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母到了蚕房劳作,虽然言语不通,可是她什么活都肯干,脏的累的,总是抢着干,几日下来,与蚕房的妇人们倒是处得一团和气,别人也都愿意耐着性子指点她。犬母在蚕房干了几天之后,白天干完了蚕房的活,晚上又自己去食堂帮忙。玥氏部落族人有三千多,光部落勇士就有三百,食堂是必须连夜挑着火灯,为部落首领和勇士们准备好食物的。而犬母觉得自己在部落里,劳作经验不足,又带着犬儿,怕受人排挤乃至逐离,加上言语不通,就更是敏感了。来厨房帮忙了之后,掌房的看他勤快,还会多给点兽肉之类的食物,犬儿正在长身子阶段,这兽肉对他可是最好的食物了,因此,犬母做事情也更卖力,晚上做事的时间,也就更长了。当然,她得先和犬儿讲好,让他自己一个人先睡。
开始几天,犬儿一个人不敢睡,跟着去食堂,后来妈妈先带他回去,又承诺给带兽肉吃,也就一个人先睡了。
此时的犬儿,还不足十岁,身形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体质也很差,时不时就流鼻血、咳嗽,原因是几年前寒水受冻,又恐吓过度,接着再受了内伤。来了玥氏部落之后,他白天跟在部落里一群半大孩子的身后跑,这样子没跑两天,他居然能听懂玥氏部落的语言了,接着跑两天,他居然会说了。孩子是最容易融入团体的,跑着跑着,这群半大孩子也带着他玩了。可是玩了没几天,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对着别的孩子说:不要跟他玩了,他是怪物,他是灾星。
犬儿摇着头道:我不是怪物。
但其他孩子都跑到别处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发怔。于是他跑到蚕房去问妈妈什么是灾星?正忙碌的妈妈一笑道:灾星就是厄运和灾难。
犬儿又跑去找那些孩子,并慎重其事地道:我不是灾星。
这时边上走来一个体胖大脸的少年,对着他道:你到那里,那里就被怪物攻击,你不是灾星是什么?
犬儿脸红红的摇着头,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胖少年又道:你说自己不是灾星,那你就证明给我们看。
稍顿,胖少年又道:你要是证明不了,那你就是灾星,就没有人陪你玩了。
犬儿仰起头,道:我要怎么证明?
胖少年指着部落后山顶上的玥氏峰道:灾星是爬不上峰顶的,如果你爬得上去,那你就不是灾星了。
犬儿顺着胖少年指得方向望去,那是山上很远很高得一处山峰,可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灾星,他一定要爬上去。
犬儿看着边上一群孩子都盯着他,他点头道:我爬上去了,就不是灾星了吗?
胖少年道:你只要爬上去了,就不算灾星了,我说得是最高的峰顶哦。
胖少年说完对着一个小孩子道:你带他去路口吧。
犬儿跟着那小孩去了,胖少年回过头来对着边上树后的一个少年眨了眨眼,那少年正是竹子山留下的竺歫。
犬儿跟着小孩到了通往玥氏峰底下的小道口,小孩子就转身跑开了,犬儿看了看登山小道,好长阿,弯来弯去的也看不到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灾星,爬吧。
玥氏部落到玥氏峰的这条坡道叫做玥氏岭,这玥氏岭,底下是百多步的石块阶梯,族人们称之为百步阶,过了百步阶上去就是绕弯的小岩道了,有缓道,也有陡阶,陡阶外边是悬壁。曾有守卫瞭望塔的战士来回数过,小道全程共有九十九个拐,八千一百八十一步阶梯。
在玥氏部落里,玥氏宫是圣地,而这玥氏峰却是军事要地,峰上的瞭望塔担负着与玥氏辖下的众多部落烟火连络的重任,玥氏部落的多数族人都只爬过玥氏岭,却没到过峰顶。
这些犬儿当然不知道,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灾星,他一心只想爬上峰顶,可是刚爬过百步坡,就开始喘着粗气了,又坚持着绕过两个弯,就瘫倒在步阶上了。看看望不到顶的山峰,犬儿转身坐在石阶上,低下头来,爬也不是,下也不是。
忽然,闻到一种淡淡地香味,很好闻的香味,犬儿不由地多嗅了下,好像这香味就在边上。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个人。穿着丝绸与兽皮相间的衣服,丝绸衣盖过足膝,飘在石阶上,带毛的兽皮有红有白,这是犬儿见过最漂亮的衣服了。看完了衣饰,犬儿又抬起头盯着人家的脸,脸上遮着丝绸,看不清整体容貌,只见外露的一对秀眉形如新月,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明亮有神,黝黑的头发在头上绕了圈,尾端披了下来,随风飘摇。
犬儿曾问过妈妈,为什么有的叫哥哥,有的叫姐姐?妈妈告诉他说,男的就叫哥哥,女的就叫姐姐,犬儿又问,怎么去分辨男人和女人?这时他正躺在母亲的怀里,于是妈妈告诉犬儿,女的胸部长有**。所以,在这时犬儿的思想里胸部大的就是女的。所以,犬儿看了一会来人的脸,转而往下盯着来人的胸部,很大,是女的。
犬儿面前的女人和犬儿挨得很近,她看犬儿的眼睛往下移,她的腰便也弯得更低。犬儿分辨出男人和女人,一抬头便又对上了眼,两个人就这么盯着,她的眼角带着疑问,也似乎带着笑。
许久之后,犬儿觉得脖子有点累了,向右边歪动了一下,于是又看到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犬儿又去盯着人家的胸部看,也是个女人,很好看的女人。犬儿看到的是个少女,十四五岁模样,几缕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身材娇美,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犬儿歪着头盯着美貌少女看了一会,又盯着前面这个女人,目光转得太过了,看到女人左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又是个女人。很好看的少女,十四五岁模样,几缕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身材娇美,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发明镜子,不然犬儿一定认为是镜子里照出来的,右边和左边的简直一模一样。于是,犬儿左歪着头看下,又右歪头看下,然后盯着中间的女人看一会。
犬儿几经反复之后,丝绸遮面的女人,终于说话了:好看吗?
声音柔而悦耳。
犬儿用力且快速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她们是一个人吗?
遮面女人闻言,缓缓地蹲下身去。这会犬儿看清楚了,两张脸,两个骄躯,犬儿眼神左右闪动。
犬儿盯着遮面女人,手指晃动,道: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遮面女人指着右边的少女,道:她叫玥瑶,她缠手臂的丝巾是红色的。
接着又指着左边的少女,道:她叫玥莹,她缠手臂的丝绸是白色的。
犬儿看了看她们缠在手臂上的丝绸,还真是这样的。于是,用手一指她的右手边:玥瑶。
玥瑶随即一笑。
犬儿又用手一指左边,道:玥莹。
玥莹也是一笑。
犬儿又一指遮面女人,道:那你叫什么?
玥瑶和玥莹闻言不由一怔,遮面女人想必是也一愣,稍后才道:我叫玥沐莲。
犬儿又重新点名道:玥瑶,玥莹,玥沐莲。
当然,他不知道玥沐莲是谁。
玥沐莲笑道:我们的名字都告诉你了,那你呢?
犬儿直起腰来,很大方地拍着胸脯,道:我叫犬儿。
玥瑶和玥莹看他的举止和表情,闻言又是嘴角暗抽。
玥沐莲也笑道:那犬儿这是要去哪里呢?
犬儿指着玥氏峰道:那里,塔上。
玥沐莲问道:犬儿为什么要去那里呀?
犬儿道:我爬到了那里,他们就会跟我玩了。
玥沐莲又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跟你玩呀?
犬儿低下头道:他们说我是灾星。
玥沐莲接着问道:他们为什么说你是灾星呀?
犬儿低头不语。
玥沐莲见犬儿不语,便轻声问道:那犬儿觉得自己是灾星吗?
犬儿抬起头来,随即摇了摇头。
玥沐莲道:犬儿爬到上边去,就是证明自己不是灾星,对吗?
犬儿点了点头。
玥沐莲道:犬儿是从竹子山部落来的,对吗?
犬儿奇怪道:你认识我?
玥沐莲摇摇头。
犬儿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竹子山部落来得的呢?
玥沐莲道:因为部落里的人都知道,那里的峰顶上,除了守卫战士,别人是不可以上去的。
接着又道:而部落里最近只有竹子山有人留下来。我猜得对吗?
犬儿点点头,低语道:我真的上不去吗?
玥沐莲道:犬儿很想上去吗?
犬儿点头道:嗯。
玥沐莲道:可是你看,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难道你能爬得比太阳还快吗?
犬儿看了看太阳,一脸丧气模样。
玥沐莲又道:嗯,如果我有办法带你上去,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犬儿马上点头答应:好。
看了看太阳,随即又道:可是太阳下山了,天就要黑哩。
玥沐莲道:你站起来,把眼睛闭起来,就能很快到上面了。
犬儿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身前的玥沐莲站起身来,经过犬儿的身旁脚尖微微一点,身上就弹了起来,落到前方上坡的拐弯处,随即又是一点,就没了身影。后边的玥瑶和玥莹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伸手在脸上一比,玥瑶一努嘴,想是她输了。
玥瑶弯腰伸出右手将犬儿反抱在胸前,也像刚才玥沐莲一样,脚尖在石阶上一蹬,身子随着一蹬拨地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上方的拐弯处,就这么几个起落,却飘上了三个弯。犬儿开始时用力闭着眼眼,直到觉得自己的身子像飞了起来似的,不由得眨开左眼瞥了一下,一瞥之下,立刻绷紧了全身,发现自己的身子一起一落,正随着玥瑶蜻蜓点水般的跳跃,不停地在升高,而眼前的树木和崖壁都在往下掉似的。犬儿骑过大虎,骑过玥炅的肩膀,也被甯生抱着飞跑过,可是却没像现在这般飞腾过,由其到了陡峭处,底下全看不到东西,不由得一紧张就扭动身子。玥瑶似有所觉,在一处岩阶上停下,将犬儿放到石阶上,问道:怎么了?
此时已上了半道有余,玥瑶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反而犬儿呼吸急促,他摇了摇头,玥莹也在身后停下。
玥瑶一指玥氏峰道:那我继续攀岭喽。
玥瑶伸手正待将犬儿搂在胸前,犬儿突然转过身来反抱着玥瑶,双臂伸过玥瑶的双肩,在她身后扣住,这样好多了,还能闻到玥瑶身上淡淡的香味。
犬儿好多了,玥瑶却紧张了,长大后可从没被人抱过呢,虽说犬儿还是个孩子,可也是个未成年的男人呀。
这玥氏岭,平常脚步快的部落勇士也要蹬上两个小时,玥瑶抱着犬儿,没多大一会,就到了玥氏峰顶的岩底下。
岩底离玥氏峰顶尚有两丈多高,瞭望塔就搭在顶底处岩边上,岩底的四周都搭有一个木塔,木塔不建在峰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防避风雨。玥氏峰顶上有方圆几丈的平坦,岩底到峰顶,右侧有条人工开凿出来可容一人上下的小石道,当然,对于高来高去的玥瑶她们来说,这条小石道,无疑是多余的。
玥氏峰在离瞭望塔下方五六丈远的一处窄坡阶上建了一道防守木门,除守卫人员外,禁止其它闲人上下。当然,这也要看来的人是谁了,比如今天,这道门就形同虚设了。
玥瑶在岩底将犬儿放下,娇脸微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玥莹却明白了似的,抿着嘴,眼里全是笑意,她伸手拦过犬儿,脚在岩石上一揣,就带着犬儿轻轻落到了峰顶,想是犬儿也习惯了些,不那么紧张了。玥瑶红着一张脸随在玥莹身后也腾身到了峰顶。
此时,太阳刚要触到天际山头,射出七彩耀眼的茫光,甚是壮美,而在峰顶的岩石边上,立着一位佳人,曼妙的身材,丝绸与兽皮相间的衣饰,红白相衬的色彩,肩上的一块丝绸随风起舞,秀发飘飘,就那么站着也仿似人间最美的舞姿,勾勒出人间一幅绝美的画面。
犬儿刚在峰顶上站稳脚跟,一个独臂的中年大汉,就拿着几张兽皮上来了,峰顶上有几块岩石,可以当坐椅使用。独臂大汉原名叫大暌,本是玥氏辖下部落的一名猎手,几年前,在玥沐莲遇袭的时候,恰巧在边上狩猎,于是赶来相助,硬是凭一根木刺捅倒了一个本领高强的歹人,他因此也付出了一条手臂,后来被玥沐莲带回玥氏部落,他不愿意吃闲饭,就主动请缨到了玥氏峰来看守瞭望塔,也把名字改成了玥暌,而熟络的人都会叫他独臂暌。看守瞭望塔的共有十****流当值,轮休的守卫会下山回部落与家人同住,而玥暌在玥氏部落没有家人,喜欢常年呆在玥氏峰上,久而久之,他便成了瞭望塔的头领。玥沐莲每当月亮最圆的晚上,都会来到这玥氏峰,站到峰顶上,一站就是半宿。每当玥沐莲来了,玥暌都会拿着兽皮送到峰顶,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坐过。
玥暌将兽皮在石块上放下,对着玥沐莲一躬身退到小岩道口上,接着转身走下峰顶,他始终没有抬头,有些景色美则美,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欣赏的。
在犬儿看来,美则美,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脸上要遮块丝绸呢,难道长得很丑吗?
玥沐莲回头看了玥瑶一眼,玥瑶红着脸躲到了一旁,玥莹也跟着走到她身后,两个不知聊什么去了。
玥沐莲站在岩边对着犬儿伸出纤纤玉手,犬儿远远望着岩边看到不底的深渊,胆战心惊,小步三移的朝玥沐莲挪去。拈上玥沐莲的手指,就一把抓住玥沐莲的纤纤玉手,抓住了手,犬儿就感觉好多了,仿佛渊也没那深了,脚也不那么软了。
玥沐莲将犬儿慢慢地拉到自己的身边,玥沐莲身姿绰约,犬儿个头还不及她的腋下。玥沐莲站在岩边玉首微仰,凤目微瞌,深吸轻呼,犬儿看着她的动作,也学着她的样子,仰着头,闭着眼,大口吸气又呼出来。
太阳就要落下山头了,犬儿虽喜欢学着玥沐莲一呼一吸,小腿却站得软了,玥沐似有所觉,拉着犬儿转身走到峰顶中间的石块边上坐下,玥瑶已经在石块上铺上兽皮。软软的皮毛,犬儿觉得坐在上边很是舒服。
玥沐莲也在犬儿的边上坐下,然后轻启玉齿道:犬儿已经到峰顶了,那我要问事情了哦。
犬儿点头道:嗯。
玥沐莲道:那犬儿知道为什么会来玥氏部落吗?
这好像是犬儿心里的一根刺,他低下头道:部落被喷火的怪物烧了,他们都说是腓腓干的,其实不是,腓腓和它们不是一伙的,可是他们都不相信。
玥沐莲道:腓腓?
犬儿道:他们叫它白毛兽,在怪物喷火烧房子的时候,它还救了我和妈妈,还和怪物打起来了。
犬儿一想到妈妈,马上从石块上滑下来道:我得回去了,妈妈要找我了。
玥沐莲道:犬儿妈妈在哪里?
犬儿道:妈妈在吐丝房里。
犬儿把蚕房称为吐丝房。
玥沐莲道:那叫背你上来的姐姐下去告诉犬儿妈妈,你在这里,叫她不要找你,好不好?
犬儿道:可是妈妈会担心的。
玥沐莲道:那我再问犬儿两个问题,犬儿说完,我们就下山去,好吗?
犬儿复又坐到石块上,点头道:好。
玥沐莲道:犬儿是怎么知道白毛兽叫腓腓的?
犬儿道:是腓腓告诉我的呀。
玥沐莲道:犬儿能听懂腓腓说的话?
犬儿点头道:嗯,我还能听懂蜚听讲得话,还有飞鸟,还有白犬。
提到白犬,犬儿的神情不由的一黯,接着道: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
玥沐莲略一思索,道:犬儿把衣服拉开,让我看一下好吗?
犬儿侧身将麻布衣扯开,露出小胸堂,道:是这样吗?
玥沐莲伸出右手合掌按在犬儿的胸口上,眉黛轻颦。
随后,玥沐莲玉掌轻收,边帮犬儿拉上衣服,边说道:犬儿平时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犬儿摇了摇头,想了下又点了点头。
玥沐莲道:犬儿一直都和妈妈住在一起吗?
犬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想起了与白犬掉落河流的那一瞬间,又神情黯然地低下头去。
玥沐莲伸手轻扶着他的头,柔声道:犬儿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犬儿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说道:他们说犬儿是灾星,所以不跟犬儿玩,妈妈说灾星是厄运和灾难的意思,犬儿不是,对吗?
犬儿看着玥沐莲,玥沐莲也看着他,道:犬儿当然不是。
犬儿又道:腓腓跟我说过的,它不会伤害族人的,那烧部落的也不是它,你相信吗?
玥沐莲道:我相信。
犬儿抬头盯着玥沐莲看,玥沐莲略一思索,反问道:犬儿妈妈,现在听懂这里的语言了吗?
犬儿摇头。
玥沐莲又问:那犬儿呢?
犬儿道:我听着听着就听懂了,然后就会说了。
玥沐莲道:所以,我也相信,犬儿一定能够听得懂腓腓的语言,它说不是它烧得,那一定不是它烧得。
犬儿盯着玥沐莲,眼里闪着被理解和信任的感激之情。
玥沐莲也看着他。
犬儿忽然指着玥沐莲脸上的丝绸巾道:你能把它拿开吗?
玥沐莲怔在那里,好一会,终是玉手轻抬,解开丝结,柔柔地一块丝帕滑落,挂在胸前。然后犬儿就看了这样一张脸:面似桃花嫩如水,眉毛清秀似新月,眸清似水丹凤眼,秀鼻挺立如玉葱,唇似朱彩皓白齿。把个懜懂的犬儿也看呆了,而一旁的玥瑶和玥莹也怔住了,她们倒是常见玥沐莲庐山真面目的,只是那一个预言。。。
犬儿只觉得玥沐莲长得和妈妈一样好看,脸上一幅天真无邪的表情,开口道:我能叫你姐姐吗?
边上的玥瑶和玥莹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果她们知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的话。
玥沐莲闻言也是一怔,秀眉一垂略一思索,随即颔首道:好,以后犬儿就叫我姐姐。
于是,犬儿又进了一尺,他本就侧着身子,一听玥沐莲答应后,就向玥沐莲的怀里扑去,这是表示关系亲密的肢体语言,他和妈妈向来如此,犬儿的拥抱,他想表达更多的是感激,感激玥沐莲的理解与信任,幸运的是他得逞了。
玥沐莲没有同胞的长兄,而玥氏部落共主是不可能有姐弟妹的,因为主驸在女主诞下小女主后就被送离了玥氏部落,这是玥氏先主们为了防止发生争权夺位的事情,玥氏部落只有女主能够继续共主之位,生下的男孩只能被培养成为部落统领,有了女主之后,如果主驸还留在部落,还和共主或女主生活一起,那么共主或女主生下的女孩也有资格成为玥氏部落的共主,久而久之,争权夺位的事情难以避免,所以,才定了这么个规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共主和女主们思夫心切,以致相思成疾,反正玥氏部落的历代共主没有活过半百之年的。
犬儿扑到玥沐莲的怀里,确也让这位玥氏宫之主,有那么点慌乱失措感,为恢复常态或遮掩也行,她轻拍着犬儿的后背,道:犬儿不怕妈妈担心了?
犬儿一听玥沐莲提到妈妈,马上从玥沐莲的怀里滑到岩坦上,一看天色将暗,忙道:是阿,姐姐。妈妈要担心了。
玥沐莲系上丝绸巾,柔声道:那我们下山吧。
下山抱着犬儿的是玥莹,她比玥瑶淡定多了,一是犬儿对着高来高去,习惯了一些,二是天色将晚,看着也没那么高,那么害怕了,三是一上一下,和一跳一下,腾跃的感觉也不一样。看着玥莹一幅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把个玥瑶郁闷得不行。