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种地方还能沉得下心来写报告也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
这次的委托是由一个叫张辉的房地产商发起的。
几天前张辉的公司收购了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这片烂尾楼作为附带财产也在收购范围之内。收购完成之后张辉亲自带着风险评估师来这里勘察,最后决定把旧楼拆掉重建一座新的写字楼。
重建写字楼的策划案很快就得到了董事会的批准,工程也开始投入实施,随着工地周围简易工人宿舍的搭起,前期工作也都准备就绪,只剩下最后一道爆破程序。
可爆破的前一天出事了。几个安装引爆器的工人因为引线接错导致测验用的微型炸弹瞬间爆炸,离得最近的一个工人直接被炸飞出去,头部撞在地上坚硬的碎石块上,当场毙命。其余几人也被炸的血肉模糊,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中观察。
一开始接到事故报告的张辉以为这只是意外,毕竟工地上出事的情况太多了,也就没有十分在意,赔了伤者家属一笔钱之后又请了新的施工队伍,爆破工作如期进行。
但是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新施工队入驻的晚上有一个工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满头是血的跑回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无头”两个字,神情极度紧张,到医院接连打了两支镇定剂才勉强安静下来。
第二天受伤的工人醒过来,说他起夜的时候在施工大楼的下面隐约看到有个红色的人影在走动,起初他以为是哪个睡不着出来散步的工友,就大声喊了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后来他越看越不对劲。因为那个人影只在不远处同一个地方来来回回的走着,有时候还蹲下来,像是在地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这年头钢材都是直接运到工地,很多社会上的无业流民就把坏脑筋动到了工地上的建筑材料上面,经常在晚上趁着天黑把建材偷出去卖钱。于是他就以为工地上进了小偷,顺手抄起一根铁棍就悄悄跑了过去,见到了他一辈子都难忘怀的一幕。
一个穿着大红色纱裙的长发女人在满地的废弃砖块中不停地扒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站起来,对着他抬起了头,那张脸呈灰色,眼圈乌青,红唇鲜艳欲滴,黑紫色的血从她的七窍中向下流淌,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
女人看见他,咧嘴一笑,突然头往边上一歪,当着他的面咕噜噜的滚下去,一直滚到他的脚边,用全是眼白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被这一副情景吓得屁滚尿流,转身狂奔,路上摔了一跤,手臂撞在突出的钢筋上,被撕了几个大口子,血流不止,他哪里敢停下来,忍痛把手臂抽出来又接着跑,一直进到宿舍被工友看见才送去医院。
这件事情唬的所有人惶惶不安,再加上在这之后工地上又有人也在晚上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人走来走去,一时之间这片烂尾楼有鬼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说那是一个死鬼女人,因为没有办法投胎,就来工地找替死鬼,谁要是看到她谁就会死。
工地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知情人纷纷撤走,也没有新的施工队伍敢来这里,烂尾楼的开发工作被迫停滞。
可是市场却不会因这暂停。烂尾楼没有办法进行开发,张辉的公司就无法从中获取期望中的利益,之前投进去的一大笔钱也打了水漂。再加上张辉公司工地有鬼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许多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人都害怕自身利益被影响,纷纷从他那里撤资。
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持公司的正常周转,张辉的公司一下子面临倒闭的境地,他也背上了倾家荡产的风险,这才向虞家发起了委托,希望能够派人到这里来看个究竟。倘若没有,他们公司就能打散谣言,重振旗鼓对这片地域进行开发;倘若真有什么事情,也希望虞家可以帮助他渡过这个难关,许诺只要虞家最后给他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他一定会回赠一笔丰厚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