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庶女,真的在外面开了铺子?
自从姜荣被自己撵走以后,凌玥就知道,二太太应该很快就知道自己开铺子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二太太会怎么对付她,不过以她的猜测,在知道了自己开铺子的事情以后,二太太应该更不敢动她了。因为二太太知道,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任由别人捏圆搓扁。
这个时候的凌玥,有自己的资产,有自己的人脉,有自己的实力,她也不在乎二太太这种窝在内宅的家庭妇女了。
现在的她,更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姜荣的脸皮可能是城墙一类的材料做的,被她当众揭穿骗局了之后才没几天,又来她店里捣乱了。
这次他没再弄什么低级的假货伎俩,只是涎着脸在她铺子里溜达来溜达去,来客人的时候他就跟着听,时不时插嘴贬损几句,惹得顾客很不高兴,买卖成交率显著下降。
这么弄了几次,李掌柜想叫伙计把他赶走,可是姜荣腰子一挺,以凌玥的亲表哥自居,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儿,伙计们还真不敢直接动手。
不光如此,只要凌玥一进铺子,姜荣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她,表妹长表妹短,弄得人不厌其烦。
什么叫癞蛤蟆烀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凌玥这回是亲身体会到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凌玥反而更好奇,在姜荣背后指点的到底是哪路高人,连这样没成本的损招也想得出来。
在被姜荣骚扰了两天之后,凌玥果断下令,让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守在门口,只要姜荣一出现,就把他直接丢出去。
可是她有张良计,姜荣有过墙梯,这个计谋实施了才一天,姜荣又有新招了。
你不是不让我进屋吗?好,我就一直在门口赖着不走!
不但赖着不走,而且姜荣还出了一记狠招,逢人就哭诉他和表妹是如何的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是如今表妹生意做大了,却开始嫌弃他没钱没本事,他这样粘着表妹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他这么在乎表妹呢?
这边凌玥的名声被无情地破坏着,那边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
齐风觉得,他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了。古代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即使是凌玥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可是他不能看着心爱的女子被人这么往身上泼脏水。
有权有势的人做起事情来,总是一路绿灯。
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的男猪脚姜荣被华丽丽地逮走了。
起因是他“恰巧”碰上了步兵统领衙门巡防,巡逻的兵将们看到一个大男人在人家店铺前走来走去,抓个路人就不停地哭诉,强烈怀疑他是潜在的社会危险分子,于是果断将其抓走。
世界清静了。
可是凌玥却不觉得她有这么幸运,北京城这么大,琉璃厂那么多家店铺,怎么这好好的巡逻兵就走到了她的门前,而且直奔姜荣,二话不说就给押走了呢?
她知道自己不是女主命,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的好运气降临到她头上。
以她的智商,猜到那个在暗处帮助她的人不是难事,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他。
更让她不安的是,齐风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感谢,整件事从始至终,他连面都没露过。他越是这样,凌玥越是觉得愧疚。
如果没有霍焰,或许她会为他的默默付出而感动吧,可是她的心太小,只能住得下一个人。
对于齐风,她除了心里默默感谢,再也无法做任何事情了。
姜荣被抓走十几天了,这段日子风平浪静,正当凌玥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这一天,凌玥照例早早就出了凌府,直奔琉璃厂。
和往常一样,马车停靠在一间糕点铺门前,小荷下车去买早点。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早晨跟平时的早晨都没有任何区别。
小荷买完早点回来,车夫一手拿着新出锅的油饼,一手抖了抖缰绳,催马前行。
没走多远,凌玥就听见车夫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声,紧接着慌慌张张地向她禀告:“姑娘,小的……小的肚子疼,想去解个手。”
人有三急嘛,凌玥也没多想,向小荷点了点头,小荷就扬声道:“钟大哥你快去吧。”
马车停靠在一个胡同口,车夫忙忙地下去了。
凌玥正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就听见车厢外头传来一阵迅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没等她回过神来,马车微微一晃,她手中的水杯差点儿没翻了。
“出什么事了?”小荷赶紧撩起门帘,可是外面的人动作更快,小荷才露出半张脸,就被猛然拉了出去,凌玥只听见小荷发出一声惊叫,似乎是被扔在了地上。
“谁!”来者不善,凌玥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下车。
可是袭击者既然得手,又怎么可能让她溜走,凌玥刚刚要直起身,马车就猛地一晃,向前飞奔而去,猝不及防的凌玥直接倒在了车厢里。
他们是什么人?又要干什么?
凌玥手中紧紧抓着窗框,企图稳住剧烈晃荡着的身子,脑海飞快地思索着。
把车夫调走,把小荷甩开,这些人的目标明显是自己,可是她得罪了哪路人马,竟然会动用武力直接绑架她?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他们就不怕王法吗?
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这个人的背景应该很大,可是到底是谁呢?
马车以一种近似疯狂的速度在疾驰,在剧烈颠簸的车厢里,凌玥根本无暇顾及怎么才能溜走,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抓紧,免得被甩出车厢。
似乎跑了很久,几近脱力的马才放慢了速度,凌玥松开了几乎已经麻木的手指,惊魂未定间,车帘已经刷地掀了起来。
凌玥下意识地抬起头,她只看见眼前几个晃动的人影,手臂就被一把抓住,整个人被粗鲁地拉出了马车。
直起身子,她看清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这是一处齐整的宅院,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显然位置很偏僻。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却连个牌匾也没有,门口干干净净的空无一物,完全没有任何特征可以看得出主人的身份。
凌玥正猜测着对方是谁,耳边就响起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