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这些惊叫声已经疲惫的孟绾,因为房里传来的熟悉声音,而顿生疑惑,她眯起眼睛,不顾桑陌的阻拦,硬是闯进的屋内,随后屋里传来了噼里啪啦打砸东西的声音和嘤嘤哭泣声以及吵闹声,这声音和泼妇骂街差不多。
见到情况不妙,桑陌再次折了回去,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她抽走了孟绾手中滴血的匕首,有点后怕了起来,虽然她手中沾满了无数猩红的血液,可她还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公然行凶。
“佩姐姐,快点帮我拉着点婠儿,我快撑不住了。”这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旦犟起来,这力气怎么就那么大呢。桑陌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发闷,看来是自己用力太猛了,唯恐自己体内古怪的毒物再次发作,她只能松开手,两个女人同时摔倒在地上。孟婠手中的匕首也在同一时间飞出手掌,直直飞向一旁的林浩南,看到插在床板上的匕首,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位置还真是太危险了,要是再差那么几寸的话,恐怕这孟府的姑爷就要成为个太监了。
看到插在自己裆下的匕首,林浩南吓得差点失禁,他小心翼翼的拔下匕首,满头冷汗颤颤巍巍的走到孟婠身边,他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娶了一个河东狮,可没想到这个河东狮一旦发起威来,也能做出这等拿起匕首谋害亲夫的事情来。
“娘子,这商场上的事情逢场作戏,还请娘子不要生气,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林浩南如同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急的快要流出眼泪。
孟婠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懵了,她也后悔了这样动粗,正想要原谅林浩南时,才发现几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暂时硬起心肠来,依旧板着一张面孔。
林浩南见到自己的面子顿时失了一半,立刻将矛头指向踢门闯入的桑陌:“大姐,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上次看到你和扶风公在青楼厮混一夜,所以故意闹这一出来报复我吧?”
“还有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孟婠好不容易平顺了一半的毛发立刻又直了起来,这下子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了,“上一次,你是不是也找了这个野狐狸?”
眼看着母老虎三步并作二,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小圆立刻跑到了林浩南身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林爷,您不是说要娶我吗?不如就趁机休了这个黄脸婆,我对你的身体可是清楚的很,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让您********,也一定会在一两年内给您生个大胖儿子,延续您的血脉。”
孟婠气炸了,这个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实在讥讽自己不能生育吗?如果自己的男人一大半的时间都以谈生意的名义出去过夜的话,恐怕不会生育也不是她的错吧。
看到其他女人不但试图想要占领她的位置,还刺痛了她内心的痛,孟婠只觉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慢慢黑了下去,顿感天旋地转,在大家的惊叫声中,娇柔的身躯倒在地上,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孟嫱首先反应了了过来,咬牙切齿,压着嗓音吼道:“林浩南,你还要抱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
林浩南用力推开了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顾她狼狈的样子,快步走到孟婠身边,将晕倒的她拦腰抱起,不顾身后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快步离开了房间。
桑陌立刻想到了正事,也顾不得收拾眼前的残局,脚步匆匆的走下了木质楼梯。
“小姐,你这是又要上哪儿去?”
“西街!”
桑陌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西街的群芳阁,用武威侯府的门号,顺利打听到了元祐身处什么房间里,这次为了以防万一,她没有踹门,而是轻轻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看到蒙着眼睛和莺莺燕燕们嬉戏的杏袍男子,桑陌很是确定他就是元祐,看来他玩的是很开心吗!看着陌生女子恶狠狠的朝着她们走去,那些莺莺燕燕立刻散了开来,其中一个胆小的正想发出声响的时候,被一张银票给封住了嘴巴,她看到了上面的印章,同样将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和其他几个姐妹惊慌失措的离开了屋子。
“小娘子,我终于抓到你了,今晚你就陪爷好好玩玩吧。爷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足够我们玩上一夜了。”满身酒气的男子用力将桑陌抱住,挺拔的鼻子抵在她白皙的脖颈间,用力闻着上面的香味,薄唇微启,微醉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很是性感,竟然也让她有了一种醉意,心也怦怦乱窜起来。
她做了一番克制之后,用力扯下了蒙在元祐眼睛上的红布,怒嗔中带有一丝醋味:“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迷离的眼睛微微眯起,或许是真的醉了,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重叠一起的两个影子,元祐用力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到那两个影子渐渐合在一起,这才清醒过来,这花楼的酒可不是随便能喝的,他这才喝了几杯,就已经晕头转向了,竟然差点就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你……你怎么来了?”
元祐手足无措加上愧疚的样子,的确像个被老婆当场捉奸的男人,演技真好啊,他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简直是可惜了。
“就许你来找乐子,不准我来抓奸了吗!”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那个温柔的千金小姐,此刻竟然能说出如此霸气的话语。
元祐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偷偷瞄了下四周的人,除了桑陌带来的人,其他的莺莺燕燕早已离去,又看到了圆桌上多出来的银票,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嘴边泛起诡谲的笑容,顺势惬意的倚靠在她的香肩上:“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啊,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桑陌愣了下,嘴角不明深意的笑容一闪而逝,很快就入戏,成为了一个吃醋的妒妇,用力揪起他的耳朵,拉着他一路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武威侯府,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他进入了客房之中。
好奇之人本想去听墙根,却被用力的踢门声吓得离开了客房,他们可不敢这个时候再去火上浇油。
听到屋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安静了之后,桑陌这才走到案桌上,拿起狼毫笔蘸满墨汁,在宣纸上一阵狂草,算着一笔账,过了半晌,这才得出最终的结果。
“加上我的出场费,今晚这场戏,你一共欠我三千两。”
呃……元祐额上满脸黑线,就演了那么一场戏,为什么要花去那么多白银,她到底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开销。
他拿起桌上的纸看了一会儿,再次无语起来:“你这个小财迷,是你自己找错了地方,可不能把所有的账全都算在我的头上吧。”
“既然你不愿意算另一半的帐,那我只有去找县主了,相信县主一定会很乐意帮你结完余下的欠账的。”桑陌幽幽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一脚还没踏出房门,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手里也多了一叠银票,她笑呵呵的将银票放入了袖管中,拿出了一块沾满胭脂水粉的绣帕放到了桌子上,“这算是赠送你的了。”
元祐看了眼散发刺鼻香味的绣帕,这一定不是她自己的,看来是从花楼某个头牌那里偷来的,只有花楼的头牌才能用这样的贵价胭脂水粉。
“谢了。”元祐将身上沾着口脂的衣物脱了下来,和绣帕揉成一团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这件事情也解决了,他心口的石头一下子掉了下去,如负释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躺倒软乎乎的被褥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中。
刚刚赚了一大笔的桑陌得意的笑着,想不到这笔生意那么好赚,不但没亏她的本钱,还赚回了一倍的利润。正笑着的时候,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突然这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一直跟着她回来的海陵,什么时候消失的。
还有这熙然阁里的灯光是怎么回事?她这个主人还没有回屋呢,是谁擅自点燃了烛火,难不成是有什么小偷不成?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私藏的银两会被偷走,桑陌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起来,摸了下袖管中的银票,杏眸微眯,露出了阴狠的目光,踩着猫步来到了房门前。
纤纤细手刚搭在了门框上,还没有做任何举动,房门已被里面的人打开,一只坚实的手臂拉住了她的柔荑,将她用力的拉进了屋子。
踉跄的娇躯顺势倒在了一个散发龙涎香的怀中,熟悉的味道让她原本冰冷的身躯立刻温暖起来,立刻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变成了一只温柔可人的猫咪靠在了他灼热的胸膛上,任由他抚摸自己柔软的毛发。
“你这么大胆的进入我的闺房,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秘密吗?”朱唇勾起一道玩味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卷起他散落肩膀上的墨发。
放在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让她的娇躯毫无缝隙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她的血肉与自己的骨头混为一体。
薄唇勾起邪妄一笑,剑眸微缩,如同两眼深不见底幽泉:“你竟然瞒着我和元祐在青楼厮混一夜,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