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惶恐
护士细声细气地解释说道：“血晕症通俗地讲见到血就害怕，头晕恶心。以前体检时候或者见到血的时候，你有没有异常的反应，比如像今天这样的眩晕。”
沈秋雁沙哑着声音摇着头说道：“没有，我以前见到血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也没有害怕过。今天不知怎么就头晕了起来，眼前发黑。”
护士想了想轻声问道：“你这几天吃饭正常吗？”
沈秋雁说道：“还可以，就是今天早饭没有吃，中午午饭吃了几口就吐了，我没有吃午饭。”
护士如释重负地说道：“哦，就是它了，你刚才头晕是低血糖引起来了，来，我给你测个血糖看看。”
说完了，她离开了一下，等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个四寸见方的仪器，在沈秋雁的手指上用棉签擦了擦，用青灰色的无菌针头扎破了手指，用试纸条挨在流出的血滴上，又将试纸条插进了仪器里。
仪器响了几声提示音，护士看了看显示屏，说道：“嗯，果不其然，血糖太低。这样，我拿一只葡萄糖液体来，你先喝完它。”
护士转身拿过了一只手指粗的玻璃瓶，用一只小砂轮在瓶口划了几下，掰开了了瓶子，递给了沈秋雁。沈秋雁依言喝完了，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
护士忙了一会儿，又来到了沈秋雁的面前，沈秋雁正头依在墙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歇息。护士说道：“你好，不知道你的家人在不在，你可以让他们给你送一些吃的来。”
沈秋雁睁开了眼睛，说道：“好的，那么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护士摇摇头，透过那无色透明的镜片，沈秋雁看到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怜悯和同情，沈秋雁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去看时，护士半垂着长长的睫毛，说道：“还不能走，你刚才虽然晕了过去，所幸采的血量可以满足化验的需要，等检验结果出来了，判断你的病情没有大碍，才可以走。”
沈秋雁受到了震惊，禁不住说道：“什么，如果有大碍呢？”
护士说道：“祝你好运，不要有大碍。你现在到给你看病的诊室门口等着结果，有消息了医生会叫你的。”
沈秋雁点一点头，离开了检查室，来到了第五诊室的门口，坐在了门口的长条椅凳上，看着紧闭的白色门心里忐忑不安。
沈秋雁想起来护士的话，就想拿出手机给杨波正打电话。她在包里找手机，左翻右翻地找不到，她想了想记得好像出门来医院的时候，手机是放在裤兜里，掏裤兜，一无所得，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沈秋雁有些傻眼了，手机不见了，这不是添乱吗。
她呆呆地想着，手机会到哪里去了，她猜测是落到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了，她不禁气恼了起来，暗暗地责怪自己粗心大意。
正发着呆，听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嗨，丫头，你还好吧？”
听声音，沈秋雁认出了是那位大叔，她看了大叔一眼，就感到他和刚才大不一样，刚才好像心事重重，现在好像喜气洋洋地。她摇摇头说道：“不好。”
那位大叔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可好了，刚才那位医生对我宣布了检查的结果，判断我的发烧属于感冒引起。非常正常，这下我放心了。你需要我帮忙吗？”
沈秋雁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没有事，太好了。我的手机丢了，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打一个长途电话。”
大叔说道：“没问题，给你打吧，只要没有把我关起来，什么好事我都愿意做。”
沈秋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大叔看了看沈秋雁，迟疑地说道：“你不知道吗？”
沈秋雁更加疑惑地问道：“知道什么？”
大叔低低地声音说道：“如果发烧不是感冒引起来的，而是传染病引起来的，那么就有问题了，会隔离起来的，就把人关起来。你快一点打电话吧，我还要快一点离开这里，这里虽然空气是消毒的，但是呆的时间长了，让人不放心啊。”
沈秋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大叔，她的手不禁哆里哆嗦了起来，她颤颤巍巍地拨了杨波正的电话号码，心里庆幸自己在火车上的时候，接了几次杨波正的电话号码就记住了。
打完了电话，沈秋雁将手机还给了大叔，说道：“谢谢，祝福你好运。”
那位大叔接过了手机，虽然戴着口罩，沈秋雁也感觉到他的笑容，他对沈秋雁挥了挥手说道：“也祝你好运，什么事情也没有。”
沈秋雁点着头，目送着他离开了。
沈秋雁接过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快四点了。在电话里告诉杨波正的第一件事情是手机丢了。
她拨通了杨波正的手机，响了几声，杨波正就接了电话用迟疑和犹豫的声音问道：“请问，是谁？”
沈秋雁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的亲切，本来疼痛的嗓子有些哽咽了，她说道：“嗯嗯，是我，小沈，经理，我的手机丢了，可能掉在了出租车上。”
杨波正安慰道：“没有关系，那么病看得怎么样？”
沈秋雁声音沙哑地说道：“还在等结果。我在发烧门诊，如果说结果不好的话，还要进一步观察。”
听到了杨波正震惊的发问：“什么？”沈秋雁一阵的伤悲。
沈秋雁说道：“经理，等会我会在想办法和你联系，你来到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些饼干之类的，我有些饿。”
听到杨波正答应着说马上赶过来，沈秋雁说了一声再见，结束了通话。
沈秋雁羡慕地看着那位大叔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惶恐不安。这一下她终于明白了，之前看到在诊室门口坐着的人眼中看到的就是惶恐。
现在沈秋雁看着从自己面前过去的人，也眼含着惶恐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属于哪一类的情况，是不是最坏的那一种情况，如果是那一种情况呀，真的是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