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街走漫无目的走,端木繁潇心里不是滋味。
就为了一个男人,昔日的姐姐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妹妹痛下毒手,要置她于死地。
多么的可怕!
“你干嘛死气沉沉的?”东廿九看她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精神,问道。
“要是我没有帮白佳人完成她的遗愿那会怎么样?”端木繁潇抬头问他,
白佳人就算杀死白君子也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但是他们最后不光在一起了,还结婚了,照白佳人生前的想法,岂不是不把他们拆散就绝不甘休?
她绝不做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可是,端木繁潇也不想死啊。
仿佛知道端木繁潇在想什么似的,东廿九嘴一撇,“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哎,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端木繁潇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东廿九怎样荼毒自己幼小的心灵,岔开话题。
她刚才想白佳人姐妹之间的恩怨想的太入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走,现在一看,周围是一片杂乱的空地,再往前面就是那片出事的烂尾楼。
“上午江西冷打电话过来,说张辉在催这件事情,所以我决定下午再陪你过来看,免得到时候你像上次一样吓得腿软,走路还要扶着扶手。”
简直一派胡言!“什么叫下午陪我过来,我根本就没有想要过来好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明明能一个人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拖一个我,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个师妹给你丢脸了,可你也不能这样公报私仇,你是不是就希望哪一天我吓得一翻白眼然后永远的昏过去?”
“哎,这件事情是很简单,可是边上一个见证我的丰功伟绩的观众都没有那多没意思,像我这种可以说是只存活在偶像剧的人物无时无刻不需要崇拜者们的欢呼与喝彩,否则我就会失去在这个充满了像你一样的智障的世界中活下去的动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不好意思实际上这个充满了像我一样的智障的世界一点也不需要你!”端木繁潇又要爆炸了,这人真是没脸没皮,“况且我不是你的崇拜者,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赖以生存的欢呼与喝彩。”
“这不可能,你前天还说崇拜我。”
“那个时候如果面前有一只脑满肠肥的猪对我说他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情我也会对他说我好崇拜你,不过有效期仅限那句话后五分钟,当然了对你东廿九来说还要再打个折扣。”
“说完了吗?”东廿九一反常态,竟然很温和的问她。
“说、说完了。”端木繁潇觉得不对劲。
“说完了就进去吧。”东廿九抓住她的手臂,以防她逃跑,指着眼前黑乎乎的楼道口说道。
麻蛋她就知道没有好事!
因为是白天,所以楼里没有晚上那么阴森可怕,但是过分的安静仍旧使端木繁潇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一层一层的往楼上走去,端木繁潇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转眼就到了五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一个转角就是她第一次和白佳人相见的地方。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端木繁潇浑身僵硬的移动步子,眼睛一直盯着脚下。
“嚯。”东廿九终于停下脚步,惊叹了一声。
端木繁潇立刻闭着眼睛惨叫起来,“天呐有鬼——救命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东廿九大掌一把用力拍她头上,“你脑残啊鬼哭狼嚎个什么东西!没被白佳人吓到被你吓得冷汗出了一身!人家明明一位古典美女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头发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她长得吓人,跟她一比长的吓人的分明是你好吗?!难怪白君子会吓得精神失常想要掐死你,换做是我我也想!”
“呜呜呜,什么古典美女她身上唯一古典的就她那身裙子——”端木繁潇心想东廿九他怎么能对着那样一个恐怖的女人说出一堆赞美的话顺便又排挤她一下?
闭嘴把眼睛慢慢睁开来,端木繁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楼道的墙角处蜷缩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双手抱膝,头埋得很下,乌亮柔顺的发丝散落了一地。
听到边上有声音,她慢慢抬起头来,发丝划过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面庞,显出真容。
那是一张跟白君子极度相似的脸,双眸清澈纯净,像是一汪春季刚刚冰雪消融以后的泉水,里面闪着能够荡涤一切世间污垢的粼粼波光。
白佳人就用她这双剪水明眸定定的看着端木繁潇和东廿九两人,一语不发。
端木繁潇突然怀疑面前的女鬼不是白佳人。
在她的想象里,那个能对自己的亲妹妹狠下杀手的白佳人就像是故事中邪恶的奥杰莉亚一样,她可以美丽到倾国倾城、不可方物,甚至是世界上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配得上她美貌的词语,可是她绝对不会有这样一双像新生儿一样仿佛从未被任何黑暗污染过的眼睛。
“你就是白佳人吗?”东廿九走近她,用端木繁潇完全无法想象的温柔语气问道,就像是在对自己的恋人说话。
“你是谁?”白佳人问道,眸子里全是疑惑。
“我是来帮你的,好孩子,你知道什么,能告诉我吗?”
站在东廿九身后的端木繁潇用手捂住了耳朵。
端木繁潇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东廿九。
他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让人想起四月渐暖的春风,那风轻轻的拂过世间万物,能让所有的花苞绽放开来,也能让她卸下一切心防,把自己埋在心底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她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如果说有一天也有人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那她这一辈子都死而无憾了。
莫名的心慌在端木繁潇的心中蔓延,所到之处皆长出细小缠绵的藤蔓,一点一点的爬上她跳动的心脏,再一圈一圈的紧紧束缚住。
端木繁潇不知道那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她要捂住耳朵,她要阻止那个温柔的声音钻进她的脑子里,借此来阻止那藤蔓的生长,还有满满的恐慌。
那声音好像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