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集市上,庭非衣衫褴褛的蹲在一家和乐酒馆的墙角,头发凌乱还沾着稻草,脸上有几处锅灰,脚边还搁着一个破碎了瓷碗,若搁在现代肯定又是一间文化遗物,只可惜她身处另外一个朝代。
集市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普通人和有钱人的区别在于同情和嫌弃的眼光中。她可以算是这条街上最不努力上进的乞丐了,就连蹲点的地方都找了一家生意冷清的酒馆。
庭非压根就没真想过要饭,只不过是到大街上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的情况,顺便探个底,集市上人多嘴杂,只要用心听什么都能打听到,这就是一条免费的信息网。
她出身在比较复杂的家庭,父母离婚后,又迅速结婚,两人为争她的抚养权把关系闹到了最僵,而她也每天深处在尴尬的范围内。
最后,在她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一次又一次自杀未遂的苦肉计上演之后,她爸爸也终于理解到好男不跟女斗的精髓,也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主动放弃了抚养权,但每个月还会给她一笔零用钱。
父母的离婚似乎没有伤及到她的肉体以及灵魂,不得不承认,庭非从小的思想就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不管伤及谁,不管用什么手段。
庭非跟了她妈妈走进了另外一种生活,一种奢侈与开放并存的生活。
也托了她妈妈的福,她才能从小就接触各种社交场合,学习骑术,射击,柔道和近身搏击。高中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拒绝了几所名校。她去当了五年兵,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冒险,不断的累积,不断的将自己变成一个伤痕累累还自得其乐的怪物,这个怪物也是特种兵里唯一个女性队长。
她的继父是石油大亨,资产千亿,健康的时候有四个儿子整天在他周围争当孝子,而当他患病在床的时候,他那四个儿子守在床边等着分摊他的家产。
不过,她继父也不是一个有心肝的人,他这一病就把名下的资金和不动产以及公司的经营权都交给了她。
庭非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接手了公司之后,才知道资金已经被掏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她继父的算盘打得真响,怕死后拖累儿子,就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她。如果补不上这个亏空的漏洞,公司就停止运行,还不了钱,要么就法庭见,要么就天堂见。
庭非拿出了这些年当保镖时的佣金,慢慢的填补漏洞和运作公司,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公司才恢复了正常运行。
她成了一个女强人,和她妈妈不一样,她妈妈这辈子活着是为了男人,而她这辈子活着是为了摆脱男人。
她继父的烂摊子是她帮忙收拾的,她生父生意胜败是她帮他东山再起,她继父的几个没出息的儿子,也是她一个个扶起来的,她怕极了这群男人,还都是她妈妈招惹来的。
“锵!”脚边的瓷碗被人踢掉,庭非这才被拉回思绪,她抬起脑袋,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身材瘦小,肩上还挂着一条毛巾,此时正唾沫乱飞:“臭乞丐,快滚一边去,还纳闷今天的生意怎么这么冷清,原来是你这晦气的东西。”说着,还准备抬脚踹她。
庭非灵敏的闪过,眼里划过一抹杀意,那人似乎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后退了一步沿着口水:“还....还不快走,真是晦气。”一边走进酒馆,一边骂骂咧咧的。
在原地站了一下,确定自己不会进去把那个人揍打一顿之后,她方才抬头望望天,最后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弯下腰把瓷碗捡起来,晃晃悠悠的回家。
所谓的家是一件破旧的瓦房,下雨的时候四处漏水,根本住不了人,就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她都是铺着一层稻草睡在地上的。她是该同情自己没有穿到一个像样点身份的人家,还是该同情这具身体没有投胎个好人呢?
这具身子有个爹,老实忠厚,所以没有什么出息,还落了一身病,干不了活。还有一个八十几岁的奶奶,身体倒还健郎,能帮忙干些家务之类的。
庭非的爹叫庭忠,他拄着一根拐杖在门口等着,脖子深得老长,她自己也感觉好笑,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能被人盼望的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许是见她又两手空空的回来,叹了一声,身子又忍不住的咳了起来,庭婷走上前语气不善:“你出来干嘛?你这身子已经糟糕成这样了,能不能就别折腾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庭婷还是生疏的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然后扶着他进屋,他的右手是抖得,指了指那锅里,说话有气无力:“梁婶拿了几个馒头,我和你奶奶都吃了,你在外面也辛苦一天了,赶紧去吃一点。”
庭婷走到灶前,揭开了锅盖,里面躺着一个馒头,梁婶是前面巷子的寡妇,自己也清贫如洗,就算是送馒头也没有给这么多个。
顿时,心里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将锅盖扔回了锅里,语气不好:“这种又硬又难吃的馒头我怎么咽得下,今天讨了几文钱,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了,这馒头你自己留着吃吧,还有你别到处瞎晃悠,病倒了我可没钱给你治病。”
没去看庭忠难过的神情,庭婷钻出了屋子,爬上了屋顶,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将双手枕在了脑后,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今晚已经是十五了,月亮特别圆,其实十六的月亮更加的圆。
她到这个年代来的,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她已经掌握了这个朝代的一些情况。
所身处的是一个大国,东岳国是一个很有政治能力的国家,他们的皇帝才二十出头,就把这个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大街上喧闹不已,百姓安居乐业,周边的小国也畏惧东岳的能力,不敢发兵进犯,所以这算是一个和平的国家。
唯一能和东岳抗衡的只有南召,南召是在塞外,他们的骑兵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这是唯一一个从未向东岳示好以及俯首称臣的国家,这样的国家通常野心都很大,只要有了机会和勇气,就一定会攻打东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